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的意思清楚，職業人類的世界就是一個沒有規則的世界，弱肉強食、勝者為尊。普通人類卷進來會承受更巨大的風險，那么我當真愿意這讓四個年輕人和我一起攪進這泥潭深淵嗎？

“李醫生，我有一個問題！”

柳雯突然舉手示意，顯然沒注意到我們剛才的談話，李星河對她點頭。柳雯問道：“這個第三條是什么意思？功德值又是什么東西？”

李星河示意柳雯坐下，起身打開了身后的顯示屏，上面赫然是一個PPT演示圖，這家伙一面勸我放棄，一面卻把準備工作做的這么充分？他解釋道：“用人界的規則來理解，功德值是一種榮譽概念，就像是人的身份、地位、名譽，在職業人類的世界，功德值越高權力也就越大！”說到這他暫停了一下，看向了柳雯。

這姑娘居然在記筆記，不愧是人力資源專業的學霸！等柳雯抬頭，李星河才繼續解釋，“第三條的意思就是表面意思，這是歷史傳遞下來的習慣！”

“所以，只要我們保密，由我們普通人類組成的調查團是可以存在的是嗎？”

吳君君直接問出了要害問題，其他三個人也聚精會神。李星河沉默的點點頭，“所以我給條約取名為保密十條的原因也在這里，職業人類的世界就是人類社會的倒影，保密才能保證最大的安全性！”

“那第七條是什么意思？”張帆的語氣很難得的嚴肅。

李星河換了一張PPT解釋道：“這一條我希望你們牢記在心，不是每一個職業人類都對普通人類友善，他們之中有天生討厭你們的、有沒有覺醒前被人類傷害過的，還有一些單純就是喜歡屠殺，他們不是墮壞者，但他們對與你們是最致命的危險！“說到這里李星河看向我，眼神里面有深意。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一開始庫拉索就說過，我不努力是會死的。我接過李星河的話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輕松語氣，”我未來一定會遇到很多未知的敵人，他們或許會光明正大的只對付我一個人，但也有人肯定會暗中對你們動手，所以我覺得大家還是等畢業了之后去找個安穩好工作吧！柳雯你不是想去國際財團嗎？”

我看著柳雯，她卻嚴肅的回應了我，“社長，你是瞧不起我是女性嗎？”

我撓著頭，確實有那么一點點意思，不過不是瞧不起的意思，是我不希望這個好姑娘攪和到這么危險的事情里面來。柳雯哼了一聲，“在職業人類的世界難道還分什么男女？”這話倒是不假，想一想蘇蠶就知道了。

張帆也幫腔道：“就是啊，老大，你別看柳雯平時柔柔弱弱的，其實她一個人就能撼動整個江城的大學交際圈，她可不是花瓶！”這個我自然清楚。

吳君君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對我說：“葉玄，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我們早就已經認真的考慮過了，現在一切的問題在于你，如果你總是這樣搖擺不定，我們會很困擾的！”

柳雯和張帆猛點頭，我看向周楷，他放下文件起身走了出去。這個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李星河也沒料到這個情況，但我覺得哪里不對，一分鐘后周楷走了回來。

“都看著我干什么，你們都是我鼓動的，難道我還能現在退出？”

張帆點點頭，“對啊，周楷肯定不會退出啊！”言下之意那你剛才怎么突然走出去了？

周楷拿起文件，慢悠悠的說道：“我剛才感覺門口有人，所以出去看了一下，我平時不也是這樣的嗎？”

我知道周楷沒有說假話，因為玄學家的確有這個習慣，經常突發性的做一些看起來很“抽瘋”的行為，張帆突然大吼一聲：“不是這么快就來了吧，老大，你的能力能打架嗎？”

我搖頭，張帆立即萎靡下去，柳雯立即笑話起他來。

李星河看著周楷，深深地看了幾眼才示意眾人安靜，說道：“大家還有什么疑問嗎？”

其他人都搖頭，我趕緊舉手，“這第九條是什么意思？”

李星河這次沒有換PPT，直接回答我說：“防止時空錯亂導致時間爆炸！”我點點頭，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但他又來了一句，“但是這一條全是漏洞，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什么漏洞？這一條有什么漏子好鉆的嗎？

在醫院樓頂的天臺上，我看著遠方低沉的夕陽，李星河帶著兩罐咖啡走了過來，那四個人正在會議室研究條約，我有點悶所以出來透氣。

“那個周楷是什么人？”他遞給我一罐咖啡。

我伸手接過，笑了笑，“一個讓神罰者都感到不可思議的的人類玄學家！”李星河舉起咖啡點了點頭。我接著問道：“怎么了？”

他答道：“之前在門外的是蘇蠶！”

我一口咖啡全噴了出去，這他喵的也太玄了吧，我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追問，“你怎么知道蘇蠶在外面？”

李星河嫌棄的看了我一眼，才回答我，“因為門口有監控正連著我的電腦，而且蘇蠶發短信說有事找我，但我讓她暫時不要現身，免得把那幾個孩子嚇到了！”

我點頭，對李星河的決定一頓猛夸，我都對蘇蠶有心理陰影，何況那幾個，畢竟當時只有吳君君勉強站得起來打算去撿我，即便蘇蠶本人沒有那個分身可怕，但是雙方一見面肯定會引起不好的反應，當時又是那種情況，免不了會有一場誤會發生。

“這個保密十條你自己策劃多久了？”

我轉頭看著李星河，他微微一愣，然后咧嘴露出一個笑容，看了我一眼又轉身看著遠處的夕陽仿佛松開了什么東西，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來。

好久之后，他說道：“從葉玄受傷開始我就有了和你一樣的想法，但是埃爾文不同意我的觀點，他是一個守舊派天使，固執的認為普通人類就是裝在漂流瓶的砂礫，不管發生什么瓶口都不能打開，就算陸地變海洋也不行，后來傳來葉玄被抓的消息，在之后我們營救失敗導致災厄誕生，這個想法就更加堅固了！”

嘆了一口氣他又接著往下講，“半個月之前，天界傳來好消息，最稀有的職業人類已經出現，我們被緊急召喚，通過置換時空來給你爭取成長的時間，但是你知道我見你第一面我是什么感覺嗎？”

“什么感覺？”

李星河笑了笑，說道：“那一刻我明白你不是葉玄，葉玄真的死了！”我也只好跟著笑。

“你一定要成功，如果你都做不到，那么我想整個職業人類世界，都不會再有人去嘗試做這件事情了！”

他轉頭看著我，明明天已經暗了下來，我卻在這個人的眼里看見了智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