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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可憐又可恨之人

“六合居”最頂層的一個房間內,窗戶半開,一個六十來歲,須發皆白,臉色不怒自威的老者站在窗戶邊,正在打量著楊如意。

門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老者望了下面一眼,關上了窗戶,走回了桌邊坐下,才沉穩開口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三掌柜帶著恭敬的神情,朝著老者行禮道,“東家,你找我?”

“坐,”老者擺了擺手,“你見過她了?說說,對她印象如何。”

“是,”三掌柜想了想道,“雖然是與王相家的小姐突然見面,但不卑不亢,坦然自若,絲毫不落下風,說話有理有據,應對不慌不亂,可以看出心中早有打算,是個人物。”

“哦,怎么都是好話,”老者似乎是笑了一下,“在我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說什么,就沒什么不妥的?”

“不妥肯定是有的,”三掌柜見狀,也笑了起來,“性格太過于剛硬,剛過易折,與那王小姐針鋒相對,毫不退讓,絲亳不懂得藏鋒,以后怕是容易吃虧。”

“說來聽聽。”老者似乎來了點興趣。

“我當時離得太遠,聽得不是很清楚,”三掌柜先解釋了一句,才慢慢道來,最后總結道,“我看那王小姐的臉色氣得通紅,怒氣沖沖的走了。”

“有點意思”,老者聽完,抬起頭思索了一會兒,“她是不得不如此啊,如果她不一開始就擺出與她毫無關系的姿態,以后的麻煩就會無休無止,不如一開始就撇清關系。”

“東家的意思,她是故意如此?”三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想應該是如此,”老者思索著道,“這也帶來了另外一個好處,她剛一進京,就和王相家的人鬧得不愉快,以后真出了什么事,人們總會懷疑與王相有關系,讓他不得不投鼠忌器。”

“那有什么用?”三掌柜搖了搖頭,“如果王相真想對付她,那都是抬舉她了,只要露出點口風,有的是人找她麻煩。”

“平時肯定是沒什么用,但在這個關健時候,就有大用處了,”老者不以為意的道,“現在兩邊正爭得你死我活,任何一點小小的失誤都會被對方抓在手里,成為把柄。”

“不至于吧?”三掌柜有點不敢相信,“她才多大,就能想得這么遠。”

“哼,不至于?”老者不高興的哼了一聲,“你也看了阿俊發來的消息了,這么個小丫頭,不聲不響的做了多少事,毫無背景的情況下,還能全身而退,沒點本事怎么可能。”

三掌柜收起了臉上的輕松表情,“但李掌柜也只是懷疑,不確定與她有關。”

“沒見她之前,我也是這么想的,”老者擺了擺手,“見了她之后,我就不懷疑了,看她的應對,看她的行事,看她的表情,哪里像是個小丫頭,把她晾了那么久,你可看到她有絲毫不耐煩?”

三掌柜回想了下,結合剛才暗中的觀察,還真是如此,臉上不由得露出擔憂的神情,“如果她真的與那高文沖有關系,那少東家就是把一個燙手的山芋撿到了手里,現在是扔也扔不掉,甩也甩不脫了。”

老者看了三掌柜一眼,心中暗嘆了一聲,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阿俊那樣看得長遠,做在前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算計,再聰明的人都是一顆棋子,真的到了不可為之時,扔出去不失為一著好棋,“阿俊之前已與我通過氣,我也是同意的。”

三掌柜聽得一愣,背后就泌出了冷汗,自己指責李俊,不也捎帶著東家了,“我不是……我是……”

老者擺了擺手,止住了對方的解釋,“我理解你的心思,說實話,這件事我也是考慮了好久,才不得不同意的,”說著他嘆了一口氣,“我們每人頭上都有一片天空,卻不知道哪片云下會下雨,我也不得不多做一點準備啊。”

三掌柜的背后頓時泌出了更多的冷汗,這是把那個小丫頭當成了籌碼了,事不可為時,給人消氣用的。

老者看了她一眼,“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大致明……明白了,”三掌柜結結巴巴的道。

“既然明白了,你就知道應該怎么做了,”老者蕭索的揮了揮手,“下去吧,好好安頓吧,有什么要求都盡量滿足她,不要讓她脫離我們的掌控。”

三掌柜連忙行了一禮,步履沉重的退了出去。

……………………

王雅楠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六合居”,坐在馬車里,越想越氣,本來是來找楊如意麻煩的,怎么自己會這么生氣。

