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瞞天過海掩耳目
- 跨越時空的悲歌
- 望出瑯琊
- 2691字
- 2021-05-31 23:56:04
場面一時冷清了下來,兩人都沒說話,看著眼前的園林,各自想著心事。
袁一領(lǐng)著下人,過來布菜,看見這詭異的情形,有點詫異,不過他裝作沒看見,忙完就直接離開了。
“到底怎么了?”楊如意在桌前坐下,拿起酒壺倒了兩杯,小口抿了一下,“還沒見你這么失態(tài)過,因為寧國公的事?”
“你都聽說了?”袁城坐在對面,一口飲盡杯中酒,苦澀道,“這個消息暫時還被封鎖著,也瞞不了多久。”
“這么說是真的?”話剛出口,楊如意就苦笑搖頭,漕幫在京城的勢力不小,還不至于犯這么大的失誤,“我聽說是中了計?”
“京城中都是這么傳的?”袁城看了楊如意一眼,自己動手倒酒,看著面前的杯子反問道,“中了計?你信嗎?”
“寧國公是打老了仗的人,怎么會在自己的地盤上中了別人的計?他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在準(zhǔn)備不足的情況下,倉促開戰(zhàn),才失敗退回太原府。”
“準(zhǔn)備不足?”楊如意頗為詫異,“寧國公也是老將了,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失誤,不是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嗎?”
“現(xiàn)在指揮軍隊的不是寧國公,而是皇兄派去的監(jiān)軍,”袁城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我要宰了那個混蛋。”
“不會吧?臨陣換將,本就是大忌,寧國公就那么輕易的將軍權(quán)拱手相讓?”楊如意有點不敢置信,“他就沒想過這么做的后果?”
“如果你的后勤都掌握在別人手里,也會無可奈何的,”袁城再次喝掉杯中酒,“一直以來,大燕都是文武分治,軍隊的糧餉掌握在文官手里,為了防止寧家坐大,更是從多年前就由地方嚴(yán)格控制,每旬劃拔一次。”
“到了皇兄時,為了扼制寧家對我的支持,這個情形更嚴(yán)重,甚至改為五天一拔,當(dāng)戰(zhàn)事起時,陳少安拿著皇兄的圣旨,寧國公就不得不拱手交出兵權(quán)。”
“那個狗奴才,這么多年來,就會在京城作威作福,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哪里知道怎么打仗,就只會拿著圣旨,逼迫寧國公出戰(zhàn),才會一敗涂地。”
“現(xiàn)在京城中傳出風(fēng)聲,說是寧國公中計才會戰(zhàn)敗,不問可知,這是有人想要置寧家于死地,他們的處境堪憂,我卻無能為力,幫不上什么忙。”
說來說去,還是皇位之爭,皇上是擔(dān)心寧家影響太大,反過來支持袁城上位,才會處處打壓寧國公,這場敗仗,怕是他樂見其成的,只是苦了那些冤死的老百姓。
“寧王妃還好嗎?”這些事,不是楊如意能插手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渣都不剩,“我怎么聽說,問罪的欽差已經(jīng)出發(fā)了?”
“從戰(zhàn)事剛起,她就戒了葷,住進了佛堂,”袁城搖了搖頭,看向王府的一角,“日日涌經(jīng)念佛,祈求上天保佑,寧國公一切安好,我已經(jīng)讓袁一封鎖了消息,不讓這些打擾到她。”
“至于欽差?”袁城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皇兄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這個機會,一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派人過去了,還真是心急。”
“是啊,真是太心急了,戰(zhàn)事才剛剛開始,”楊如意也很是無語,皇上到底怎么想的,“他就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局勢變得不可收拾。”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皇兄到底在想什么?”袁城露出困惑的表情,“趙侯爺已損兵折將,退到鳳翔府,寧國公也大敗,退守太原府,問罪的欽差就已出發(fā),絲毫不把草原人放在眼里,他憑什么這么樂觀?”
“難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還是說早已和草原人達成了默契,他們得財物,皇兄借此削弱寧家,就為了打擊我?”
