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配自然引起了轟動。
獨特的空間,如臨其境的舞臺布景,輝煌的燈火,絕美的扮相,清新而優美的唱腔,跌宕起伏的情節,輕舞的水袖。
一切的一切都是太美,降維打擊之下陶醉了眾狼。
包廂里,石重貴目中異彩連連。
瑤琴和晚晴當然沒有來,瑤琴已在水冶陪著先生,晚晴則在相州養胎。現在表演的是她們悉心調教的徒弟,曾經的丫鬟青兒與紅兒。
雷鳴般的掌聲中,演員們謝幕了九次。眾人戀戀不舍的離場,眾狼十分激動,卻如鍋中之蟻,找不到去后臺的路,想要跳上舞臺,卻被一群黑衣大漢攔住。
包廂里,石重貴垂涎三尺,他也想去后臺。
那個七仙女的扮相太美了,比宮里伶人美的多,這樣的恩物不應當去宮里伺候自己嗎?石重貴索性跟韓楓索要,一個歌姬而已嘛!
韓楓卻當即冷了臉:“皇上,第二樓劇場的演員不伺候觀眾,即使是皇上你也不行。這是藝術,她們是藝術家,請給一份尊重。”
石重貴臉色轉紫,不可思議道:“小子,我可是皇上,富有四海,天下任我所求,你竟為了幾個伶人跟我翻臉?難道你與她…”
韓楓嘆道:“沒有,她們是我義妹!皇上,你后宮里美人如云,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如果皇上堅持,小子只有關了這第二樓,撤出京城。因為,我答應過她們,她們是演員,是藝術家,絕不是任人賞玩的歌姬。”
石重貴沉聲道:“小子,你確定不讓我去后臺?”
韓楓點頭:“我確定、肯定以及決定,任誰也不行,皇上你也不行。”
韓楓不再說話,轉身徑直離去。
石重貴臉色變幻,沉吟了半晌,終于嘆道:“這小子,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兩個女人而已,他竟然在這種小事上如此執拗?藝術家,呵呵!真有意思。不過,那小子的吉它彈的真好,這么說來,他也是個藝術家嘍。”
他的妻弟,使相馮玉陰笑道:“皇上,他竟然敢以下犯上,因為兩個女人就不給您面子,如此桀驁不馴之徒,放在地方上可是不妥當啊!”
石重貴沉吟不語,兀自難決。
旁邊大太監瞥了一眼馮玉,小心翼翼道:“皇上,我聽說喜怒行于色之人,乃是赤子之懷,不足為懼。反而是那些事事逢迎之人,才是包藏禍心。老奴已經派人去水冶調查過了韓楓底細,他是外室所生,母親曾是水冶虹樓的行首,詞曲大家。也許正是為此,他才那么看重這些歌姬。”
石重貴釋然道:“哦,原來竟是這樣,那也難怪。走吧,我們回宮。”
韓楓徑直離去,回到了客房中。
他的客房在第八層的北面,北面只有一套,叫總統套房。
至于為什么叫總統套房,韓楓一笑,誰也不給解釋。怎的,總不能叫皇帝套房吧,有些事,做可以但是卻要換個名字。
這里的套房起居室旁邊,有一個巨大的嵌入式露臺。居高臨遠,他可以俯瞰到全城,全城卻看不到他。
此刻,他正站在露臺邊,湊到一部巨大的落地千里眼前,正努力的朝皇宮看去。看了半天,眼睛有些酸,韓楓大失所望,喃喃道:“唉!都是窗欞,沒有大塊玻璃,真是看不透他的寢宮呢?”
郭佳奇道:“你看皇上的寢宮作甚?”
韓楓憧憬到:“我想看看他究竟會多少種姿勢?”
郭佳臉上騰起紅云:“找摔啊!你這色胚,竟然如此下作?”
韓楓回身壞壞一笑,攔腰抱起郭佳:“佳兒,不如我們回房去研究一下,哦!今天該第二十四式了。”
郭佳卻嗔道:“臟豬,一身臭汗,你且先去沐浴。”
韓楓大笑:“正好,我們一起!”
臥房里,墻面是原色紅磚,床頭那面墻刷了一層白灰,白灰墻與紅磚墻的結合部卻是參差不齊。墻上的洞龕里,燭火在搖曳中。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毛毯,窗前一角的地上,有一張珍貴的白熊皮,上面是鐳射躺椅。
落地門扇很大,簡約的木框外,是輕紗的落地窗簾。
外面是通長的陽臺,門扇轉過九十度,輕紗浮動,月光灑了進來,平添了幾分朦朧,房間燈燭搖曳,如詩如夢。
激情的喘息過后,郭佳斜臥床頭,嫵媚道:“夫君,你說就是是演董永的青兒美,還是演七仙女的紅兒美?”
