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柳鶯鶯的失蹤讓柳大人和柳志平很是著急，他讓柳志平派人暗中查訪，在興元府附近仔細搜尋，不可聲張，怕劫人者殺人滅口。自己則又飛鴿傳書找其他人幫忙。

自從柳鶯鶯不見了，小凡是擔心受怕，成日哭泣。只要有家人回來，就急切的詢問柳鶯鶯的消息。忽然柳志平來找她。

“小凡，進來鶯鶯可和什么陌生人接觸或見過面嗎？”柳志平問道。

“小姐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從未和陌生人見過面。”她一邊抹淚一邊說。

“你再想想”，柳志平遞給她一塊手帕，讓她擦擦眼淚。

“就是前一段有一天我們在街上游玩，忽然下起了雨。我們躲雨的時候遇到一位公子，他和公子你一樣禮貌有加，小姐對他印象也很好。我們就一起避避雨，雨停了我們就回來了，以后再也沒見過。”她抽泣著回答。

“他長什么樣？你還記得嗎？”柳志平不會放過任何線索，他的心思很縝密。

“他個子和你差不多，粗黑的眉毛，方的臉，說話彬彬有禮。對我和小姐非常客氣。”小凡回復他。

“怎么和汪師兄這么像，不會這么巧的”，他心里琢磨著。

“難道公子認識他？”小凡看他沉思便問他。

“哦，我只是覺得他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他接著對小凡說：“你也不要太擔心，她會沒事的”。說完就離開了。

這日他來到凌云莊，汪莊主關切的問他說：“你家小姐可又消息？有沒有什么線索？”

“多謝師父惦記，家父等一直在全力查找，現在還沒有線索。”他回答道，接著又問：“師父，我師兄離開后可有什么消息？他去了哪里？”

“這個我也不清楚”，他見柳志平臉色難看就接著說：“你懷疑青駿？不可能，雖說‘玉玲瓏’一事青駿做的讓人生疑心，但要是說他將你家小姐劫走，這斷不可能，這一點為師還是很相信他的。”

“師父誤會了，我想師兄在外面行走，又可能會知道些消息。我怎么會懷疑師兄”，他低著頭解釋。

從汪莊主那出來后，他就來找汪君晴。汪君晴自青駿離開后著實傷心了一段時間，每日懶怠的不愿走動，只在屋子里對著窗外發呆。

她見柳志平來了，就說：“師弟你來了。聽說你家妹妹不見了，有什么消息么？”

“多謝師姐惦記，還沒有什么消息。師姐怎么不出去走走，我看師姐最近憔悴了許多，看著真是讓人難受”，柳志平眼睛盯著她。

“哪有，我只是最近休息的不好。”汪君晴把臉轉到了一邊并不讓柳志平看見自己的表情。

“師兄最近有什么消息沒有？也不知他現在在哪里，過的怎么樣？”柳志平問道。

“我也沒有他的消息，他像消失了一樣，不知道他身時候回來。”汪君晴仿佛想知道答案一樣的看著柳志平，等著他的回答。

“師姐還不知道么，師兄不會回來了，他已經被師父逐出了師門。如果他不走，以后師父就無法在江湖上行走，就沒有辦法當上武林盟主。”柳志平解釋著。

“武林盟主真的就那么重要？”她問他。

“大丈夫若不揚名立萬，不是枉來世上一遭”，柳志平信心滿滿的說。

汪君晴不再說話，其實她早知道青駿師哥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但是她還期待一點希望。她不明白為什么男人一定要爭個功名利祿，就像自己不明白自己的內心的選擇一樣。

柳志平見她不再說話，也沒有打擾和她道別，就悄悄的離開了。

一天有家人來報，在凌云莊附近抓到三個吐蕃人。柳大人急忙叫人把他們悄悄帶回柳府，并告訴家人不許聲張。

何以名噪一時的四煞會被柳府家人抓住呢。當晚四煞和汪青駿打斗，不曾想汪青駿武功已大勝從前，把他幾人打的落花流水。苦煞被救后半路就死了，其他三人則都被震斷了經脈，武功全廢。正是在凌云莊附近要找個地方養傷，不想被柳府家人發現，看他幾人形容猥瑣且狼狽不堪，便以為是賊人，不廢什么力氣就把他們抓了。

