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門沒有回應(yīng)。

蒲松扯起嗓子，大聲喊道:

“有人嗎，請開門!”

大門依舊沒有松動跡象。

蒲松嘴角抽搐，回頭問：“雖然是考驗(yàn)，但還是這家邀請你來除靈沒錯吧?”

涼月點(diǎn)點(diǎn)頭。“家里長輩和他說好的，誰知……”

“既然這樣，就好說話了。”

蒲松后退幾步，開始觀察公寓的結(jié)構(gòu)，在左邊發(fā)現(xiàn)一個較高的窗戶。

指向窗戶，蒲松淡淡說：

“我們從這里進(jìn)去吧!”

涼月拉住他的衣角，有些緊張。“私闖民宅不必吧？萬一……對除靈師的影響也不好。”

蒲松板住臉，回答:

“正因?yàn)槭浅`師，才更要進(jìn)去啊!”

“?”涼月歪著腦袋，一臉迷惑。

“你想一下，我們是來除靈，里面大概率有幽靈，沒錯吧？”

涼月點(diǎn)點(diǎn)頭。

“既然有幽靈，那委托人長期和幽靈住一起，出事概率并不小，沒錯吧？”

涼月點(diǎn)點(diǎn)頭。

“既然這樣，還有什么好迷的？救人總比出事要好。”

蒲松雙掌合十，拍一個巴掌。

涼月想了想，好像有些道理。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蒲松有了古宅經(jīng)驗(yàn)，蒲松上窗輕車熟路，用力去推生銹的鐵架。

鐵架被斜在窗邊，銹味彌漫，讓涼月揪住鼻子。

“好，好大的味道。”

“怎么，整天和幽靈打照面，還沒聞慣不好的味道?”

在蒲松眼里，大部分幽靈都冒著臭氣，身體是濕乎乎，給人冰冷感覺。

聞不慣幽靈的臭味，作為除靈師來說肯定很奇怪。

就像畫家聞不慣顏料的漆味，廚師聞不慣香油味。

涼月露出驚訝的表情，張嘴問：

“你除靈的時候，該不會一點(diǎn)準(zhǔn)備都不做吧？”

“要做什么準(zhǔn)備?”

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個快門鍵搞定幽靈，蒲松除了在古宅帶根針，其他真沒有做過。

在他眼里，唯一要防備的就是幽靈的幻覺。

“當(dāng)然是幽靈臭臭的味道。”

涼月從挎包掏出一瓶香水，在身上噴了噴。

“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像電視劇那種古老的除靈方式才叫落伍，除靈當(dāng)然要帶好除臭工具。”

順著鐵架爬上窗戶，萬幸的是，窗戶沒有鎖，很輕松爬進(jìn)去。

如果窗戶沒開，蒲松還要猶豫到底要不要砸窗戶，萬一真的沒有幽靈……

進(jìn)去后，是二樓的木地板，踏上去咔哧咔哧作響。

“等下，這窗戶不夠大!”

雖然蒲松很輕松鉆進(jìn)來，但涼月沒這么幸運(yùn)，窗戶是長條狀，正好卡住她的身前位置。

蒲松身前沒有負(fù)擔(dān)，自然輕松進(jìn)來。

但涼月不同，差在性別上。

蒲松撓撓頭，他在猶豫要怎么幫忙。

手機(jī)突然傳出提示音。

“叮咚，已收集足夠怨氣，獲得兇亡幣一枚。”

有這個提示，他安心下來，這里確實(shí)有幽靈，就算把公寓破壞一點(diǎn)，也不會怪他。

想到這里，蒲松抽出一根長棍，別在長條窗戶邊緣。

“你想做什么？”

涼月心中浮現(xiàn)不安，粉嫩雙拳在空中亂揮。

蒲松讓她先出去，在鐵架上等著，涼月坐在鐵架上，不明所以。

“我提醒你，這厚度一看就是強(qiáng)化玻璃，用棍子撬開實(shí)在想多了。”

“所以說，才要撬開嘛!”

蒲松一邊撬，一邊耐心解釋。

“強(qiáng)化玻璃很難打破，甚至能擋子彈，并非因?yàn)樗鼏渭兊暮瘛！?

“強(qiáng)化玻璃是雙層，乃至三層玻璃并排，到達(dá)特殊的受力平衡，來到達(dá)極大的防御效果。”

“但強(qiáng)化玻璃弱點(diǎn)也很明顯，就是容易自爆，玻璃碎成片。”

“只要擾亂玻璃內(nèi)部的受力平衡，內(nèi)外力相撞，就會幫忙把玻璃擠碎!”

蒲松猛一使勁，噗嗤!

