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邵武和三黑等眾少年難得休整一天。據(jù)說這是黑大爺為少年們據(jù)此力爭的福利。要說他們昨日斬殺的妖獸數(shù)量極多,要好好記上一功,可是沒有帶回有用的妖獸材料,村正、里正大人那里便不許。
最大的問題是一行七人,牛二爺死了,將軍府府上的官差老爺居然失蹤了,至今未歸,他們保護(hù)不力,吳大人很生氣。
邵武不關(guān)心這些事,他一早就和三黑起來操練。岳家槍法三十六路招數(shù)三黑一招招使來,也不大說話。邵武一一和前世今生所學(xué)互相印證。
三黑善于行動而拙于言辭。邵武的姿勢不對三黑就及時指正,或親自示范,或動手撥置,偶爾會說上、下、左、右,邵武便知道自己出槍高了或低了。當(dāng)然也有太靠前或靠后的現(xiàn)象。這時三黑就揪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向前扯一步或向后推一把。
邵武道:“三黑你不會好好說話嗎,這樣很累的。”
三黑瞅著他不出聲,邵武再說話,三黑就一個字:“打!”
兩人便又打作一團(tuán)。和三黑對打,那叫一個字:爽。三黑每戰(zhàn)必全力以赴直打得邵武叫苦連連,痛并快樂著。
關(guān)鍵時候三黑收手,邵武便跳出戰(zhàn)圈,歇口氣。撿點自己得失,要求三黑幫自己看看那些地方不足,三黑惜字如金,卻直擊要害,邵武和他拆招受益匪淺。他今天一天過得是最痛快的一天。
竹門外來人了,居然是吳青泉,陪同他的是村正和瘦官差劉三。他倆現(xiàn)在倒是衣冠整齊,沒了昨日的狼狽,劉三還帶了一頂紗帽,這像是一場正式的拜會。邵武和三黑把他們擋在了門外。
“吳大人這是要做甚?”邵武絲毫不讓。
“大膽,吳大人是上官,還不快讓開。”村正一副狐假虎威的口氣。
“家母正在病中,還請各位大人暫回吧。”邵武不假辭色。
“我們正是聽說大姑病了才來看看的。”吳青泉止住村正和劉三再說話。
“不勞吳大人費心,家母正在靜養(yǎng),稍后再拜會大人。現(xiàn)在還請吳大人返回吧。”一句話,邵武就不想?yún)乔嗳恍刑と胱约倚∥荨?
村正道:“我聽人說昨晚你喊捉賊,可是家里失盜了,劉三爺正好是郡里的捕頭,剛好替你們勘察一二。”
“不勞大人們操心,盜賊已經(jīng)趕走了。”
“……”
扯來扯去的交鋒,三人一臉的晦氣,費了這許多口舌,這邵家小子油鹽不進(jìn),愣是不讓他們進(jìn)門。
昨晚不是吳青泉的人出的手,他受傷才剛剛蘇醒。聽說有人臉皮比他還厚,下手比他還很,居然跑到岳大姑家里去搜查了,他就心急如焚,生怕他人捷足先登搶先拿了令符。所以他一早的就想打著探視的名頭來看虛實的。
如果岳大姑有事,就剩下這個小崽子,那也好辦,借著官家的身份慢慢炮制他,總要榨出令符的去處。
吳青泉清清嗓子道:“劉大人擔(dān)著稽賊捕盜的干系,這可是他的本分。你們不得阻攔!”
邵武一看這分明是找事呢,狗仗人勢啊。頂著官家的名頭,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那劉三聽了吳青泉為他壯膽,刷的一下抽出腰刀,板著面孔道:“衙門里辦差,你們可要攔著!”
邵武早就憋不住啦,大聲怒道:“來,打過才知道。看你那熊樣昨天要死不活的,今天長本事啦!”
劉三昨天吃過他的虧,用了藥,今天還未痊愈,對邵武心里恨得牙癢癢的,他憋了一肚子火,早就想找地方撒了。一個鄉(xiāng)村野小子還敢擋了他的道,壞他的前程。別怪他欺負(fù)人。
劉三不再多想,大聲道:“好,那我就拿下你這個蔑視王法的刁民,吳大人和岳村正今日給我作證。”
話音一落,劉三就一刀劈去。邵武也不搭話,提槍就刺。劉三使常見的破軍刀法功底倒還不差,可是失之呆板,來回就那么幾招。
邵武底子薄些,卻見多識廣,眼光,槍法運用自然比劉三強(qiáng)許多。他也不和他強(qiáng)攻,只瞅他破綻處出槍。
劉三出刀,他就攻擊劉三腋下、小腹,木槍較長,后發(fā)而先至。他避開劉三的刀刃,絕不和他硬碰硬。
兩人斗了十余招,劉三沒占到半點便宜,掃了面子哇哇大叫,“大膽刁民,還敢和官家斗,吃豹子膽了。”
兩人的打斗引來了村里人的圍觀,阿布跑來看到邵武、三黑勢單,沖著三會積極擠擠眼睛一溜煙的又跑了。一會兒阿松來了,阿柏也來了。最后黑大爺拄著槍桿在阿布的攙扶下也趕來了。
邵武要的就是這效果,事情鬧大了,看你怎么收場。圍觀人一多,邵武就道:“你們一個個官差大爺?shù)钠圬?fù)孤兒寡母的,真長本事了。昨天還不是我們童子軍救的你,忘恩負(fù)義。”
阿布也在邊上數(shù)落道:“昨天還不是我們救了你們,今天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一時間一些老兵就對此事也很有看法。
黑大爺開始還有些擔(dān)心,生怕劉三下手沒輕沒重的傷者邵武。可是看著邵武攻勢不弱就該口了,“既然官老爺要欺負(fù)孩兒們,那就打過再說。以武定輸贏。劉三爺要是勝了,老朽聽你的安排!”
