天空突然下起了淋淋小雨,吹打著微黃的梧桐,任憑雨水滴落在臉上有些冰冷。
魏云劍指對方,做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對方是筑基修士,雖然被壓制,屬于練氣期的極限,魏云絲毫不敢輕敵。
“你是誰?”魏云心中已經起了比試之心,他想試一試筑基修士的招式,還有在練氣圓滿時與自己的差距,以后交戰時可以應備。
“我乃小小散修,怎能和你們大宗大派比較,小小練氣都敢進這王陵山,既然來了,就把東西留下吧。”小胡子把手伸在細雨中,只見雨滴在手心化作一條條水龍,一揮手,數百條細小的水龍向魏云沖去,每一條都如同練氣中期的全力一擊。
魏云眼中殺機一閃,瞬間化作一道殘影,執劍直挑水龍,長劍卷動間,數百條水龍盡數破碎。
劍光如虹,化作一道刺目的光芒斬向小胡子的頭顱。小胡子身體向后傾斜,堪堪躲過這一劍,還未起身,又是一道劍芒直指胸膛。小胡子面色一變,雙手飛速掐決,大喝一聲:“山。”一個巨大的山字就現在身前,轟然間,山字崩潰,劍芒消散。
小胡子面色蒼白,殺機強烈,揮手間靈劍如蛇,斬向魏云。魏云一步踏前,左手作劍指,一拂風簌劍身,飄蕩在身前,飛快旋轉,形成一個八卦虛影。
“疾!”魏云一聲輕叱,八卦虛影瞬間縮小,印在劍尖之上,迎擊而去。
一聲轟鳴,雨水激射,火光四濺,魏云倒飛而去,面色一變,噗的一口鮮血噴出,招回飛劍,劍身已經殘破,出現一個很大的缺口。小胡子暗自驚訝,此人功力深厚,絕非普通練氣修士。
“找死!”小胡子的乃是下等靈器青木,豈是法器可以匹敵的。右手一揮,就要再次斬去。
魏云擦去嘴角的鮮血,嘴角有些寒冷的微笑,既然是找死,那我就找死一次看看。飛劍已然殘破,無法駕馭,可魏云本來就很少馭使飛劍戰斗,還是依舊用武林中的招式。提著殘破的飛劍欺身而上,一側身躲過飛劍,直接簡簡單單的一劍刺去,刺在了一個很刁鉆的位置。
小胡子大驚失色,發現這一劍自己居然無法阻擋,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啊,自己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任由殘劍生生的刺進自己的身體。
“啊,你……”小胡子只說出了一個字便倒了下來,一聲清脆的聲響,青木劍跌落在地,失去了光澤。
“三百六十八處破綻,居然還不如一只妖獸?!蔽涸凄?,走到他尸體身前,摘走了對方的儲物戒指,一記火球術在細雨中焚燒。
魏云轉身離去,藍色的衣袍被雨水打濕,嘴角的鮮血也被雨水沖掉,感受著雨水的寒冷,心中冷靜了下來。
“修仙,修仙,弱肉強食就是規則嗎?修為高就是道理嗎?”魏云漸漸明白了修仙界的生存法則,一不小心就會尸骨無存,湮沒在這億萬生靈修行的路程中。凡塵中尚有國法律條,軍隊維護。而這修仙界有誰來統領?總是一片散沙一般,為了一丁點修煉資源就可以揮劍殺人,為了一點冒犯,就可以屠滅一個家族。沒有人統領,沒有人約束,所謂的三宗兩門一世家,都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犧牲無數外人。所謂的除妖行動,只不過是為了血祭妖獸打開王陵山,引出大部分妖獸。表面上說著為了蒼生,為了天地生靈,心中的險惡誰又會知曉。魏云有些迷茫了,似乎不管是修行還是凡塵中的皇子,都不是自己所追求的,可是大仇未報之前,自己還是要盡快的提升實力。
“朱果酒的效果不知怎樣,還有這把靈器也需要煉化一番。”魏云略一思索,決定再次閉關煉化了這朱果酒。
王陵山中已經七天了,可是外界卻僅僅一個時辰,龍袍中年的半條腿已經消散,時而不停地說著什么,時而眼中露出了追憶,仿佛想起了無數萬年之前,自己也如眼前這些后輩一樣,踏在修仙的路上,追逐壽命的永恒,可是當經歷的太多了以后,心中的滄桑,漸漸磨滅了道心,一次次心魔的滋生,一次次生死一線的驚心。到了最后那場天地的爭議,人神的大戰,徹底的疲憊了,修行到了最終,那永恒的生命用來一個人空守,又有何意義呢?
