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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離別

五年后……

落日宗的后山,葉天星一攏青衣,玄紋云袖,席地而坐,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里,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人隨音而動,偶爾抬起的頭,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只是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

抬頭看了看朵朵白云飄浮的天空,葉天星漆黑如夜的雙眸熠熠生輝,自從五年前父親外出未歸,落日宗打探了幾年都了無音訊,陰霾籠罩在心頭,葉天星便學會撫琴。也少有修煉,五年了才煉氣五層。

“葉天星,你又在這后山撫琴呢?”

看著葉天星的模樣,趙志華有些關心道:葉叔叔的消息有嗎?

葉天星沒有回答趙志華,“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都來好一會兒了”

“有事嗎?”

“葉爺爺找你”

葉天星一把抓住趙志華的手臂,有些急切道:爺爺怎么了?

趙志華看向葉天星有些欲言又止,“沒事,就是葉爺爺想見你”

哪怕趙志華掩飾得很好,但是葉天星還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憂愁,葉天星一個閃身,就往家里跑去。

看著葉天星的背影,趙志華再也沒有先前的自若鎮定,雙眸隱有水霧,葉爺爺對自己很好,待似親生又是爺爺的結拜兄弟,可如今……

看著床上躺著的爺爺,葉天星眼眶有些發紅,爺爺是煉氣十層的修為,因為沒有筑基丹,一直在這煉氣十層卡著,寸步難進,若無意外,煉氣十層可活一百多歲。這五年都沒探察到父親的下落,爺爺念子成疾,修煉時傷了心脈,此時以落日宗的底蘊,已經是回天無術。原本七十多歲的人現在像個半截身子埋土里的遲暮老人。

葉無極顫顫巍巍的蠕動了一下身體,可是用盡全身力氣也沒能從床上爬起來,葉天星見狀立即上前攙扶。

“爺爺,你身體不好,別亂動”

葉無極被葉天星扶起無力的靠在床頭,看著葉天星小大人的模樣,葉無極滿臉溺愛、還有一絲絲的心疼。

“星兒,這幾年苦了你了”

“爺爺,照顧你本就是孫兒該做的事,不幸苦,只是孫兒沒用,沒能找到父親?!?

“不!星兒,不怪你,畢竟那時你還年幼,在這強者為尊,危機四伏的天啟大陸,你這么弱小的修為實在是不夠看,這也是為什么我不讓你出去的原因。生死有命,這都是天意”

“如果說真要深究,也是爺爺的錯,是爺爺沒本事,沒能給你和你父親一個完整的家,你父親出生沒幾天就沒了母親,而你父親和你母親的婚事我也極力反對,你父親對你母親用情太深,而你母親只是一個凡人,而我輩修士生命悠久,那時候你父親已經筑基,生命力何止是你母親二倍。我氣不過打了你父親一掌,是你母親替你父親受了我一掌,而那時你母親已經有了身孕,又是一個凡人,怎么能承受得了我一掌,還好我沒用幾分力,可是你母親在生下你后也撒手人寰”

葉無極說完已經是老淚縱橫。

“星兒,你怪爺爺嗎?是爺爺讓你從小失去母愛,現在爺爺的報應來了,年輕時自己女人都留不住,晚年喪子”

葉無極看向窗外凄然一笑“天意弄人,天意不可違啊!”

葉天星看著爺爺宛如魔怔般,內心悲憤交加,“爺爺,孫兒不怪你,雖然我從小失去母親,但是,你和父親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我我又怎么會怪你?!?

“星兒,你和你父親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也許上天懲罰我的同時,也在憐憫我,你父親年僅三十歲就去金丹初期,這些年為了落日宗四處奔波,修為停滯不前。而你雖然有些頑皮,但是自小懂事”

“你可知道為什么我們宗門叫落日宗?附近靈氣也極為匱乏,我們還在這里建立宗門?”

問起這句話時葉無極有些緬懷之意。

“爺爺,孫兒不知道”

“那時候我才二十來歲,只是一個凡人,乘著日落之時我來這采草藥,遇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我把她帶回家給她處理了傷勢,或許是她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也或許是我們日久生情。我們在一起了,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不過她在生下你父親時沒幾天就不辭而別,她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身上的氣質非凡,走得時候只給我留下了一個香囊,這些年我都貼身放著。”

“我想找到她,問為什么不辭而別。而我能感覺到她是非凡女子,所以,我千辛萬苦終于弄到一本大陸上最普遍的修真功法,待到修煉有成,我就去找她,可是我已經錯過了修煉的最佳時機,資質愚鈍,我恨!我不甘?。 ?

突然,葉無極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個翻身,滿面張紅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香囊宛如絕世珍寶被緊緊的攥在手里,隨即緩緩松開,小心翼翼的把香囊遞給葉天星。

“星兒,我知道,這些年若不是我攔著你,你肯定已經出去尋找你父親了,以后你在尋找你父親的同時,幫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這個香囊的主人,問她為什么不辭而別。忍心丟下嗷嗷待哺的孩子,若是找到答案,記得來我的墳前告訴我,若是找不到也只能說我和她有緣無份?!?