韓楓不假思索,正確答案脫口而出:“當然是我的佳兒最美。”
郭佳很滿意,卻嗔怪的打了韓楓一下:“跟你說正經的呢?”
韓楓笑道:“我很正經啊,再正經也不過了,確實是佳兒你最美啊!”
郭佳道:“聽說,你竟和皇上竟吵了一架,還是為了她們兩個。”
韓楓眼皮沉重:“佳兒,睡吧!”
郭佳卻掀起了他的眼皮:“不許睡,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韓楓欲哭無淚,翻身坐起:“佳兒,不是為了她們兩個,而是為了整個演出團隊。為何我要做劇院?就是為了藝術是神圣的。她們是演員,不是歌姬。演員需要一份尊重,而不是任權貴褻弄的玩具。總有一天,我要改變這個世道。”
郭佳卻道:“可是,那個紅兒是晚晴的貼身丫頭,難道不是你的通房?”
韓楓怒道:“你想什么呢,她們兩個是我的義妹,早脫籍了。我說了,我只有你和晚晴,未來也只有小蟬。咱們家沒有通房丫鬟這一說,有手有腳的,難道房中事還要別人伺候,群P不別扭嗎?佳兒,你的貼身丫鬟也不能做通房,到了歲數就脫籍放走吧。如果你不舍,留在府中也行,謀個好差事。具體你看著辦,在府中看中了哪個就許給哪個。”
郭佳大喜,眼睛眨了眨:“這規矩不錯,以后要堅持。哦,我看紅兒字姿顏秀美,難道你真的不曾動心?”
韓楓忽的仰天躺倒,嘆道:“難道我是色中惡魔嗎?”
郭佳道:“嗯,我看很像。”
韓楓翻身將郭佳壓在身下,怒道:“竟然敢編排夫君,夫君是正人君子,必須懲罰你這個誹謗小人,第二十五式。”
雖然過于瘋狂,腰有點累。
但是韓楓的指玄篇大進之后,躺在床上真氣流轉一番后,頓時百駭如同沐浴在了溫液之中。任真氣流轉,韓楓沒入了冥想中,待郭佳均勻的呼吸響起多時,韓楓悄然起身,順樓梯踱上了天臺。
無欄遠望,城中一片黑寂,只有白月光。
只有皇城處有燈火點點,馬行街與汴河大街卻靜悄悄的。汴梁雖然是東京,現在也早就取消了宵禁,但并竟不是北宋以后那么繁盛,如果放在仁宗朝后,這里會日夜燈火不輟,舉一國養一城,被盤剝過甚的鄉村養育了這片虛假的繁華。令后世無數文人慨嘆的,隨后卻被比契丹更兇惡的女真人輕輕一戳。
啪!五彩斑斕的肥皂泡破沒了,京華煙云不再。
韓楓轉去了南邊,疾風和閃電正蹲伏在哪里。剪影之外,是一輪圓月。圓月皎潔,今晚顯得份外的碩大,幾絲云帶相伴,如同彩綢一般。
走到邊緣,地上是點點燭火,與天上的繁星相映。
俯身看去,東南是高大的角樓。角樓雖然巍峨,刻卻在俯瞰中顯得有些渺小,屋頂被隱約勾勒出輪廓。城墻的馬道上,有一隊軍士正在巡邏過,一串火把迤邐向角樓處,韓楓能看到那些在仰頭看來的,兜鍪下的眼睛。
寅時的更鼓聲傳來,疾風和閃電一顫,兩道紅光射向了圓月。
彩月開始染紅,圓月泛起了血色。
漸漸地,圓月上的斑駁開始消失,紅色彌漫開來。
電火般的嗶嗶啵啵開始勾勒出一個四邊框,閃爍中,熒屏亮起。
畫面太美,韓楓慢慢退后了幾步,那畫屏竟然跟著他前進了幾步,疾風和閃電大駭,俯身連連后退。
彼世韓楓走到傳送門前,遞來一塊月餅,接著又遞過來一個塑料罐,他笑道:“嘗嘗,味道可否正宗?”
韓楓咬了一口,一股濃香傳來,竟然是五仁的,接著扭開瓶蓋,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哇!格瓦斯,竟然是正宗秋林的。韓楓心中一嘆,熱切道:“還有嗎?”
彼世韓楓一笑:“此刻我正在故鄉。說著將一截里道斯遞了過來,韓楓一嘆,有粉腸、茶腸與水晶腸嗎?對了,紅魚籽有沒有,要圓蔥白醋拌過的。”
一片三角白面包上,顫巍巍的紅魚子晶潤誘人,韓楓輕輕送入口中,一股清爽濃郁,伴著淡淡的腥香,綻放在味蕾。就是這個味道,人的口味總是兒時養成的啊,伴著故鄉的味道。
這個中秋過的太值了,韓楓仰望圓月:
“茶香溢玉杯。
明月彩云飛!
