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得水趕緊請顧瀚澤上前,走到死者面前,顧瀚澤和宴春來都面露不適,泡了不知道多久的肉,實在是不怎么美觀。
“知道是怎么死亡的嗎?”顧瀚澤問旁邊的人說道,旁白的人一派茫然地搖了搖頭,顧瀚澤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樣,問于得水說道,“之前出事的那些人,不會也是連致命點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于得水的沉默驗證了顧瀚澤的想法,顧瀚澤有些無奈問道:“那以前出事的兄弟們,你們都是怎么處理的。”
這個于得水倒是能開口了,趕緊回答說道:“將兄弟們的后事處理好之后我們就聯合著他的家人水葬了。”
嘯天城靠水而生,死后也要反饋于水,所以嘯天城都是水葬,人死后將死者放在薄船上,倒上煤油,點燃之后將船推入水中,整條船隨著大火慢慢湮沒在河水之中,嘯天城的子民們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聽到于得水這么說顧瀚澤還有一些覺得不可思議,他知道漕幫的人可能比較關注于漕運在其他一些事上可能會不太靠譜,誰知道不靠譜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連兄弟們是怎么死的都沒有查清楚。
這樣一來顧瀚澤的火氣也上來了,對著于得水語氣也不太好了:“連兄弟是怎么死的都還沒弄清楚你就了了,你都不怕兄弟死不瞑目嗎?”
于得水被說的面紅耳赤的,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畢竟上位這么多年了難得會被這樣說,而且周圍還有那么多的小弟,多有失身份啊,但是想著這個人的身份,于得水又把心中的怒氣收回去了,期期艾艾說道:“那能怎么辦啊,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啊。”
顧瀚澤嘆了口氣,心里暗自腹誹,也難怪這么長時間什么都查不出來了,就這做事風格,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
“先讓仵作來吧。”顧瀚澤嘆了口氣說道,抬眼看到于得水面露遲疑,皺眉問道,“怎么了嗎?”
于得水有些為難:“這是我們道上的事情,就不用找官府了吧。”
顧瀚澤完全不贊同這個想法,語氣都嚴厲了起來:“再怎么樣也是人命要緊,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分什么道上官府,先把真相查出來才是首要的事。”
于得水還有些遲疑,但是想了想之后覺得顧瀚澤說的話還是有道理,而且這人還是自己找來的,當然還是要聽他的話,糾結了片刻之后牙齒一咬對旁邊的人說道:“去找仵作來!”
沒有多久仵作就來了,額頭上還冒著細汗,上來第一件事先是給于得水問個好。
在嘯天城里面,官府和漕幫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漕幫出事了自己內部自己解決,絕對不會去找官府處理,而官府也自覺地不會管漕幫的紛爭,可以說在嘯天城,漕幫和官府是涇渭分明的,仵作這時候頭上的汗一方面是跑熱的,另一方面還是緊張的。
于得水可沒有那么多時間和一個仵作說那么多,讓他趕緊驗尸,仵作也不敢耽誤,立馬就要拿自己的工具開工了,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又頓住了。
等了許久都不見仵作動手,于得水耐心售罄,沒好氣地對他吼道:“你還不動手在干什么,還要我幫你嗎?”
仵作頭上已經急出了汗,但是他依舊堅守著自己的職業操守說道:“大庭廣眾地驗尸,是對死者的不尊重,而且在這種地方,驗出來的結果也會有偏差啊。”
沒想到驗個尸還有這么多講究,于得水心里煩躁極了,但是他也是愛護自己的兄弟的,于是點了點頭,讓兄弟們幫忙把尸體抬到衙門去。
仵作在驗尸的時候顧瀚澤就等在外面,他深知在于得水身上是獲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于是和一同等候的鎮水幫漕運兄弟們聊起了天。
這些人還不知道顧瀚澤的身份,所以對他也沒有太多的恭敬反而是親切更多,對顧瀚澤的問題也是知無不答。
從這些人的口中顧瀚澤得知死者平時是吃喝嫖賭樣樣沾的人,但是這種生活在漕幫算不上什么奇怪的,因為漕幫好多人都是這樣過日子的,稍微不正常的是死者平時從來不開口談自己的父母也不回家看的人,在出事之前竟然說要回去看望父母。
這確實是一個疑點,顧瀚澤沉吟了片刻,然后又問道:“有通知他的父母嗎,他的父母在哪里?”
這時候大家才恍然驚覺:“都大老粗的還沒有注意到這來,我馬上讓人去通知他的父母。”
顧瀚澤皺起了眉頭,這些人做事這么不著調怎么可能不出事啊,馬上又問道:“其他人的家人呢,又是什么情況?”
這個那人倒是能說出個一二,許是因為對剛出事的兄弟全然不了解的心虛,這一回他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很多:“其他兄弟的父母都是通知過了的,后事也是幫里和他們的父母一起料理的。”
顧瀚澤點了點頭,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宴春來跟在顧瀚澤身旁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她自問自己的腦袋不如顧瀚澤,所以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很是虛心地問顧瀚澤說道:“二哥,你有什么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