“千衣,天地碎裂而我未滅,天地初晨,你又何在?”龍袍中年英岸的身軀隱隱的顫抖,似劍的眉眼間有淚水滴落,滴落在九離的劍刃之上,發出一聲輕鳴。
王陵山中,第二層。
一座破敗的城池坐落在第二層的中心,這里都是平原沒有山峰,不過到處都是何時布下的禁制陣法,雖然大多數都已殘破,但還是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喪身于此,一群群妖獸一旦察覺到了人類的氣息,便會蜂擁而來。而大部分修士都是在不同的位置向著城池的方向而去,一步一步地解除禁制,破開陣法,每當一處禁制被打開,都會有靈草或者靈物顯露而出,果然如玄命家所說,靈草靈物特別之多。
張浩然此時距離城池還有一萬九千丈,飛劍舞動禁制破碎,一路勢如破竹,氣勢如虹。
云月煙此時與靈臺宗琯依依聯手破禁,輕舞妙曼,術法轟鳴,此時距離城池一萬六千丈,比張浩然還要快上一步。
青城子長劍飛舞,一道道劍氣縱橫,陣法崩潰,妖獸直接兩半,自身如同一把絕世兇劍直刺而去,距離城池一萬丈。
墨羽此時在城池一萬八千丈的地方,正在與一人交戰,黑色衣袍下冰冷的眼神,讓對手不寒而栗,一道道術法的轟鳴之下,兩人也是難分難解。
房輕言此時在兩萬丈之后徘徊,顯得有些狼狽不堪,這里的妖獸大都是四階之上,根本就不去普通修士可以應付的。
靈臺宗少主雙眼光芒閃動,不停地推演禁制陣法,時而迷茫,時而精神振奮,一路上看來受益良多,此時距離城池一萬九千八百丈。
天府門火候全身火焰滔天,無數妖獸禁制直接焚燒成灰燼,此時已經距離城池一萬一千丈,僅次于青城子。
還有那位黑衣青年,煞氣滔天,蛟龍騰龍,龍吟九天,衣衫獵獵,陣法紛紛破碎,距離城池一萬一千丈。
負劍的少年在美女雙胞胎的陪同下,一路上披荊斬棘到達一萬三千丈。
還有那位嬌小的少女,一路上很是緩慢,但是所破禁制陣法全部是仔細推演,找到陣眼,一擊而破,此時在兩萬丈處。
在城池五千丈處有一位少女,一身青衣,眉眼如畫,手里拿著一盞青銅燈,燈火暗淡,仿佛隨時都會熄滅,而隨著燈火的晃動,少女腳步也隨著方向挪動,居然生生避開了陣法,饒了開來。
還有許多大門派的弟子與散修都在努力破開禁制,獲得靈草與寶物,但往往都會被一群妖獸圍攻。
而此時在破敗的城池門前,站立著一些邋遢青年,散發披肩,衣衫破爛,清秀的臉上一彎柳眉如同女子,漆黑如點星的眸子里透出一股不符合年紀的滄桑,淡淡地看了一眼城池,暗嘆一聲:“玄命家,這是你們欠我的?!闭f過之后一步踏入城池之中。城池震動,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籠罩八方,在青年腳下出現了一條七彩之路,通往一個不知道的地方。
魏云盤膝而下,靈功運轉一個大周天,心中平靜了下來,取出一壇朱果酒,打開封泥。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混雜著數十種靈草藥力,濃郁到化作實質的靈氣瞬間彌漫,魏云趕忙封印住氣息,輕喝了一口。一股辛辣化作甘烈立刻在腹中炸開,濃厚的靈力流竄在體內何處,魏云趕忙運轉靈功吸收,無數的藥力被吸收,身體咔嚓咔嚓不停地作響,肉身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增強著,體內的經脈中的靈氣如同一條條河流飛奔洶涌,隨著靈力的炸開,經脈又是擴張了一大圈,隨著肉身的強硬,經脈的承受力加大了很多,魏云意識到,肉身對修士來說一樣非常重要。
隨著一壇朱果酒下去,魏云全身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吃掉一條吞山蟒,讓魏云知道了增強肉身的方法,現在的朱果酒又是讓魏云狠狠地提升了一把,不愧是鐵臂猿猴用來增強肉身的酒??!
又是一壇朱果酒吸收掉,魏云的肉身一聲輕響,一股股血脈的力量清晰地顯露了出來,一拳揮去,一股能量波動隨之爆發,化作一道拳影而去。
“之前那只鐵臂猿猴就是如此,能夠一拳顯露出能量虛影,這是什么境界?”魏云不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練體中的哪一個境界,但是身體的變化卻是感受的非常清楚,體內血氣之內能量四溢,與經脈之中的靈氣互益,縱橫之下如同兩條潛伏的蛟龍。
靈力的吸收又使得修為整整提升了一倍之多,讓魏云驚訝的不能自語,如此龐大的靈力居然還無法筑基,絕對不是因為筑基丹的問題,就算沒有筑基丹,有如此恐怖的靈力補充也是有可能筑基的,可是自己只是靈力純粹的增加,而就是摸不到筑基的那層隔膜,難道是因為這里的修為壓制?若是如此,這可是一次天大的機緣造化,若是在這里瘋狂的提升修為,厚積之下,有可能就是筑基初期都不是自己的對手,魏云大喜過望,可是卻不敢再喝了,此時體內的酒力殘留了許多,頭腦已經不是很清晰了,恐怕再喝下去,自己就要醉倒了。不再飲用朱果酒,取出了小胡子的儲物戒指。
一千八百丈的靈識強度,輕易地破開了戒指上的禁制,掃過之后。魏云不由得感嘆,怪不得此人不去第二層尋找靈物,而在這第一層徘徊,原來此人戒指中堆滿妖丹和妖獸材料,此人自知筑基初期在第二層恐怕連一個普通妖獸都打不過,所以就留在第一層獵殺三階四階甚至是五階妖獸,因為在第一層修為都會被壓制在練氣層次,不存在非常大的差距,只是四階五階很少,儲物袋中,四階妖丹十二個,五階妖丹也有一個。
一整只蒼狼獸正躺在戒指內,正是那一個五階妖丹的來源,魏云看到又是一陣嘴饞,這只狼吃掉不知道會不會有吞山蟒的效果,魏云眉開眼笑,貌似這三年自己在深山中沒少吃狼肉,不過都是些普通兇獸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