玻璃從內(nèi)部碎開，玻璃仿佛遭受千刀萬剮，碎片崩裂，無數(shù)的碎渣落在地上，陽光下，形成七彩的花瓣玻璃雨。

涼月進(jìn)來后，奇怪的問：

“就算真如你所說，強(qiáng)化玻璃容易碎，但這種辦法還是太冒險(xiǎn)？”

蒲松嘆口氣。“光從外面看就明白吧，這個公寓年頭很久，玻璃一定是n年前的，那時候的強(qiáng)化玻璃自爆率很高。”

涼月吃驚的說：“你總是在意外的知識上擅長，居然還能用上這種知識。”

蒲松黑著臉，想起一些不快的記憶。

他在父母的書里看過，以前有人入室搶劫，就是用這種方法打碎的強(qiáng)化玻璃，所以記憶猶新。

根據(jù)父母的調(diào)查，從那之后宅子就鬧鬼。

父母吵架，大多都是為那個久遠(yuǎn)案子起爭執(zhí)。

……

順著二樓地板往前走，二樓頂部比較矮，如果不弓著身體，容易撞到頭。

周圍都是廢棄的紙箱，里面散著發(fā)霉味與臭氣，還有蒼蠅嗡來嗡去。

“來，香水!”

蒲松接過涼月給的香水，在空氣中噴幾次，才靠近紙箱打開。

打開后，讓蒲松瞪大眼睛。

里面，是一塊塊粘稠的肉，有的上面還擠出著血，幾塊冰墊在肉上，卻依舊難以掩蓋肉的腐臭。

“怎么了?”

涼月想要探頭，蒲松反應(yīng)過來，立刻蓋上紙箱，阻止了她的目光。

“有什么不能看，我好歹也是除靈師啊，見過不少大場面!”

涼月疑惑看著他，里面的場景該有多嚇人，蒲松才這個樣子。

“讓我看看嘛，好歹我也是天才除靈師!”

涼月晃著他的胳膊，然后蒲松不為所動。

他一連搖搖頭，又在紙箱上壓幾張木板，確認(rèn)沒法打開后，才松一口氣。

“沒什么好看，一堆爛肉而已，只是不知道，是動物的肉忘記拿出來，還是……”

涼月聽后，表情也嚴(yán)肅起來，她也意識到，這里有不一般的情況。

根據(jù)二樓的情況，這里應(yīng)該是公寓的雜貨間，所有廢棄物都堆在這里，只是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不把爛肉扔掉?

是忘記了，還是，不敢扔?

從二樓下來，來到大廳，一個人也看不見，抬頭仰望，一共有三層，只是，二樓與三樓需要分別兩個樓梯，二與三樓之間并不互通。

“有點(diǎn)怪啊，讓我們來除靈的爺爺，怎么不見了？”

涼月晃著腦袋，表情苦惱。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這所公寓具體情況，你能不能簡單解釋一下?”

涼月瞇起一只眼睛，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相機(jī)。

“我把過程都錄下來了，就不講解了嘛，你自己看吧！”

蒲松拿起相機(jī)，里面有一段視頻。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拄著拐杖，輕咳幾聲。

“咳咳，是除靈師嗎？我有委托!”

“最近我的公寓里，老是有雙眼睛在看著我。”

“不是說真的眼珠，而是像無形的視線，總之也說不上來的感覺，不管我做什么，都一直纏著我!”

“更讓我感到害怕的是，有時候，還能聽見女孩的笑聲，我聽的很清楚，像黃鸝一樣，可是，整個公寓只有我一人啊!”

“這幾天，我快被聲音和視線逼瘋，所以想請您們來解決，拜托!”

接待人一直一言不發(fā)，聽到這里終于開口。

“一個人住公寓，一定很有錢吧？”

老人有些錯愕，點(diǎn)點(diǎn)頭。

接待人露出燦爛笑容。

“這個事件我們接了，只是要先付定金!”

蒲松嘴角抽搐。“不先問清楚情況，就直接張開要錢嗎？”

涼月干笑幾聲。“沒辦法，請理解，現(xiàn)在除靈行業(yè)不景氣，我們能撐下去已經(jīng)不錯，有些大門派好歹還有香油錢。”

突然，一聲巨響打斷兩人的談話，聲音是從三樓傳來，像是書架被推倒的聲音。

還有書散落一地的嘩嘩聲。

蒲松舉起相機(jī)，二話不說上樓，讓他意外的是，并沒有幽靈，一個老人在瘋瘋癲癲的跑，手里握著玩具鴨子。

“這是，沒吃藥嗎？”

蒲松難以接受，如果是個小孩還能理解，一個幾十歲老人，像孩子一樣蹦來蹦去，只能說童心未泯。

更讓蒲松吃驚的還在后面。

老人張嘴后，是一個女娃娃的聲音，帶著哭腔。

“不要，不要來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