千里同沐浴,
遙映相生輝!”
“小偷!”彼世韓楓不屑道,這首我在電腦里看過。既然你已經穿越,它就歸我了。雖然在兩個不同的時空,版權也還是要講的。”
韓楓撇撇嘴:“狗屁的版權,不瞞你說,來到了這個時空,我已經成了大詞人,蘇大胡子你知道吧,稼軒公你知道吧,納蘭你知道吧?哇呵呵,我只做了幾首,卻已經開創了豪放一派,偶爾婉約一下。”
彼世韓楓一掩面:“你好無恥!底線呢?”
韓楓曬道:“聽說你已經成了考古大家,這難道不也是一種無恥。兄弟,看開些吧,能利用的為何不利用?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既然都是裝,裝多裝少有區別嗎?至少我沒有過醉酒后發瘋,淫濕百首。對了,為何你要來冰城?”
彼世韓楓道:“當然是要接上家人,新身份我已經做好了。對了,我要準備開始動那個集團了,即使我已經換了新身份,也絕不可再以留下一絲破綻。有了錢就有了一切,那些人的勢力不小。”
韓楓倒抽了一口涼氣:“你真要動手嗎?”
彼世韓楓嘆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做好層層防御。自從那兩人在中寰被干掉,必會引起他們的懷疑,說不定已經有人在順藤摸瓜。還好,我是在一個很不起眼小國辦的新身份,一半會他們還查不到。我發現,這個世界很不同,短時間內不會發生戰爭的。而且,這里經濟發達,法制健全,不用非得往上爬,作為一個考古學家也能夠生活的很滋潤,那為何還要拼命的爭斗呢?”
韓楓一嘆:“也是,那只是我的仇恨,而不是你的。現在那里開始抑制地產融資,加上同時在抑制房價,他們的日子未必好過,不一定顧得上你。”
彼世韓楓扭扭頭:“不,我要設法鼓動他們去海外投資。”
韓楓倒抽了一口涼氣:“欲使其滅亡,先令其瘋狂?”
彼世韓楓笑道:“且行且看吧,還忘了謝謝你,與那些財寶來比,你提供的消息更加的珍貴,呵呵!那幾只股票我著實的發了大財,而且,在近六千點大崩潰的前夕果斷撤走,做了一波反向操作,又賺了幾十個億。呵呵,這可比拍賣那些古董錢來的容易多了。”
韓楓心中猶豫了一會,決定開誠布公:“那個,你穿越回去的時候,比我穿越過來的時候早了幾年。也就是說,那兩個殺手其實還沒有下手,他們兩個挺冤枉的,為他們還未做的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哦!那個集團也許還未與他們發生過關系,只是那個老板實在是個人渣,掐指算來,明年他就會事發,可是,之前不知道他已經禍害了多少幼女?搞掉他們也是應當。”
彼世韓楓一哽,接著怒道:“騙子,虧我擔心了數年。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心真臟,你竟然人心騙你先祖?”
韓楓遞去道鄙視的眼神:“得了吧,無論什么時代,人心總是險惡的,區別只是后世手段積累的多了一些,即使是我這樣的小白,多少也知道一些。想要生存下去,只有心存猛虎,細嗅薔薇。”
彼世韓楓兀自惱怒著,韓楓一嘆:“作為補償,你且開始大量買進些美團、順風、字節跳動的股票吧,這兩年他們會陸續上市,還可以大賺一筆。再過幾年,我就幫不到你了。而且你也不夠聰明嘛,你也不想想,為何我能給你提供股市即將大崩潰的消息,如果不是我親歷過的,可能嗎?”
彼世韓楓一哽:“是哦!不過,那是你利用了我的心理盲區。”
韓楓笑道:“好吧,算是我錯了,不過我不是終于良心發現了嗎?再說,不擔些心你能有這般的動力十足?何況,什么樣的傷害,幾十億總補償了吧!你算幸運了,逃過了這亂世,對了,我現在東京汴梁城,內環內建了一幢大樓,如何,厲害吧!明年還能再過一個中秋,再之后,這里就會陷沒在異族手中。唉!知道歷史會發生什么其實很痛苦,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無奈。”
彼世韓楓一嘆:“看來你終究沒有說服石重貴。”
韓楓嘆道:“我是左右為難,如果不是為了中原的百姓,我本不應當勸他的,因為沙陀人的江山如果保住了,那我漢人奪回政權的時間就要延期。不過他終究是沒有聽勸。我這心中,不知是應該慶幸,還是應當悲哀?”
彼世韓楓曬道:“原來你竟然是一個好人。”
韓楓大怒,這是最惡毒的諷刺,因為,好人是迂腐的代名詞,好人,從來就沒有好下場。他一瓶格瓦斯潑去,電火閃爍,畫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