葉天星接過香囊,仔細打量著,香囊人繡了四個娟秀小字“百花圣地”葉青云囔囔道:這應該就是“奶奶”留給爺爺的吧。

而葉無極的身體緩緩的倒在床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葉天星趕緊把耳朵靠近爺爺嘴邊,只聽見有些沙啞的三個字。

“解脫了”

看著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爺爺,葉天星只感覺頭腦一陣天旋地轉,隨即一聲凄厲的叫聲傳遍整個落日宗。

爺爺!

七天后……

看著眼前冰冷的墓碑,跪在墓碑前的葉天星久久未語,只有臉頰上倆行清淚滾落,淚珠滴落在地上,瞬間消散歸于虛無。

用力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響頭,葉天星動了動干渴的嘴唇,聲音有些干澀。

“爺爺,我會去把父親找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你交代的事情,我也會銘記在心,只是此去不知何時歸,不能給你掃墓了,原諒孫兒的不孝”

慢慢的起身,動了動快要失去知覺的雙膝,轉身離去,原本有些陰暗的天空剎那間黑云翻滾,猶如神魔滅世,天地間一片黑暗、電閃雷鳴聲響徹整個天際,傾盆大雨從天而降,豆大的雨點打在葉天星身上。

轟隆隆……

一道閃電劈下照耀著這個天地,像是給深處黑暗的人們帶來一絲光明。雷光照耀在葉天星那因為七天滴水未進的蒼白臉上,被雨水淋濕的頭發隨意的緊貼在臉頰額頭,讓他看上去如人間厲鬼。腳下踩在松軟的土地上,一步一個腳印,剛抬腳踏出另外一步,雨水瞬間灌滿腳印,一切歸于平靜,只有雨水滴滴答答,

抬頭看向天空,葉天星有些迷茫,身影有些落寂,葉天星的內心世界猶如這片天空,一片灰暗,這個世界那么大,我該去哪里開始尋找父親呢?

趙志華看著眼前面目表情的葉天星,有些氣急。

“你到哪里去找葉叔叔?以你煉氣期五層的修為,出去不說其他的,遇到一個厲害點的妖獸,你就沒命了,還談找什么葉叔叔”

葉天星看著趙志華氣急模樣,冰冷的臉龐微微有些動容,自己還有趙志華這兄弟,還有趙爺爺,趙爺爺對自己也像爺爺對趙志華一樣。

趙志華看向坐在桌邊的趙世榮。

“爺爺,你不勸勸天星哥嗎”

趙世榮看向葉天星,還是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讓這個老人動容,抬起桌上的茶吹了一口氣,抿一口才緩緩開口:天星,你現在還小,等長大些才去吧,葉老哥才走沒幾天呢。

而在談論到爺爺的時候,趙世榮的臉上才有一絲絲變化。葉天星曾經問過爺爺,爺爺只是說和趙爺爺是過命的交情。

聽著趙志華叫自己天星哥,這讓葉天星冰冷的心感覺一陣溫暖。

“志華,我已經決定了,早去晚去都一樣,我在這里,最多也是煉氣十層,到了外面的世界,如果我運氣夠好,說不定能走得更遠,那樣我尋找父親就有更大的希望”

“現在的落日宗已經名存實亡了,不知道趙爺爺有何打算”

趙世榮看了看碧藍的天空,沉默片刻“我就在這里守著葉老哥,哪里也不去,若不是當年的葉老哥拼死護我,我已經葬身妖獸之腹”

“志華你呢?”

“我也那也不去,我就守著爺爺好了,若是爺爺沒了我,肯定會很孤單。畢竟爺爺只有我這么一個孫子了”

葉天星哈哈一笑。

“還有我呢,我倆可是從小玩大的兄弟,你爺爺當然也是我爺爺,我也趙爺爺的孫子,等會我準備點好酒,我們幾個喝一杯”

“我們才十三歲,喝酒不好吧”趙志華有些諾諾的看著趙世榮,趙世榮對趙志華的眼光視若無睹,繼續喝著自己的茶,沒有開口。

“我們都是修士,怕什么,就當給我即將遠行踐行好了,先說好不醉不歸,不許用靈力把酒逼出體外”

夜已深,看著倒在桌上的爺孫二人,葉天星用靈力把酒勁逼出體外,走進偏房提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包裹起身離去,一步三回頭,看著在月光籠罩下的落日宗,葉天星深深的吸一口氣,平復內心、毅然轉身……

“誰!”

葉天星有些緊張的抓了抓包裹,看著從夜色下背著手走出的人影,松了一口氣。

“趙爺爺你嚇死我了”

“都不準備和我們當面告別嗎?”

“還是不了吧,那樣只會徒增悲傷,再說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找到父親我就回來”

趙世榮把背在后面的手拿出來伸到葉天星眼前,手掌里是一把巴掌大小的飛劍閃爍著一絲靈光。

“星兒,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你要保護好自己,切莫盲目與人起沖突,你自幼聰明,我想你應該懂我說的,趙爺爺也沒什么能給你的,這把下品靈器毒刺就送給你防身吧”

“不行,趙爺爺,這個太貴重了”

要看葉天星要拒絕,趙世榮抓過葉天星的手,把飛劍塞在他手里。

“我留著也沒用,我在這落日宗,那會用得上,你應該能用得上,就別和趙爺爺矯情了”

“那好,我就留著了,趙爺爺保重身體,星兒必定銘記趙爺爺的教誨”

對著趙世榮一拜。轉身離去,身影在月光下拉得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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