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心神一陣恍惚。

那古老的聲音仿佛從靈魂深處而來，從血液脈絡長河而來，從浩渺的未知宇宙而來，跨越無盡的星辰與空間，直達他的腦海深處。

“開！”

便在此時，姜川竟不由自主的跟著腦海內那道聲音大吼了一聲。

“姜施主，開？開什么呢……”正德聽見姜川的吼叫，疑惑的問道。

姜川沒有說話，他緊閉的雙眼驟然一動。

“轟……”

腦海內紫霧散去，一雙古拙的符文淡淡凝現，些許紫色光暈氤氳叆叇，如游龍環繞般勾勒而出，形狀像極了眼眸，靜懸于內。

至此，姜川感覺再無不適，雙眼猛地一睜。

見正德站立于大殿內遙遙望著自己呢，“姜施主？姜施主？”

“哦！我沒事，方才只是喉嚨突感不適，現在已經好了。”姜川一怔的反應過來，面色盡量保持不變道。

“哦，沒事就好！”

正德也沒太在意，隨口應了一聲后便不再說話，轉而繞著殿內主位的觀音像踱步起來。

而姜川雙目一眨之下，卻是心神巨顫。

他發現眼下明明是處于黑夜，但在他視野內卻恍如白晝，四周的一切皆清晰無比，那墻壁上殘破的壁畫，他竟能看出每一筆的勾勒痕跡，顏色、紋理、筆勢……所有皆無所遁形的被他納入眼底。

“我的視力……怎么變得如此好了？”姜川狐疑的眨動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

再一扭頭。

大殿角落的碎石，甚至是碎石上的纖維塵埃，全都清晰可見。

姜川咽了咽喉嚨，又往殿門外望去，結果驚喜的發現，他的視力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他能夠輕而易舉的看清十幾里外的樹葉，甚至連樹葉上的每一條脈絡，還有上面的細微粉塵以及露水痕跡，也全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看了好一會后，姜川定了定神，又朝著更遠處眺望。

正當他打算要將更遠處也看個仔細明白時，卻突感頭昏目眩，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沒直接栽倒在地。

他趕緊單手撐住地面，重重喘了口氣，這才稍稍好轉。

這強烈的不適來的快，去的也快，姜川很快便恢復了點神智。微一晃頭，除了精神有些虛弱外，并無其他異樣。

姜川此刻內心是狂喜無比的，尋常人即便視力再好，也絕不可能做到像他這般，任何事物只要一眨眼就恍如近在咫尺。

“神通·神目千里……”姜川喃喃。

他感覺這個東西似乎跟精神力息息相關，只要他的精神力足夠，完全可以看的更遠，甚至是遠到無窮無盡。

他靜下心來，閉上雙眼，沒有再做進一步嘗試，因為剛剛那一下就已使他精神近乎虛弱萎靡，若再繼續下去，只怕會直接昏眩倒地。

過了片刻，姜川重新打起了精神。

“大師，你知道神通嗎？”姜川走向正德，把禪杖交還給他并試著問了一句。

他對神通完全茫然不解，也不清楚腦海內那突然出現的神目千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神通？”

正德腦袋一頓的疑惑了聲，又看了看姜川，道：“神通分類可多了，什么本命神通、道法神通、法相神通……”

姜川聞言愕然。

“大師果然是學納百家，廣博精深，可否為在下詳解一二？”姜川端起奉承的語氣，恭維道。

“嘿嘿！那是自然，天下功法在貧僧眼里也不過爾爾，更別說是神通了！”正德腦袋一翹，跟個扯高氣揚的大公雞似的。

姜川內心翻了個白眼，知道正德又在誑語了。

“不過嘛，要說這神通，你就別瞎想了！這玩意別說是你我，就連那金丹老祖，甚至元嬰老怪也未必能擁有。”

“哦？這是為何？”姜川一臉不解。

“咳…這個就扯遠了，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啊就跟修為有關……呃，其實嘛也不全盡然，總之那種玩意太過神秘變幻，貧僧一時也實在不好解釋……”

姜川：“……”

姜川無語，正德說了一大堆完全跟沒說一樣，盡是廢話。

“大師，那你聽說過跟五官有關的神通嗎？比如眼睛什么的？”就著這個話題，姜川進一步問道。

“五官？”

正德思索片刻，“五官所屬一般都是與生俱來的本命神通，而本命神通只有妖獸才會有的，那些家伙得天地精華孕育，可了不得喲！咱人族是沒有的。”

“啊？”姜川一聽這話，幾乎顫叫出了聲來。人族沒有？那自己那個神目千里算什么？

難不成自己不是人啊？

姜川先是一驚，后又搖頭嗤笑，心道正德十有八九是在胡說八道。

但才笑了一下便戛然而止，他忽然想起前身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到目前為止還真不知道。

難道……

姜川生澀的咽了口唾沫，趕緊抬起雙手反復看了又看，不見有任何區別人族之外的特征，這才稍稍心安。

“嘖，要說這本命神通，還真是上天不公啊！咱人族乃萬物之靈長，竟然還比不過區區妖獸……”正德忿忿不服的說道。

姜川默然，不置可否，只靜靜聆聽。

“貧僧幼時曾聽師傅說起過，一千多年前，火云秘境出現過一只碧眼金睛獸，那家伙便擁有先天本命神通，其單眼豎目一睜，方圓千萬里以內所有生靈全被其幻象迷惑，無數高手盡皆喪命，就連元嬰老怪都對其望風而逃……”

正德說后搖了搖頭，又長嘆一氣，仿佛親身經歷過似的。

姜川眉頭微微蹙起，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有這么厲害？”

“誒！姜施主你有所不知，那妖獸本命神通雖是層出不窮，但論厲害程度，絕對是眼類神通最為可怕……”

正德說完瞥了姜川一眼，本想再繼續往下說，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馬上又道：“不說了不說了，說了你又不懂，沒勁！”

一語作罷，他又抬頭觀摩起觀音像。

姜川一怔，旋即苦笑的明白過來，正德這是嫌棄他毫無修為呢……

下一刻。

“咦！果然有問題……”正德忽然叫了一聲。

姜川聞言目光一凜，卻看見正德一直緊緊地盯住觀音像，頗為緊張的樣子。

“大師，這只是一尊觀音菩薩像，會有何問題？”

“不，這不是觀音菩薩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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