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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王允計下,溫侯憤怒

過了幾天,王允在朝堂上看見董卓,趁著呂布不在旁邊的機會,便伏在地上拜請說:“王允想委屈太師的車騎到草舍中赴個便宴,不知道太師鈞意如何呢?”

董卓說:“司徒既然邀請我,我肯定會遵命前來的。”

王允拜謝了他回家,立即準備了宴席,很快水中的陸地的東西都準備就緒。他在前廳的正中設立了座位,用錦繡鋪地,內外又分別設立了幃幔。

第二天中午,董卓果然應約來到。

王允穿著朝服出來迎接,再三向董卓揮舞跪拜。雖然這不是王允本身想要這么做的,也不是因為他的妙計需要做到這一步,而是因為,董卓早就這樣規定了,他為了不要露出馬腳,也就只能這樣做。

董卓下了車,在左右持戟甲士百余人的簇擁下進入了內堂,甲士們分列兩旁。

王允在堂下再拜,董卓命人將他扶了上來,賞賜給他座位,就坐在自己的側邊。

王允于是假裝恭恭敬敬地說:“太師的盛德巍巍,就是伊尹、周公也趕不上您。”

是個人都喜歡聽好話,董卓也是如此,所以現在真的是非常高興。

進酒作樂間,王允又極其謙恭地致敬。

天晚酒酣時,王允又請董卓步入了后堂。董卓于是叱退了甲士。

王允捧觴稱賀說:“我夜觀乾象,漢家氣數已盡。太師功德振于天下,就像舜受堯的禪讓,禹繼承舜的大位一樣,正合天心人意。”

董卓內心高興,但表面上卻是說:“我怎么敢希望這樣呀?”

王允說:“自古以來,有道討伐無道,無德讓給有德,這又有什么過分呢?”

董卓笑著說:“如果天命真的歸了我,那么司徒你就應當是我的開國元勛。”

王允拜謝,然而內心更加憤怒。

堂中又點上畫燭,只留下女使者進酒供食。

王允說:“教坊之樂,不足以供奉太師;我有家養的幾個歌舞小妓,可不可以叫她們上來應付應付光景呢?”

董卓到也沒有懷疑什么,于是笑著說:“這樣的話就很好啊。”

王允叫人放下了簾櫳,讓貂蟬出來侍候。

頓時室內笙簧繚繞,雖然室內有些昏暗,但是貂蟬的出現仿佛讓這個昏暗的房間都變得無比明亮。

簾外貂蟬翩翩起舞,只是布簾遮蔽著,她身影朦朧。

董卓看著貂蟬,都覺得她是個仙女了,畢竟他在這世上,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美麗的女子,曹操或許算是一個,但比起眼前的女子,依然是欠缺了一份魅力。

曹操:別攔我我要砍死他!

甘迷(一把攔住):別沖動別沖動!他離死真的不遠了。

貂蟬舞罷,董卓叫她走近前來。

貂蟬緩步轉入簾內,深深地再三禮拜了客人。

董卓看見貂蟬果然顏色美麗,便問:“此女是個什么人”

王允說:“我養大的歌妓貂蟬。”

董卓只好問:“能唱詞曲么?”

王允便叫貂蟬執著檀板,低聲詠唱了一曲。

董卓頓時贊賞不已。

王允便叫貂蟬上前給董卓把盞。

董卓擎著酒杯問:“姑娘青春幾何”

貂蟬說:“賤妾年方十六歲。”

董卓笑道:“姑娘真是神仙中人吶。”

王允起身說:“既然太師喜歡,那么我準備將此女獻給太師,不知道太師肯不肯笑納呀?”

董卓歡喜不盡地說:“司徒如此惠贈,董卓怎么報答你的恩德呢?”

王允說:“此女得以侍奉太師,其實是她自己的深深福份呢。”

董卓再三感謝。

王允立即叫人準備了氈車,先將貂蟬送入相府。

董卓高興不已,立即起身告辭。

王允親自送了董卓回到相府,然后才告辭回家。

王允乘馬回家,還不到半路,只見兩行紅燈照著道路,呂布騎馬執戟,憤然而來,正好與王允當頭撞見。嗆便勒住馬,一把揪住了王允的衣襟,厲聲問道:“司徒既將貂蟬許給了我,如今又去送給太師,怎么如此戲弄我呢?”

王允急忙勸止他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且請到我的草舍中細談。”

呂布隨同王允到家,下馬進入后堂。

他們敘過禮,王允說:“將軍為什么責怪老夫呢。”

呂布說:“有人報告我,說你用氈車送了貂蟬進入相府,這是什么意思?”

