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要獻祭自己？”

理查德的話一出口，勞瑞爾臉上的微笑便瞬間消失了，轉而微微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你們的先知就是這樣跟你們說的？父神要你們每五年自我犧牲一個人，他才會保護你們？你不覺得這很詭異嗎？如果那真的是上帝，他會想你們獻祭自己？我的意思是說……那可是上帝啊！”

理查德不敢置信地看著勞瑞爾問道，他真的是想撬開這些人的腦袋，看看他們里面是不是已經長滿了草，這種邪惡的做法就已經很明顯能證明他們所信仰的不是上帝，但是他們依舊認為自己信仰上帝。

后腳跟進來的吉普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放慢了腳步，遠遠地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接下來的對話。

“但是只有這樣我們的鎮子才能存活這么久，就是因為四位領導者的犧牲，馬勒里才能存活到現在。”

勞瑞爾平靜地看著理查德說道，曾經也有人懷疑過，但是在父神的庇護下生活的他們，并沒有資格去質疑父神的真實性。

“你并不是從小就生活在這里，所以你沒有這種感覺，父神確實有在保護我們，犧牲只不過是他應得一點回報而已。”

“……”

聽到這里，理查德也沉默了下來，確實，他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沒辦法和他們有一樣的感受。

“就沒有別的辦法？”

勞瑞爾是個好人，理查德不想她這么年輕就死去。

“沒有，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而我是自愿的。”

一場對話以沉默收場，吉普也明白了為什么理查德剛才在查爾斯家的反常了，這個鎮子，很可能有問題。

晚飯過后，理查德和吉普回到房間，本來他就還沒離開幾天，這里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要多收拾出一個空間來給吉普休息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什么變化。

“怎么樣？有什么問題？獻祭自己，聽起來不太好。”

坐了下來，吉普背靠著墻壁問道。

“嗯。”

理查德點了點頭，躺了下來，開始解釋道：“我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其實被一種討厭的感覺吸引過來的，我想要找出那種感覺的來源，卻什么都沒找到，這里看起來一切都正常，所以我也待多久，就離開了。離開這里后，我也一直有在用一些手段監視這個地方，但是都沒發現有任何的異常，直到剛才我從查爾斯的記憶里看到了那些畫面，才發現這里問題大的很。”

“等等，什么討厭的感覺？”

吉普歪頭，不解地問道，他從來到這里到現在，可什么感覺都沒有。

“正常人是感受不到的，估計連米迦勒來了都一樣感受不到，畢竟他們弱得連能量釋放手段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本來就這個樣子。”

理查德隨口吐槽了一下米迦勒和其他天使們，他們是真的弱，一開始理查德還不希望自己變成邪惡力量里面的天使，但現在？呵呵，他只感到非常的慶幸。

“哦，你說你看到一些畫面，是什么？”

撇了撇嘴，吉普表示不想和某天使斤斤計較，繼續發問。

“前四位的領導者都是在那間教堂里自殺的，而且他們自殺前，還需要所有居民向他們坦白自己內心的秘密和罪惡，這樣犧牲才會有效，火堆才不會熄滅。”

“秘密和罪惡？”

“是的，秘密暫且不說，定義非常模糊，但是罪惡明顯是負面的，這個在庇護他們的存在，不管他到底是誰，都絕對是墮落陣營的。”

吉普和理查德一直討論到了深夜，決定明天再去教堂里一探究竟，那里明顯就是一切的起源。

……

夜深了，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輕柔地落在了理查德的臉龐上。

片刻后，原本毫無云彩的天空憑空出現一朵烏云，將月光遮擋了起來，夜幕一下子黑暗許多，僅僅只剩下繁星們維持著最后的光芒。

在月光消失的那一瞬間，理查德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隨后整個人變得像是缺少了一點東西似的。

理查德睜開眼，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休閑裝，風衣不知所蹤，相機也不在身上，而此刻的他正站在教堂的門口，背對著大門。

“有意思，把我拉進了意識世界里？小老弟啊小老弟，你挑錯見面方式了！”

看著眼前正在忙碌的眾人，理查德能清楚地感受到這里只是用意識構筑出來的一個虛幻世界而已，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他也隨時都能醒過來，當然，他不會這么做，還要去看看幕后之人是誰呢！

轉身，理查德伸手推開了門，走了進去，里面的一張桌子旁，一位黑人男性正背對著他坐在那里，手里正把玩著一副撲克。

“你……是那個所謂的先知？”

理查德來到他旁邊，坐在了他對面，看著他那張不久前才見過的臉，臉上帶上了意味不明的笑容，說道。

這個“先知”不是個普通人，那個未知存在明顯給了他一些特別的力量，比如現在這個拉人進入意識世界的能力。

“是的，而你，是那個所謂的“巫師”？”

“先知”看著理查德，露出一排大白牙，笑了起來。

“你想怎么樣？既然你一些特殊能力，想必你也知道我和吉普正在找你，不會只是想來和我閑聊兩句吧？”理查德雙手環抱，問道。

“當然不是，你說那個叫吉普的人是天選之子的父親，那么你肯定也見過天選之子，跟我談一談他。”

“我是見過，但這跟你有什么關系？憑什么我要告訴你？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理查德一連三問發出，但是“先知”的笑容卻依舊沒變，甚至更加燦爛了。

“嘭！”

“damn it！這座鎮子的庇護者到底是誰？你是他的代言人吧！麻煩幫我傳遞一聲，讓他滾出來，別藏著掖著！”

“先知”的笑臉看得理查德十分難受，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摁在墻上，理查德緩緩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威脅說道。

“我知道你有著一部分上帝的力量，在你使用你的力量救人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但是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這里是父神的居所，你應該表現出敬畏。”

“先知”一點都不在意被掐的生疼的脖子，依舊流暢地把話說了出來。

“切，上帝而已，又不是沒見過，我怕你？我們都知道，上帝并不在這里。而且，你要知道，這個意識世界，并不是你的主場。”

話音剛落，正掐著他脖子的理查德，身體便開始慢慢融化起來，隨后整個人炸直接炸裂開來，一道龐大的水晶光芒在血霧中浮現出來，隨之出現的還有一道異常刺耳的音頻。

一瞬間，搖晃不已的教堂緩緩消散不見，而門外的馬勒里也化作點點塵埃消散在虛無之中，僅僅只剩下“先知”一個人在這里，被一團燦爛的光芒包圍了起來。

一片不知道在哪個國家的草地上，一個黑人男性靠坐在樹下，閉著眼睛，似乎是走累了正在休息。

忽然，男人睜開了雙眼，并張開了嘴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見他眼里似乎有一道光芒想要綻放出來，卻被一股晦澀的力量阻擋了下來。

經過劇烈的拉扯后，晦澀的力量在力竭之后開始緩緩消退，依舊強烈的光芒沖出了雙眼，瞬間把男人的眼睛給完全灼燒掉，而他也發出了這輩子最大的一次哀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