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難道是死后的世界嗎？

茉莉驚奇地望向面前的奇觀，海岸邊高聳的懸崖上佇立著一棟樹狀的大樓，造型復雜到已經很難說清楚到底屬于什么建筑。

城堡、樓閣、別墅、科幻風格的飛船形居住艙各自盤亙在枝丫上，被樹的主干遙遙相連，有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

這是麥克斯維爾搭建在王選識海上的銘文空間，從中能看出設計者一言難盡的品味。

王選在半空中漂浮著，緩緩落地，道：“歡迎來到我的識海，也可以叫精神空間。”

“你本來就要死了，但是還有那么一點救，所以我用眷屬轉化的能力讓你活下來了。”

茉莉因為沒有武器而不適應地活動著手腕，道：“我不是太懂，總之謝謝你。

“以后你就是我的新老板，是這樣嗎？”

王選點點頭：“你以前是職業的戰斗員吧，我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茉莉的神色轉冷，道：“是的，只要是單人完成先例的任務都可以交給我。”

“唯一的請求是在工作之外，請留給我一些個人時間。”

王選說：“如果你想向界限集團復仇，我可以提供幫助。”

“為什么？”

王選擺手道：“事成以后，就別當戰斗員了。”

“我會給你安排收集情報的任務，姑且還是比較輕松的，而且更適合你的能力。”

茉莉昏倒以后，隨身的武器并沒有消失，說明她的能力并非“投影槍械”，而是類似“隨身背包”的空間系能力，用來當做戰斗用的工具人實在是浪費了。

茉莉低著頭，道：“或許你和他們不一樣......至少還是人類。”

王選擺擺手：“你一開始就別把我想象成惡棍啊。”

“現在我們的思維速率經過了加速，但是也經不起拖延，有什么覺醒者的情報都趁現在報上來。”

“是。”茉莉立正行禮，將自己的認識逐一道來：

“我所知道的第一點，覺醒者并不是任何人的異能，也并非可控的技術，反而像是一種忽然發生的自然現象。”

王選神色一動，傳說魔族的出現也同樣如此，果然這邊的精神鏈接也是被“發現”而不是被“發明”的。

既然如此，它到底是出自誰的創造，還是靈氣復蘇的自然表現？

“第二點，邊陲街的超級計算機憑借終端機器人在數天前壓制了覺醒者。”

“但是，現在它的機房恰巧正在被覺醒者圍攻，這也是第一時間追擊你的是機器人的原因。”

王選點點頭，覺醒者居然分不出人力對付他，他有些慶幸于自己被小看了這件事。

“第三點，現在覺醒者不僅能互相分擔傷害，還借助多種異能的組合獲得了快速恢復的能力，幾乎是不可能物理消滅的。”

茉莉低聲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可能是精神比較錯亂，連覺醒者都嫌棄我......”

王選伸手道：“我不一樣，人才就應該在該在的位置。準備就去找覺醒者吧，我已經有破解的對策了。”

“在此之前，給你換一個新的身體。”

王選帶著茉莉從銘文中退出，他的傷已經在銘文宮殿的效果下逐漸恢復，順利把茉莉的頭卸了下來，裝在附近的另一臺元祖機器人上。

茉莉的異能和靈氣會跟著大腦轉移，所以并不用擔心戰斗力損失，只是因為靈氣難以適應新身體而造成暫時的性能下降。

王選邊焊接邊聯系道：“怎么樣了？”

“你們這些庸才——！額，王選？不是說你。”

麥克斯維爾嘶吼著，發現自己接入了心靈通話才收斂了聲音。

“這里靈氣不夠，我本來以為布置法陣只需要一些變通手段，沒想到還要連接魔力的源泉！我在想辦法了。”

麥克斯維爾喘著氣：“我已經被覺醒者包圍了，為什么魔法對它們沒用？不應該啊？”

王選聞言留下冷汗。就算是麥克斯維爾這樣的頂級使魔，在擁有破格強度的覺醒者面前也一樣得吃癟。

“他們能相互分攤傷害，你還能撐多久？”

麥克斯維爾道：“還能拖個幾分鐘，你快過來吧！在忙，我先掛了。”

王選示意茉莉跟上來，朝中心廣場方向跑去，對方問道：“要我做些什么？”

“有沒有威力不致死，還大范圍傷害敵人的武器？”

她疑惑地歪了歪脖子：“沒有那種低劣品，我這里都是見血的好東西。”

“那請給我機關槍。”

中心廣場距兩人有五條街的距離，很快就能看到擁堵著道路的覺醒者們，還有遠處廣場上方電光四濺的麥克斯維爾。

“老麥，我來了！”

無名之霧中噴吐出兩道火舌，覺醒者們像面對割草機的雜草一樣倒下。

但是熱兵器的力量是有極限的，隨著敵方異能者的靠近，兩人逐漸陷入苦戰。

茉莉咬牙問：“我可以用火箭彈嗎？”

“太近了會誤傷的！再堅持一下......”

這時，王選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如有若無的耳語。

那聲音低沉而怪異，仿佛飽含著比人類的語言豐富上萬倍的信息量，像洪流一樣沖刷著眾人的大腦。

麥克斯維爾顫抖道：“上古之神的低語？怎么會有這種東西！王選，你應該提前告訴我！”

“快捅穿耳膜，不然可能會瘋掉的！”

王選說：“沒關系，是友軍。”

麥克斯維爾：“？？？”

在神明的低語聲中，茉莉這樣的新晉眷屬尚且感到不適，覺醒者更是完全站不穩了。

趁此機會，王選迅速向廣場方向推進。

混沌，久等了！他望向遠方的云墻：但是她的聲音里為什么含有明顯的憤怒呢？

我的行動很順利啊，到底是在為誰而生氣呢......

仔細聆聽之后，王選逐漸理解了低語聲中的含義，當即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混沌在反復念叨著七個大字：“明明是我先來的！”

吃醋了？我又沒有做什么！王選渾身一顫，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茉莉，視線卻被另一陣慘叫聲所吸引。

“說好的是友軍呢？”

麥克斯維爾捂著耳朵，連身上的電弧都變得黯淡了，“為什么她特別針對我啊！”

萬萬沒想到是在這邊吃醋了，王選擦了擦冷汗。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因為你給我畫了紋身，還要住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