柳大人見他們這樣，便問悲煞：“幾位何以落得這步田地？”

他三位本就是賊人，抓了柳府小姐，現在人就在柳府，心里真是哭笑不堪喊有些膽顫。便靈機來了主意：“我幾人在路上見有個賊人偷擄了一位小姐，就上前制止——”。

未等他在往下說，柳大人急問：“什么，是擄走個姑娘，那姑娘長什么樣？”

他三人何以不知柳小姐模樣，又想到幾人被汪青駿打的這般狼狽，便是借機報復誣陷，不僅將柳鶯鶯模樣講的詳盡，順帶也將這汪青駿模樣也說了。其中更是說這汪青駿如何輕薄柳鶯鶯等不消入耳。

小人畢竟是小人，不僅自己卑鄙下流，還會在背后中傷他人。

柳大人一聽急忙將這三煞所說告訴了柳志平，柳志平聽后是十分氣憤。他先是問清楚哪里看見的柳鶯鶯就又來找小凡，問起小凡提起的那個公子的樣貌，小凡回憶一一說清，正是汪青駿不假。

既然已經知道了是誰擄走柳鶯鶯，柳府派出各路人馬開始抓捕汪青駿。那三煞看自己擺脫了嫌隙就告辭說要回吐蕃養傷，柳大人也未強留。

柳志平快馬趕到凌云莊。

汪莊主和汪君晴正在說話，見是柳志平，汪君晴問候說：“志平師弟，你妹妹可有什么消息？”

“師父，師姐，我正是為這事而來。”柳志平回答，“我們家下人抓到三個人，他們說是看見一個人擄走了我妹妹也打傷了他們，據他們描述的模樣正是我家鶯鶯，而那個賊人你們也認識？”

“哦？”汪莊主疑問道：“我們也認識，你說說是誰？”

“就是——”，他停頓了一下，看著他父女倆，緩緩的說道：“是汪師兄。”

“你是說青駿？”汪莊主聽到非常的驚訝。

“不可能，青駿師哥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汪君晴激動地看著柳志平。

“我也不相信，可那幾人真是這么說的。他們是我父親的朋友，也從未見過汪師兄，怎么會誣陷他呢”。

“這事我們還是晚些再下定論。如果真照你說的是青駿擄走你家小姐，他是為什么呢？”汪莊主又問道。

柳志平則把汪青駿和柳鶯鶯偶遇的事都說給汪莊主聽，汪莊主聽罷雖不言語但表情已不似剛才那樣嚴肅。而汪君晴則又是另一樣情景，滿滿的醋意堆在臉上。

“如果這樣，至少知道了你家小姐的去向，青駿是不會傷害他的”，汪莊主安慰著柳志平。“是啊，我也相信青駿師兄是不會傷害你妹妹的”，汪君晴也這樣的安慰柳志平。

“多謝師父師姐，我先回去，等有什么消息我再來回報”，說完柳志平就走了。柳志平回到柳府后，聽那三煞講是在朝云山見過柳鶯鶯，便派人手在那一帶尋找。

朝云山此時樹木氤氳，亂花迷眼。林中小鳥啾啾啼叫，地上野獸奔跑嘶鳴。

柳鶯鶯吃了方神醫的藥后，身體漸漸恢復。而且和方小妹兩人成了很好的朋友，經常在林中游玩。

這日，方神醫見汪青駿獨自一人在沉思，便走上前說：“怎么，有什么心事？”

“方伯伯，沒什么。我在想我的父母”，汪青駿一邊說一邊眺望遠方：“師父告訴了我的身世，等到把柳姑娘治好送回家，我就去白云觀。師父說唯一能給我答案的是清虛道長。”