“現(xiàn)在戰(zhàn)事正焦灼,你怎么這么清閑?”楊如意看見袁城猶如瘋魔般,在亭子里走來走去,喃喃自語,忙岔開話題。
“你說什么?”袁城有點迷茫的抬起頭問道,等楊如意重復(fù)了一遍,他才回過神,重新坐到桌子邊,“你以為我想這樣,而是幫不上任何忙。”
“我說的是真的,”看著楊如意不解的目光,袁城耐心解釋道,“說起來我也算是位高權(quán)重,宗人府大宗正,政事堂副相,殿前司御林軍指揮使,還有其余的一些雜七雜八的職位。”
“其中只有大宗正是實實在在的職位,像副相,指揮使什么的都是虛職,在有皇兄旨意的情況下,可以處理實際的事務(wù),沒有的話,就只能作為身份的象征,多領(lǐng)一份俸祿而已。”
“也就是說,皇上這次沒有下旨?”一聽袁城說完,楊如意就明白自己又問了不該問的事,“哪怕是關(guān)系到大燕朝生死存亡之際,他也把你排除在外?”
朝廷分工明確,沒有圣旨,胡亂插手別人的事務(wù),是相當(dāng)犯忌諱的事,哪怕是王爺也不行。
袁城的表情陰郁了幾分,沒有說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么說起來,皇上果然居心不良,沒有兒子的時候,把袁城捧得高高的,任由他插手朝政,一付皇位非他莫屬的樣子。
等到皇子降生,改變了主意,回頭一看,結(jié)果什么都是假的,副相是虛的,指揮使也是虛的,只有一個管理皇族的宗人府大宗正才是切切實實握在手里的,可是,皇族的榮華富貴都系在皇上身上,他們敢干什么。
這就是帝皇心術(shù)啊,朕給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給你,你不能伸手拿,否則就剁了你的手,甚至伸手的人。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楊如意不想問,又不得不問,“你不要做什么傻事,說不定皇上正等著你犯錯呢。”
“大燕的江山,是袁家的江山,不是他一個人的江山,”袁城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面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是袁家的列祖列宗,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的,真逼急了,我,我……”
猶豫了一下,袁城還是沒有說出會怎樣,但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他。
“再等等,說不定皇上有另外的考慮,”楊如意按住他的手,無力安慰道,“我相信他終究會對你委以重任的。”
袁城看了她的手一眼,沒有說話,轉(zhuǎn)頭看著急急趕來的袁一,臉露詫異。
“王爺,有最新消息。”袁一目不斜視,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楊如意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饒有興趣的看向袁一。
“說,”袁城從楊如意身上收回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道,“不會又是哪里打了敗仗吧?”
“不是,是軍隊的異常調(diào)動,”袁一一句話,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我從樞密院得到消息,有幾支禁軍,在幾天前就奔赴了河北。”
“在進一步的打探中,發(fā)現(xiàn)有更多禁軍在多天前就去向成謎,有跡象表明,也是去了邊境,樞密院和兵部聯(lián)手瞞下了這個消息。”
“你說什么?”袁城猛的站了起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原來如此,我們都被皇兄騙了,他早就布置好了這一切,就等著草原人入侵。”
“為什么現(xiàn)在才知道?”袁城瞪著他的管家,“這么多的兵力調(diào)動,你竟然毫無察覺,這是嚴(yán)重失職。”
“王爺責(zé)備的是,”袁一雙膝下跪,“是奴才的失職,未能察覺,請王爺懲罰。”
在外人面前,他不敢開口說是前段時間損失慘重,好多人手破壞,才導(dǎo)致消息的滯后。
“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楊如意開口緩和,“該想想怎么挽回局勢。”
袁一向楊如意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微微搖頭,以示不必在意。
“快去請文先生到我書房,”袁城也知道事不宜遲,連忙開口,又看向楊如意,“今天就先這樣吧,來日我們再好好說話。”
“你不用管我,”楊如意示意沒關(guān)系,讓他去忙自己的事,“我去見見花影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