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解釋道：“看樣子，是破碎之神本體降臨的時間太長，開始吞噬這個世界了。”

“她的力量足夠強大，召喚出的雙向信息屏障把陽光都阻隔在外，連邊陲街的天氣更替也在她無意識的控制中。”

“但是現在邊陲街已經逐漸變成混沌夢境的一部分，如果灰火徹底吞噬街道，連宿主也會變成夢境中半生半死的魂靈。”

王選眉頭一挑，道：“沒有混沌自己醒來的可能嗎？”

系統道:“基本上不可能。”

“混沌能沿著我打開的空間通道找到你，為了避免忍不住這么做，她給自己設置了條件:必須由你親手觸碰白墻才能讓她蘇醒。”

看著完全被灰火包圍的街道，王選可不知道該怎么去接觸云墻，咬牙道：“阿服，先用機器人試探一下。”

“哦哦。”阿服控制著一臺治安機器人上前，用自帶的消防花灑噴向灰火。

“滅火器沒有效果！”

他再讓機器人闖進灰火中，立即響起一串令人牙酸滋滋聲，機器人停止了運作。

“失去聯系，未發生爆炸，沒有產生煙霧！這果然就不是火。”

阿服看向王選：“老哥，接下來怎么辦？”

“查看街區的監控系統，把灰火的影響范圍畫出來。”

阿服應聲點頭，系統哼了一聲：“這種事，本系統也能做到。”

“你另有工作。我需要一個收攏幸存者用的萬人級據點，從可行的建筑里選找一個最佳的位置。”

王選打開了系統面板上的記事本：“我要繼續確認灰火的特性。”

“2號，多云。在自稱來自異世界的魔法師的幫助下解決了覺醒者事件的第一天，新的危機接踵而來。”

“在邊陲街仍被云墻所限制時，街道各處大面積燃起了灰色的火焰。”

“灰火的成因尚且不明確，為了方便理解，我將氣運和異能、覺醒者、灰火等事件統稱為【異常】。”

王選稍作停頓，他打算把混沌的存在暫時隱匿，至于眷屬和異能的力量，對外就統一用“異常”來解釋。

隨著一陣洪亮的爆炸聲，只見灰火中的一頭怪物將治安機器人砸爛了，用發亮的紅色雙瞳看向王選。

怪物的形態中依稀能看出人形，或許是昏倒在灰火范圍里的人類變成的，見怪物有要沖出來的勢頭，王選立即放下茉莉對其開火。

誰知子彈對它竟毫無效果！怪物的身軀異常堅固，槍械根本沒有明顯的制退作用。

隨著怪物的前進，地面上開始出現灰色的火星。

王選緩步后退，同時用無名之霧將怪物包圍，地上剛燃起的火星很快熄滅了，怪物也在嗤嗤聲中痛苦地嚎叫起來。

白霧對怪物的克制效果很強！對方嘶吼了兩聲以后，繼續朝王選撲來。

盡管怪物能夠在無名之霧中視物，但是力量已經大幅弱化，被輕易打成了篩子。

王選神色凝重，感到灰火的力量和他是同源的，怪物倒下以后釋放的能量竟然能毫無阻礙地和無名之霧進行替換。

這讓他很不安，因為說明他進入灰火也會被削弱。怪物進入無名之霧都被變成廢物，以他的體能進入灰火，怕是連移動都困難。

灰火已經從四周包圍了整個街區，而想要觸碰云墻就必須橫穿過去，沒有充足的人手是不可能做到的。

王選心中暗定，邊陲街還有許多可以接收的有生力量，他也正好到了需要組建勢力的時間了。

因為灰火是混沌夢境的產物，其特征顯然是模仿了她見過的覺醒者。被吞噬的人化成了怪物，同時似乎變成了灰火擴張意志的執行者。

看到怪物身上的灰火逐漸飄散，王選靈機一動，道：“既然和無名之霧是同源的，如果我把他身上的灰火提取出來......”