“這么說，你真是那個孩子。謝將軍真是在天有靈啊”，方世忠不禁激動又感慨萬分。

“謝將軍是誰？”汪青駿好奇起來。

“當年謝將軍被奸人陷害，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一群志士念他精忠報國，便舍死將他的獨子救出來，那個救孩子的就是清虛道長。后來他把孩子委托給凌云莊汪莊主收養，那個孩子就是你。當年我曾和你父親有過交情，所以我第一次遇見你我就感覺你很像他。”

“原來我姓謝。那個奸人是誰?”汪青駿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清虛道長可能知道。”

“那我的母親呢？”他又問。

“你的母親是個很善良的普通女子，那一次也被殺死了”，聽到這謝青駿早已淚流滿面。

方神醫接著講：“后來不知怎么朝廷知道了這件事，派人四處打聽你的下落。而我也因為反對朝中奸相的做法被他們追殺，無奈只好隱姓埋名躲在這深山之中。”

兩人正說著，方小妹和柳鶯鶯走了過來。方小妹對謝青駿說：“我們剛才在竹林待了一會兒，你們在說什么？”說完她就用一雙大眼睛盯著謝青駿，她又對方神醫講：“爹，你快把柳姐姐治好吧，這樣我們就可以聊天了”，說完她就看著柳鶯鶯，對她笑著。

“好，明天就給她治病”，方神醫笑著對她說。

柳鶯鶯微笑的看著方神醫，不住的點頭。同時也轉過頭望著謝青駿。

他見柳鶯鶯看著自己，方小妹也看著自己，一時竟不知該怎樣回應，倒讓自己顯的很是窘迫。

方小妹見謝青駿這樣，忙用話打斷大家：“你說你從四煞手里救了柳姐姐，你是怎么辦到的？上次你可是被他們傷的不輕啊。”

謝青駿便將自己在大漠的一段經歷講給大家，當講到寶藏和辛將軍的功夫時方神醫不禁的贊嘆和惋惜。贊嘆辛將軍的忠心和武功，惋惜他身葬大漠，一世功名埋在黃沙下。

方小妹聽得是聚精會神，當聽到謝青駿險些喪命于荒漠時已是淚眼朦朧。

第二日開始，方神醫就開始給柳鶯鶯治病。原來這柳鶯鶯是小時候風寒阻滯，肺經有股熱毒無法排除，以至于肺氣發炎與咽喉便不能言語。方神醫采用針灸療法，將熱毒通過汗液排除，在輔以自己調配的草藥便可。

方神醫將穴位告訴小妹，由小妹每天給她針灸施藥。自此小妹就和柳鶯鶯朝夕相處，每日端湯喂藥，關懷備至。

不覺就過了十日有余。這日方小妹剛從房間里出來，臉上還掛著汗珠。謝青駿走上前對她說：“小妹，真是辛苦了，謝謝你。”

方小妹看著他，問道：“你謝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在幫你。要謝也應該是她呀”。

謝青駿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只是傻傻的看著小妹。

小妹看見他窘的這樣，就又說：“上次我也是這樣的照顧你，你怎么不謝謝我？是不是我和她不一樣？”說完她就把雙手纏繞在胸前，紅著臉的等他的回答。

謝青駿急的汗都出來了，“小妹，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一直記著你的恩情”，不等他把話說完方小妹早就走了。

下午他又碰見了小妹，剛要打招呼，小妹就像沒看見他一樣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柳府自打柳鶯鶯失蹤又聽信那四煞的誣陷，便認定是謝青駿將柳鶯鶯擄走。所以不僅增加了在朝云山的人手，同時也有一隊人在凌云莊附近徘徊，已防止謝青駿回到凌云莊。

轉眼就到了武林大會的日子。天下豪杰英雄都齊聚于凌云莊，除了四大門派，還有華山派，崆峒派，神劍山莊，白鶴派，以及青山派等等。各門派旌旗招展，熙熙攘攘的就奔向了凌云莊。

