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閣下！您那邊出什么事了嗎？”

“英雄大人，您不要再往前走了！請您就此止步！”

明明自己的速度已達到極限，可泰麗莎僅用了不到五秒，就超越了方安祖，重新橫在他的面前。

“我沒工夫和你閑扯，快讓開！要是圣女閣下出了什么事，你確定你能擔當的起這責任？”

“英雄大人，您多慮了。這里是神廟，再說有我妹妹克雷雅陪在圣女閣下身邊，想來不會出現什么意外。請您——”

“啊！”

女人話音未落，一聲陌生的慘叫從左側的樹林后面傳出。聽聞此聲，泰麗莎的底氣瞬間小了五分。男人一見，當即從她身邊繞過，直奔慘叫聲的源頭而去。

“吼吼，聽這聲音，似乎真出什么事了。走運的話，我今晚不止能和圣女說上話，還能來出英雄救美。哈哈，果然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一邊在心里暗爽，他一邊加快了腳步。未免驚動歹人，讓圣女遇到危險，方安祖屏息凝神，在沉默中極速前行。

三步并兩步地穿過樹叢，一塊白色的砧板出現在他的眼前。男人抬頭一看，才看清這是圣女的后背。他正要開口，一個黑影從一旁的假山后面竄出，朝毫無防備的女人沖了過來。

“圣女閣下小心！”

“嗯？”

男人大吼一聲，將黑影“嚇”在原地。待他走近一看，才注意到那個黑影穿著和泰麗莎一樣的兜帽長袍。

“你是......侍女克雷雅？”

“您說的沒錯，英雄大人。”

說著，女人將兜帽掀開，慢慢地走向圣女。打量著她的長相，方安祖在心里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姐妹，都是金發娃娃臉，眼睛也都是淡藍色。不過她居然留著波波頭，而且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友好，我應該沒得罪過她吧？”

“英雄大人，您......抱歉，圣女閣下。英雄大人擔心您的安全，執意要過來。我......沒能攔住。”

當身邊響起泰麗莎的聲音，男人猛地一驚，心想這姑娘是不是會瞬移，否則自己為什么沒有聽到她的腳步聲。在他疑慮之際，圣女終于開口了。

“安全。無妨。”

“感謝您的體諒。英雄大人，圣女閣下這邊一切太平，您請回吧。”

看著泰麗莎對自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沉思了半秒，放棄見好就收的想法，決定強行留在這里。

“咳咳，既已到此，請讓我將聽到神明之聲告知圣女閣下。您看可以嗎？”

“圣女閣下已經累了，您還是去找三位大祭司吧。”

不等當事人做出回應，克雷雅直接對其下達了“逐客令”。泰麗莎向配合自己的妹妹送客，誰知男人不為所動，平靜地站在原地。

“英雄大人，您——”

“無妨。”

兩人本想再堅持一下，但隨著圣女的一句話，她倆只得選擇放棄。

“感謝圣女閣下的體諒。”

“請說。”

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遠遠出乎男人的意料。對上圣女那稍顯空洞的左眼，方安祖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這下糟了，她居然當真了！我......我不知道神明一般都說怎么說話。這該怎么編啊？壞了壞了，我只想找一個同她接觸的借口。現在如何是好？我怎么就是不長記性，又給了自己挖了個坑！”

“英雄大人，圣女閣下已經同意您的要求。您為何......遲遲不說？難道說當著我們的面，你不方便透露。”

“姑娘，之前是我看錯你了，你居然幫我找了這么一個好借口！謝謝咯！”克雷雅的催促，讓男人眼前一亮，他順勢點了點頭，然后瞄向圣女。

“無妨。”

“哈？”

這句“無妨”一出，他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掃了一眼三個女人臉上的表情，男人明白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了。

“咳咳，既然圣女閣下覺得無妨，那我就......說了。”

“請。”

“不久前我閑來無事，詢問神明有關信仰的真諦。神明回答我說......那個......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不知圣女閣下，能否替我解疑。”

“這真的是......神明的答復？”

“嗯——嗯？”

意識到圣女不再用故作神秘的說話方式同自己交流，方安祖倍感吃驚。緊接著，他注意到對方的眼神恢復高光，似乎從人偶變為了活人。

“圣女閣下，您這......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世人為表示自己對神明的虔誠之心，會窮盡各種手段。不過在神明看來，這些都是多余的。只要你在心里信仰神明，便足夠了。”

“圣女閣下的解讀，令我茅塞頓開。咳咳，我的問題問完了。泰麗莎，我會遵照約定，去向三位大祭司請罪。”

“不必了。今晚之事......就當從未發生。英雄大人，請回吧。”

“我去，我就念了句詩，圣女就愿意和我好好說話了，還同意網開一面。我這算是......瞎貓死耗子了吧？”

感慨之余，男人不再多言，同三人告辭離去。

“晚安，圣女閣下。”

“晚安，英雄大人。”

“嘻嘻，今天真是走運的一天啊。不僅封了男爵，還和圣女成功進行了一次交談。雖說有些短暫，但......也算收獲頗豐吧！回去的路......應該是這邊吧？”

在激動情緒的驅使下，方安祖決定選一條從未走過的小道，返回自己的房間。也許是好運用盡，他走了一會兒后發現自己迷路了。

“額，我這走哪兒來了？這是什么地方啊？我......壞了，以前老是被泰麗莎攔在外面，我從未進入過后花園的深處。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幸好這是在神廟里面，不然......嗯！那是什么？”

走著走著，男人發現自己的右方似乎堆著什么東西。當他走近一看，整顆心如墜冰窟。

“尸體！一，二，三......一共五具尸體，而且沒有涼透！這怎么會——”

即便不是第一次見到尸體，他還是有些發慌。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男人匆匆離開現場，朝一旁的樹林奔去。剛一沖出樹林，一座似有些眼熟的假山映入他的眼簾。

“這座假山......這里是......我剛才見到圣女的地方。仔細一看，這假山上還有血跡！該不會——”

剎那間，某張冷淡的娃娃臉從他心中浮現。與此同時，男人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克雷雅......不，還有泰麗莎......她倆絕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她們......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