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沐風推著自行車出了胡同,胡同盡頭是一條橫向的街道,穿過這條街道就是他家所在的那片棚戶區。
兩片棚戶區就只是一街之隔,可是對面的都已經動遷了,而他們這里卻是遲遲沒有動靜。
年前曾傳過一次說這里也被市里納入了城區改造項目,說要在這里建造商業區,馬上也要動遷,可直到現在也沒有動靜,估計又是謠傳。
劉沐風記得當時自己聽到要動遷的消息,還想過這如果要是動遷的話,那自己也成了拆二代了,因為他們家的房子雖然小,可院子卻不小,占地面積很大,如果真的動遷,這拆遷補償款可是也得有不少錢呢!
因為是過街,所以劉沐風并沒有騎著車,而是推著車緩緩的走著。街道并不寬,兩輛車并行的雙向車道,此時又是深夜時分,因此幾乎沒有車子和行人。
可就在劉沐風推著車走到馬路中央的時候,遠處突然“轟隆隆”的傳來一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就像是賽車在開跑之前那種不斷加油的轟鳴聲。
劉沐風疑惑的轉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一道強烈而刺目的白光突然就照在臉上。
劉沐風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讓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擋在眼前。
緊接著就聽到剛才那不斷咆哮的發動機轟鳴聲已經向著自己沖來,劉沐風甚至都聽到了車輪高速旋轉與地面摩擦時發出的刺耳的尖叫聲。
劉沐風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警兆,這輛車和剛才黃毛那群人一樣,也是沖著自己來的。
已經來不及多想,那遠來的轟鳴聲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了近前,車前的兩個大燈開著遠光,晃得劉沐風睜不開眼。不過劉沐風還是在空隙間看清了來車,是一輛紅色的牧馬人越野車。
此時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對方明顯就是沖著自己而來,即使躲閃也無濟于事。
劉沐風將自行車用力的向前一推,而他自己則是向后退了一步。就這瞬間,車子已經來到了劉沐風的身邊前,他甚至都能感受到發動機引擎里噴出來的灼熱氣流。
無暇多想,劉沐風只能雙腿微曲用力的一蹬地面向著來車的方向用力的跳了起來,與此同時又用右手在車的機蓋子上用力一按,借著來車撞過來的這股沖擊力,再次將自己已經躍起來的身體又向上拔了一個高度。
可惜高度還是差點兒,再加上對方的車速實在太快,劉沐風按在機蓋子上的右手收回的不夠及時,以至于他的整個右臂還有右肩,都撞到了牧馬人越野車的頂部。
不過也好在是撞到了肩膀,也將劉沐風騰空而起不著力的身子撞的一翻擦著車子的頂部滾落了下來,摔到了地上。
摔到地上的劉沐風甚至顧不得身上傳來的劇痛,急忙一骨碌爬起來,看著開過去的越野車,因為他怕這車子在撞完自己后再倒回來碾壓自己。
而那牧馬人也果然如同劉沐風料想的那樣,撞倒劉沐風后,一個急剎車就停了下來,有往回倒車的趨勢,可是不知為何的又停了下來,然后加速的疾馳著離開了。
可能是司機在倒車鏡里看到劉沐風馬上就從地上起來,覺得即使倒車回去碾壓也來不及了,所以就直接離開了。
想著去記住車子的車牌號,卻發現這車根本沒掛牌子。
“靠,做的還真特么夠謹慎的啊,不留一點破綻!”劉沐風低聲罵了句。
看著已經沒了影的車子,劉沐風從地上站起來,“嘶!”右肩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劉沐風倒吸了一口涼氣。
用左手輕輕捏了捏整條右臂,右肩頭還有右半部的后背,發現除了衣服破了,擦破了點皮出了一點血之外,并沒有其他外傷。右胳膊也沒有骨折的現象,除了右肩非常的疼之外,其他地方都挺好。
劉沐風猜測這右肩可能是被撞得吊膀子了,也就是俗稱的脫臼!
知道自己只是右肩脫臼,劉沐風心里也是一陣暗自慶幸,還好只是脫臼,這如果是個骨折什么的,那可就糟了,自己父親還躺在床上下不了地,自己再弄個骨折啥的,干不了活,那他們父子倆可就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這不是要自己的命,這是連帶著還想要自己父親的命啊!
看著牧馬人離開的方向,劉沐風的雙眼中毫不掩飾的閃著猩紅色的光芒,里面蘊含著前所未有的殺意。
“既然你不想我好好的,那你也別想好好活著了!李鳴你必死!”劉沐風猶如喃喃自語般的低聲道。
雖然沒有看到開車的人是誰,但劉沐風可以肯定這事和李鳴脫不了干系。
而此時已經開出去很遠的那輛牧馬人越野車里,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子,突然就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他還以為是冷氣開的太大了,隨手就想關上,卻發現冷氣根本就沒開。
停在半空中的手,突然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盤上,嘴里陰森森的道“MD,這都撞不死你,劉沐風你命可夠大的啊!不過不要緊,好戲還在后頭呢,我李鳴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劉沐風猜的果然沒錯,剛才撞他的事果然和李鳴有關,不僅有關,而是開車的就是李鳴自己本人。
車禍現場,劉沐風左手按著自己的右肩,咬著牙強忍著疼痛,將脫臼的右肩關節給接了回去。那瞬間的疼痛讓劉沐風又是一陣悶哼,額角都滲出了細汗。
也好在自己從小就跟著父親練習這關節技,所以他對這人體的各個關節都非常的熟悉,也知道怎么接骨,不然他還真的沒辦法自己給自己接上脫臼的右肩。
輕輕的活動了一下剛接上的右肩,除了還有些細微的酸澀感,沒什么不舒服的,應該是沒事了。
走到倒在地上的自行車旁,劉沐風彎下腰將車子扶起來,檢查了一下也完好無損,這才翻身騎了上去,繼續往家走。
回到家的劉沐風,卻意外的發現,以往都已經睡覺的父親,今天竟然沒有睡,而是坐在床上看著書。
劉沐風急忙想要掩飾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和已經劃破的衣服,卻為時已晚,被父親看的清清楚楚。
劉景林指著兒子身上已經劃破的衣服,還有露出滲血的皮肉皺著眉問道“怎么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