柳志平很早就來到了凌云莊，安排大家作息。不一會汪莊主來了，逐一的向各位致意，眾人回禮入座。

汪莊主先向大家打了招呼就對大家講：“各位，汪某非常感謝大家今日來到凌云莊商討武林盟主一事。自從上任吳盟主失蹤之后，武林群龍無首，很多關乎武林存亡的事情都要請四大幫派商定。四大派掌門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便多次和我提起要重選武林盟主之位，我實不好推脫，所以舍了顏面把大家請到這里，推選一位德才兼備武藝高強的同仁來號令武林。此時有四大派掌門為證，不然汪某豈敢勞駕大家。”

少林方丈了空大師站起來回應道：“正是如此，我等已是油盡燈枯之人，實在是力不從心。雖說前任吳幫主還沒有卸任，但我們也找他太久了，至今沒有消息。所以這次請汪幫主為武林存亡之考慮召集大家來凌云莊推選一位新盟主。”

武當派太虛真人也一齊說道：“正是如此，可以說汪幫主之意就是我等的意思了”。

眾人一聽都是贊譽不止。其實每個門派都清楚，現在武林中能與凌云莊相比較的就是這四大門派，既然四大門派已無意爭這盟主之位，那么結局也就不明自知了。

更有一些小門小派看此情景，料定這盟主之位非汪幫主不是，就想將這贊譽之詞于眾人前先說出來，跟這未來的盟主套個近乎，留個印象。于是在人群后面就有人嚷著：“我看這盟主之位就是汪幫主了，除了他，還有誰能勝任。”“就是啊，我們神槍門是很贊成的，沒有意見。”“我們也沒意見。”“同意。”大家七嘴八舌的叫嚷。

汪莊主擺擺手，向大家說：“各位好意汪某是心領了，但這盟主之位關乎武林，我想還需謹慎。必要大家都一致贊成的人才可勝任”，一邊說一邊把每個幫派都看了個一遍。

少林的了空大師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大家說道：“我們少林是贊成汪幫主來當這個盟主的。”緊接著是武當的太虛真人也說：“我們武當也贊成”。接著峨眉派南拳派都表示贊成汪幫主出任盟主這個位置。

白鶴派掌門李菊站了出來，他先整理一下長衫，然后面向大家說：“汪幫主出任盟主之位自是稱職，只是前段時間關于你的弟子私藏‘玉玲瓏’一事還是要和眾位解釋清楚更好。”

這是柳志平站出來說道：“諸位，在下凌云莊汪莊主的徒弟，為父就是興元府柳安撫使。我師父堂堂凌云莊主怎會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且我師兄汪青駿早就離開了凌云莊”。他又對李菊說道：“不知白鶴派掌門為何三番五次的為難我師父，今天就當著各位的面說個清楚”。說完即看了李菊兩眼。

大家一看這少年竟是柳安撫使的公子，也有了些顧忌。想這柳家公子都在汪莊主門下學習，更是覺得這盟主之選已無懸念。

這時汪莊主站了起來，他抬手向大家致意后大聲的說：“如果因為我的徒弟的是讓大家對我產生了誤解，我現在正式的告訴大家，我已經將他趕出凌云莊，從此以后他和凌云莊再無半點瓜葛。”言外之意就是告訴大家，他以后是生是死都和凌云莊沒有了關系。

白鶴掌門見汪莊主這樣講，只說：“汪莊主公私分明，令在下佩服。”

眾人在下面都是議論紛紛：這下可以找汪青駿動手了。以前是礙于汪莊主的面子，現在就不用了。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找到‘玉玲瓏’，尋得寶藏。

青山派楊彪也站了出來，“既然汪莊主為了武林存亡，大義滅親，我等都愿聽汪幫主號令。”其他人也一起喊了起來。

汪莊主柳志平都是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