她雖然知道兄長有些小毛病,有點紈绔,有點沖動,有點惹事生非,卻從不相信會做出那么傷天害理的事來,肯定是那個不要臉的臭女人陷害他,冤枉他,才讓他慘死。

自從兄長死后,爺爺被人彈劾,眼看快到手的相位失之交臂,沉淪了幾年,現在還屢屢被人攻擊治家不謹,要不是如此,爺爺早就是首相了,也不至于被姓張的那妮子爺爺壓了一頭,自己每次見了她還得行禮。

父親還被迫辭官,關在家廟反思已過,出來后剛開始縱情酒色,現在就有點看破紅塵,想要出家當和尚,不是爺爺約束,只怕早就剃了光頭,但也是對任何事漠不關心,母親從小就疼兄長,出事后眼淚就沒停過,幾乎哭瞎了眼睛,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去。

自己更是難過,失去了兄長的愛護,還得承受兄弟姐妹的冷嘲熱諷,在人前據理力爭,在人后默默流淚,這一切,都是拜那個高文沖夫婦所賜。

前段時間,傳來高文沖山寨被毀,他也生死不明的時候,自己不知道有多高興,母親也開心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兄長,結果傳來消息,他竟然沒死,白高興了一場。

這個賤人,既然都說她與高文沖有聯系,那高文沖甚至不惜替她背黑鍋,自己就不會放過她的。

“小姐,”丫鬟水蓮撩起車簾,“我們到家了。”

“去問問,看爺爺在不在家,”王雅楠扶著水蓮的手下了車,吩咐綠竹道,“我去看了母親,就去給爺爺請安。”

綠竹忙答應了一聲,急忙找人詢問去了。

王家位與皇城東門,在這里居住的都是高官顯貴,不是一部尚書級別的,根本就沒有資格住在這里,鬧中取靜,真正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相應的,這里的府邸都不大,王相身為次相,王府面積也不到十畝,但建造得小巧精致,小橋流水,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通,山石點綴,一派南方園林的風格

院中不見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處處體現著古樸厚重,一副書香門第的氣勢。

王雅楠穿過一道道門簾,來到了一處略顯陳舊的院落,這是以前兄長的院子,自從兄長出事后,這里依然保留著從前的模樣,母親一有空,就會來到這里,親自照顧著這里,誰勸也不聽。

“母親,”王雅楠看見一位四十來歲,面容蒼老的婦人,正在拿著抹布,仔細擦拭著桌面,忙快步迎了上去,“你只管歇著,讓下人們打掃就行了。”

婦人抬手抹了額頭的汗水,鬢角的白發依稀可見,刺痛了王雅楠的目光,“你哥哥最愛干凈,我可不放心他們打掃。”

王雅楠勉強笑了笑,“那你歇著吧,等下我來打掃,你總不會不放心我吧。”

“我當然放心你,”婦人重新擰了下抹布,“但你有你自己的事,我閑著也是閑著,不來看看不放心。”

“母親就是偏愛哥哥,不疼我,”王雅楠故作生氣的道,“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是啊,我就是再心疼他,他也不知道了,”婦人目光移動,打量著房間,“趁我還能動,就打掃一下吧。”

王雅楠一見母親的表情,就知道說錯話了,正想彌補,婦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你爺爺已經從衙門回來了,你還沒去給他請安吧?去吧,給爺爺請了安,去后花園疏散疏散”。

王雅楠忍住心中的痛苦,屈膝行了一禮,“給爺爺請了安,我就來和母親一起,保證打掃得干干凈凈。”

婦人欣慰的點了點頭,“去吧,別讓爺爺久等了。”

王雅楠再行一禮,轉身離開,忍住了回頭的沖動,眼眶己紅了起來,母親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她擰抹布的手已微微顫抖了起來。

“小姐,相爺回來了,現在正在書房。”綠竹一見王雅楠出來,忙上前稟報道。

“嗯,我知道了。”王雅楠快步從她身邊走過,往后院書房走去。

王相正坐在書房,頗有耐心的沖泡著團茶,見自己最喜愛的孫女腳步匆匆的趕來,氣息還微有點不穩,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伸手指了指對面,推過來一杯泡好的茶,“先坐。”

王雅楠壓下了所有的情緒,微微吸了口氣,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抿了起來。

王相露出滿意的神色,再一次沖泡起團茶,不疾不徐。

待茶沖好,他端起一杯,抿了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經意的道,“你見過她了?”

王雅楠端茶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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