王允說:“將軍原來不知道昨日太師在朝堂中對老夫說,我有一事,明日要到你家。我因此準備了個小宴等候他。太師在飲酒中間說,我聽說你有一個女兒,名喚貂蟬,已經許配給我的兒子奉先。我怕那些言詞不夠準確,特地前來為自己的兒子求親,并請求見一見你的女兒。老夫不敢違抗,隨即引了貂蟬出來,拜見她的公公。太師說,今日就是良辰吉日,我立即取了這個女子回去,配送給奉先。將軍試想:太師親臨,索要自己的兒子媳婦,老夫又怎么敢推三阻四呢?”

呂布悔悟地說:“司徒不要見罪。呂布一時間誤會了,來日自當負荊請罪。”

王允內心雖然有點喜悅,但是并沒有說出來,而是說:“小女頗有一些妝奩,待她來到將軍的府上以后,我便親自送過來。”

呂布感謝不已地離去。

第二天,呂布在相府外面打聽貂蟬的消息,只是聽不見半點音訊。于是他徑直進入相府堂中,尋問董卓的各位侍妾。

侍妾們回答:“昨夜太師與新人共同就寢,至今還沒有起來呢。”

呂布大怒,潛入董卓的臥房后面偷偷地探視。此時貂蟬已經起了床,正坐在窗下梳頭,忽然看見窗外水池中照出一個人影,極長,極高大,極英俊,頭戴束發冠。她偷眼看過去,正是呂布。她內心雖然偷笑,但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笑的時候,便故意蹙緊了雙眉,做出憂愁不樂的樣子,又以香羅紗巾不斷地擦拭著眼淚。

呂布呆呆地偷看了許久,方才出來。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進去偷偷地觀看。

董卓己經坐在中堂,看見呂布到來,便問他:“外面沒有什么事情吧?”

呂布說:“沒有什么事情。”然后侍立在董卓的身旁。

董卓開始進食,呂布偷偷地用目光竊望,只見繡簾內一個女子往來觀覷,微微地露出半個面孔,卻以目光不斷地輸送著一派哀怨的情意。呂布知道她是貂蟬,早已神魂飄蕩。

董卓看見呂布如此光景,心中疑忌,便說:“奉先要是沒有事情,暫且退下。”

呂布一愣,只得怏怏不樂地出來。

董卓自從接納了貂蟬以后,為她的聲色所迷惑,一個多月都不出來理料政事。他又偶爾染上了小病,貂蟬衣不解帶地曲意逢迎,董卓心意中甚是歡喜。

那一天,呂布入內問安,正好董卓在床上睡著。貂蟬在床后探出半個身子窺望著呂布,她以手指著自己的心,又以手指著董卓,然后揮淚不止。呂布頓時心如粉碎。

董卓朦朧著雙眼,看見呂布注視著自己的床后,目不轉睛的,回過身子一看,只見貂蟬正好站在床后。董卓大怒,便叱責呂布說:“你敢戲弄我的愛姬嗎?”隨即呼喚左右人們將呂布驅逐了出去,今后不許他進入自己的內堂。

呂布懷著憤怒和痛恨回去,半路上正好遇見了李儒。

李儒奇怪地問呂布為什么不高興。

呂布告訴李儒,說自己剛才挨了太師的痛罵。

李儒急忙進去對董卓說:“太師想要奪取天下,何故以小小的過失去責備溫侯呢倘若他內心生變,則大事就會失去呀。”

董卓說:“這可怎么辦呢?”

李儒說:“明天將他喚入,賜以金帛,好言好語地安慰他,自然無事。”

董卓同意。

第二天,董卓叫人喚了呂布進來,安慰他說:“我昨天在疾病中,心神恍惚,語言錯誤地傷害了你,你不要記在心中。”隨即賜給呂布黃金十斤,織錦二十匹。

呂布道了謝回去。然而從此他雖然身在董卓的左右,心中卻無時不刻地思念著貂蟬。

董卓的疾病痊愈以后,開始入朝議事。

呂布執戟相隨。他看見董卓與漢獻帝共同談論著什么事情,料來一時半會不得結束,便乘機提著畫戟,出了宮廷內門,上了馬,徑直投奔相府而來。

他把馬匹系在府前,提戟進入后堂,尋見了貂蟬。

貂蟬說:“你可以去后花園中的鳳儀亭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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