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緒太過激，坐下說。”看著賈佳人那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珠，以及那臉色并不怎么好的模樣，顧城皺眉。

將手中藥碗放下的同時，也不動聲色的眼神示意張苑去端杯茶水過來。

然而顧城此刻這番細心熟悉的舉動，卻讓賈佳人心里越發難受，就這么看著他從床榻上起身想過來拉自己。

“你能不能不要總這樣，別裝了行嗎，你明明不喜歡我的。”

顧城的手剛碰到賈佳人手腕，就被狠狠甩開，好在張苑早就察覺氛圍不對，連忙眼疾手快的上前去扶顧城。

“賈二小姐，麻煩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公子這還不是為了你啊。”

到底是擔憂顧城這柔弱的身子板經不住賈佳人那常年跟著他哥哥習武的幾下動作摧殘，張苑的語氣很不善。

只不過最后卻換來顧城冷眸相待，似乎是在無聲斥責他的多嘴。

“太后娘娘為了鞏固朝中勢力，會找機會將你許配給其他皇室，若你…”顧城的聲音依舊溫潤好聽，像是在陳述事實。

但傳入賈佳人耳中卻格外刺耳，她輕笑打斷：“所以呢？你覺得比起嫁給別人，我嫁給你會很開心是嗎？”

顧城唇瓣微抿，眼神有片刻黯淡，但隨即又輕聲問：

“很不開心嗎？”

顧城長的本就書生模樣，外表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潤無害，現在被這么咄咄相逼，怎么看怎么都像賈佳人欺負他。

“你還裝？”賈佳人的臉色很難看，眼角隱隱有淚光浮現：

“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想娶我是什么目的？跟當年一樣？你要直接說我或許還能配合你…”

“我沒有。”顧城眉頭皺的更深，看著賈佳人半響，道出這么一句又不說了。

空氣仿佛凝固起來了般，兩人就這么對立而站，一個等著解釋，一個等著對方像以前一樣鬧過脾氣后就沒事了。

“成，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但成親是我個人的事。”深深地看了顧城一眼，賈佳人留下這么一句就轉身。

如同來時那般匆匆，只不過此刻看起來倒像是覺得他這地方是能令她厭惡到作嘔的，所以才走的那樣迅速。

隱匿在袖子里的指尖動了動，終是沒敢冒然的把人攔下，顧城看著前方窗戶外的那抹淡綠身影許久才收回視線。

估計是因感染風寒，再加上情緒波動過大，他突然止不住咳嗽。

整得張苑膽戰心驚的，邊把人扶回去，邊給他順背，心里同時也在琢磨著現在應該說什么安慰的話合適。

然而還沒等他想好，就見顧城咳嗽了好一會兒，剛緩過勁來的第一句便是：

“把我放在書房抽屜里的子洲縣災民百姓交稅的解決方案送去給太后。”

聲音很薄弱，但字語清晰。

熟知他接下來言語的張苑是嘴角狠狠抽搐，就這么臉色復雜地看著公子又道：

“順便提一句賈小姐性子剛烈，正在準備逃婚的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