邵武不理他們打嘴仗,時間磨的差不多了,人心都在自己這邊。是該給劉三這廝點顏色看看了。
瞅準(zhǔn)機(jī)會,邵武槍法突變,攻勢快而凌厲,一陣搶攻,逼得劉三連連后退。眾人都夸他打的好,邵武心里暗笑,好戲還在后頭。
劉三昨日受傷,傷在身體左側(cè),邵武就專攻他左腿,左臂,左胸,劉三身體不靈活,反應(yīng)就遲鈍些。登時刀法凌亂,左支右絀,已顯敗像。
吳青泉自然看得出此間情形,想要終止這場比斗黑大爺卻不答應(yīng)。“有些事還是在刀頭上說了算的好,吳大人出身軍旅不會不知吧。”
吳青泉看犯了眾怒,唯唯諾諾,不便多說,這些老**還真是難纏。
一陣強(qiáng)攻,殺得劉三騎虎難下,痛苦不堪,這小子賊精賊精的。
突然邵武一槍刺向劉三前胸,劉三大驚,不是要玩命吧,忙揮刀格擋,邵武卻意不在此,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他還不想殺這個人。槍頭輕轉(zhuǎn),一槍刺中劉三手腕,劉三一聲慘叫,腰刀立即跌落在地。
“沒收住手,劉大人承讓承讓。”邵武學(xué)著大家平日的禮數(shù),一臉壞笑。
吳青泉滿臉尷尬,雖然敗的不是他,這個面子卻掃得大了。但這時候也得打腫臉充胖子,官老爺?shù)糜泄倮蠣數(shù)娘L(fēng)度,輸要輸?shù)闷稹?
“這位邵小哥英雄出少年,可喜可賀。劉大人昨天傷了身子,今天原不該輕動的,只是聽說岳郎中家里失竊難免心急了些。呵呵,沒什么事就回了吧。”吳青泉想著趕快退身,唉,丟人呢!
黑大爺一把攔住他們道:“慢著,老朽還有一事,岳村正可以作證。按照咱們莊上的規(guī)矩,一般比斗雙方誰要輸了是要留下兵器的。吳大人不會有什么意見吧。”
“入鄉(xiāng)隨俗,入鄉(xiāng)隨俗。劉大人以為呢。”吳青泉擠著笑臉。
劉三丟了面子事大,丟了里子事更大。那可是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啊!劉三心里一陣肉疼。可是當(dāng)著這眾多人,還敢說個不字?吳青泉都認(rèn)栽了,自己就認(rèn)了吧。
劉三不做聲,強(qiáng)忍著手上的痛,心里的痛,解下刀鞘轉(zhuǎn)身隨吳青泉離去。
終于暢快了一會,邵武哈哈大笑,多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小太爺今天不殺你,這個仇我還記著。等有一天,我要你死得痛痛快快。
“黑大爺,這刀你老就收下了,這都是你的功勞。”
眾老兵也都哈哈大笑,難得教訓(xùn)這些官差老爺一會,讓他們吃癟。少年們也都笑得很開心,邵武看到三黑居然也笑了,彎彎的唇,白白的牙。
傍晚時分岳大姑醒了,邵武很高興。岳大姑看著邵武沒事更高興,噓寒問暖,問長問短,確信他沒事。
邵武便巴巴的把小獸抱到岳大姑身前道:“娘,看撿來的妖獸,你看是什么?”
岳大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隨口又道:“連云山脈妖獸眾多怕是珍稀品種也未可知。養(yǎng)的好倒是個好幫手。我聽說就有神仙老爺豢養(yǎng)妖獸的。”
邵武便道:“這是我孝敬老媽的,以后就要它看家護(hù)院。不讓別人欺負(fù)你。”
岳大姑笑道:“哪能呢,有你在誰還欺負(fù)老娘。昨天你的表現(xiàn)就很出彩,換了個人似的。”
邵武便吐吐舌頭,這是前身的習(xí)慣動作,他學(xué)會了,很孩子氣,當(dāng)然也很親切。
岳大姑笑道:“妖獸看門?那得是多大、多高貴的府邸,一般妖獸野性難訓(xùn),怕是不易。你隨身豢養(yǎng)著吧,慢慢磨去它的野性或許還行。”
岳大姑也是極愛這只品相完美的小獸,可是她更希望邵武和它天天廝磨,終會有些感情的。這小獸也真是,邵武走到哪了它便跟到那里寸步不離。邵武也懶得綁著它。
“該給它取個名字的,也好管教。岳大姑說,你的寵物你給取個名字。”
邵武挖苦心思的真沒好名字。他想起前世時自己的寵物,叫旺財。
“旺財?”岳大姑笑了,“原來咱們胡同里買豆腐腦的張大就有一條老狗就叫旺財?shù)摹!?
“旺財,翻個跟頭!”旺財沒反應(yīng),“說你呢!”邵武上去抱起旺財扯扯它的小耳朵打了個顛倒。“看,這就是翻跟頭。”
寶寶委屈但寶寶不哭,旺財呲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