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村莊名叫桐梓村，山多地少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貧困村。

群山阻隔了村子發展道路。

進入村莊只有一條路，先翻過一座大山，在順著一條臨崖路行駛兩公里，就可以看見一處喇叭狀的山谷，外面窄里面寬，摩托車在村頭最窄處停了下來，付了車費，楊凌懷著激動的心情向最里面走去。

來到一處一層小平房前，房子坐北朝南，整體布局像是一個倒了的L，長八間寬兩間，最左邊伸出去一間屋子，作為雜物間，以中間20平米的大客廳為界，左邊是爺爺奶奶的老宅，右邊是父親和母親結婚時新建的房子，兩邊都有廚房，加起來占地面積一共有256平米。

老宅前有50多平米石板鋪成的院子，上面落滿了樹葉長滿了青苔，院子前面有三顆核桃樹，可惜全部是小核桃，殼很硬，肉很少，院子最左邊有一顆柿子樹，每年都結很多果子，又大又甜很是爭氣。

來到主臥門前，彎腰從一旁石墻的縫隙里找出主臥的鑰匙，打開門。

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鼻而來。

從電視柜里找到了其他房間的的鑰匙，挨個把門打開通風，一年多沒人打掃衛生，到處結滿了蜘蛛網，落滿了灰塵……

四處看了看，鍋碗瓢盆都在柜子里放著，被子棉絮都放在木柜里并沒有壞，各種農具都還齊全。

一年多沒有人住，家里到處落滿了灰塵，處處結滿了蜘蛛網。

稍微清掃了一下還是很臟，今晚肯定睡不了，還是到二大爺家睡一晚吧……

二大爺家離老宅只有40多米，楊凌到的時候二大爺正坐在臺階上抽煙，一身洗得泛白的藍色中山裝，溝壑縱橫的臉上寫滿了滄桑。

二大爺吐了一口濃痰，深吸一口氣道：“嘿，剛剛回來的？快點進來坐！”

“您還是早點把煙戒了，剛才差點沒喘上氣！”

二大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抽了大半輩子了，你喊我戒了，還不如把我命戒了?！?

楊凌還想繼續勸幾句，一看老爺子神色不悅，就轉移話題說道：“我這次回來看看你身體還好不，隨便給爺爺上墳。”

老爺子點了點頭道：“嗯，你爺辛苦一輩子，好不容易把你龜兒拉扯大，清福沒享兩天人沒得了！都怪你那個老漢，哎～算了不說他了，今天晚上就得我這睡，喊你二婆給你弄點好吃的，我爺孫兩個整點！”

“要得，喝點！”

晚飯很豐盛，有香腸、臘肉、豬耳朵，還燉了臘排骨，還開了一瓶陳年老酒。

楊凌借著吃飯的機會，把自己要留在鄉里的想法跟二爺說了。

二大爺桌子一拍，生氣的說道：“你說啥子啊？”

楊凌低頭沉默不語。

他知道二大爺會生氣，可沒想到反應這么大。

二大爺一看楊凌不說話了，小聲勸道：“你名牌大學畢業，有大好的前途等著你，非要到地里找吃的？地里就那么輕松嗎？”

楊凌小聲辯解道：“現在國家大力建設新農村，我覺得農村發展肯定會越來越好，現在好多城里人想回都回不來哩！”

二爺爺不停搖頭，也知道楊凌脾氣倔的很，沒在說話只是不停的勸酒，二婆在一旁說著可惜之類的話，楊凌只有在一旁搖頭苦笑……

喔，喔，喔~

楊凌今天起得很早，可是比起早上四五點就起床的二爺爺的話還差得遠吶，用老人家的話說“就只剩個腦殼還在土外面了，還睡得下啥子哦”。

吃完早飯，帶上祭祀用品后，就朝后山出發了。

后山就是村里的公墓，大大小小墳頭分散在山坡上，有好有壞，許多墳頭上長滿了雜草，一看就是許久都沒人祭拜了。

來到爺爺奶奶的墳前。

說起楊凌的奶奶，在生楊凌父親的時候意外難產，孩子保住了母親卻沒能挺過去。

爺爺過世后，按照爺爺的意愿就葬在奶奶旁邊。兩座墳頭都沒什么雜草，墳前還有祭拜過的痕跡，是二爺爺他們在清明節祭拜時留下的。

“爺爺、奶奶，狗娃子來看您們了！以前沒有時間陪您，現在我要守在這鄉咔咔里老，不用擔心沒有時間陪你們了，你們在下面一定要過的好好的……嗚嗚嗚嗚……”楊凌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痛苦不已。

本以為自己有許多話說，來到爺爺墳前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只留下無盡的淚水和悔恨.........

中午在二爺爺家吃完飯，楊凌到村頭問村長借來摩托車，到鎮上買齊了打掃房子用具。

用了兩天時間才把家里大大小小地方打掃干凈，可把他累得夠嗆。

看著煥然一新的老宅，心情一下好多了許多，雖然有的地方有些許破損，卻不影響居住，補上柴米油鹽就可以開火做飯了。

前幾天因為一直在打掃衛生，還沒有辦法開火做飯，一直都在二爺爺家里吃，這也讓他很不好意思，二爺爺雖然也沒說什么，但是他實在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

楊凌決定明天去趟鎮里，把生活物質給補齊，就不用在去二爺爺家蹭飯了，但是今天還是要吃的。

嗯～～～

不得不說二婆做的飯真好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