系統說：“不可能變回人類了，但是他應該會成為眷屬。因為已經被灰火改造過了，這種換源不需要宿主耗費污染度。”

王選驚道：“那豈不是血賺！”

系統冷聲道：“并非如此。”

“交換能量以后宿主的識海會被灰火點燃，痛苦且不論，如果燃燒范圍擴散到半數之前還不能逃離夢境，宿主會因此變成怪物。”

王選一挑眉，道：“沒關系！這是計劃的一環。”

怪物被無名之霧凈化，逐漸變回了一個白凈的年輕人。王選卻感到一陣揮之不去的刺痛，識海的角落燃燒了起來，無名之霧也被染上了一縷灰色。

“無專長眷屬＋1，獲得10經驗。”

那個年輕人悠悠轉醒，似乎還留有身為怪物時的記憶，向王選連連致謝。

“宿主，這次的風險可是你自己選的。”

“不，還有余地。”王選看著連接自己和新眷屬的紅線，搖搖頭。

“這只是覺醒者事件的收尾，不能讓之前的努力白費。既然混沌未醒，火就必須由我來傳。”

“況且這是混沌的噩夢，她應該也想盡快醒來才對。”

這時候，王選隱約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響動：“不想醒來......”

難道是混沌的聲音？王選馬上否定了這種猜想，此時他背后的茉莉動了一下，剛才應該是她的呢喃聲。

“如果我一直維持本體，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曾經這樣對他鄭重聲明的混沌，不可能想要留在這樣熾熱扭曲的噩夢里！

王選握緊雙拳：既然如此，就由我來救你出去。

茉莉低聲說：“我要下來了。”

她翻身落地，看向灰火中凝視著無名之霧猶豫著的怪物們，嗤笑道：“怎么，覺醒者居然‘進化’成這樣了？”

“那倒不是，這是新的敵人。茉莉，能消滅覺醒者真是多虧你了。”

茉莉取出了槍械，道：“我沒做什么特別的事，只是像平常一樣戰斗而已。”

“老板，你知道這些家伙的弱點嗎？”

王選拿出筆記，邊寫邊解釋道：“常規滅火方式對灰火沒有產生效果，但是與無名之霧接觸以后，它明顯開始退縮。”

“普通人接觸灰火以后會迅速被污染成怪物，輕武器甚至無法撕裂怪物的表皮，好在無名之霧可以將其大幅削弱。”

“目前還不清楚異能者被感染之后會有多強，但是灰火在快速蔓延是毫無疑問的。”

“基于灰火可燃于各種普通物質上，而受到異能限制的情況，我們需要與更多的異能者聯合起來。為了生存，我們有必要這樣做——還有問題嗎？”

自己的新老板好像確實有些不一樣，茉莉無奈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幫忙對付它們的。”

阿服忽然驚道：“老哥，出大問題了！”

“灰火范圍地圖我發給你了。”他大汗淋漓地說，“剛才受到我公會里朋友的求救，他們被怪物包圍，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你的朋友在標出來這里？”王選掃了一眼地圖，神色瞬間凝固了。

只見超級計算機所在處已經岌岌可危，很快就會被灰火吞噬！

決不能讓超級AI與能夠異化一切的灰火接觸，必須馬上趕過去！王選當機立斷道：“有突發事件，我不能陪你救人了。”

他頭也不回地立即動身，留下一個背影。阿服似乎完全沒有料到，愣在了原地。

“我應該跟上去嗎......”

還沒來得及掙扎，阿服就被茉莉一把拎了起來，顛簸中冷風迎面的吹。

茉莉喝道：“你在發什么愣，不是你的朋友有危險嗎？

“老板給我發了坐標，救完趕緊跟他匯合。先說好，我可不能保證人質四肢健全。”

阿服遲疑道：“但是，你只是一臺元祖機器人啊？”

“少啰嗦！”茉莉給他來了一記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