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坐落在一片平整土地上的小鎮里，一座簡陋的教堂下，十幾個人從門口魚貫而出，并且迅速分散開來。

“抱歉，韋斯對于外來人有些偏見，但他并不能代表我們全部，其他人還是很敬佩你的。”

勞瑞爾順著理查德的視線看去，看到了剛才攪局的屌絲男韋斯，一邊走一邊對理查德說道。

用玩味的笑容看了韋斯一眼，看著他再次落荒而逃的身影，理查德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又不是錢，能讓每個人都會喜歡我，雖然這個時候錢已經沒用了。”

“哈哈，你不介意就好。”

勞瑞爾沒想過去說一說韋斯，她了解韋斯，他就是這個脾氣，她只希望理查德不會跟他計較。

“能跟我說一說你們小鎮的起源嗎？我有些好奇。”

理查德知道她接下來都沒什么事情，順勢問了一句。

“你想知道我們小鎮是怎么來的？好啊，我也還沒有跟人分享過這個故事。”

顯然勞瑞爾也有興趣分享小鎮的起源故事，她走在了前面，對理查德說道：

“跟我來。”

理查德跟上了她的腳步，一路來到了小鎮的另一邊，在靠近柵欄的一棵小樹下，有著四個微微隆起的石堆，還有四塊豎起的石板。

在石板的前方，有著一個小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物品。

“這是？”

理查德輕輕地皺起眉頭，看著這四個小石堆，疑惑出聲。

這看起來像是墳墓。

“是的，這是四座墳墓，屬于我們小鎮的前任領導者們，他們為了拯救我們，奉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聞言，理查德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覺得他們非常令人敬佩，為了抵抗墮天使而奉獻了自己的生命。

無論什么時候，這種舍己為人的英雄行為總是會令人肅然起敬的。

是的，在理查德腦補中，這些領導者都是為了抵抗墮天使而逝世的，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

領導者們的犧牲確實是為了抵擋墮天使的入侵，但是方式卻不是理查德想象的那樣英勇，而是要更加黑暗得多。

“在大戰的第一天，我們小鎮得以幸免于難，我們幸存了下來。而在第二天早晨的時候，一個先知到來了，說他得到了上帝的指示，如果我們聽他的，我們就可以得救。”

“先知？上帝的代言人？傳話筒？”

這個突然出現的先知聽得理查德腦瓜子嗡嗡的，他倒是沒想過這個世界居然還會有先知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啥天使石碑之類的東西，不然也許他能弄來把這些天使全都關回去。

“你也可以這么說，他確實是向我們傳遞了父神的話語，他建造了保護我們的火堆，不能熄滅的火堆。”

勞瑞爾笑了笑，傳話筒，這個形容非常的形象。

“這火堆是他的主意？我還以為是你們的父神直接告訴你們的呢？”

“不，我們并不是一開始就能聽到父神的聲音的，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建立起馬勒里，人們的信仰還是一盤散沙，直到后來我們統一了信仰以后，父神才開始和我們交流。”

勞瑞爾解釋道，她無法向別人描述，小時候她在第一次聽到父神的聲音的時候，那種感動和希望。

“原來是這樣。”

理查德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這小鎮的源頭。

等等！

理查德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勞瑞爾，問道：“那位先知呢？他還在這個鎮上？”

如果這位先知是真的，那么他肯定會知道很多內情，只要能找到他，理查德就能動用非凡手段撬出很多隱藏在背后的秘密了。

當然，不是用那種常規的折磨手段來撬開他的嘴，這年頭誰還干這行哦，生意不景氣的。

頂多就是進入這個先知的意識領域，讓他沉睡之后直接翻看他的記憶，那么信息不就到手了嗎？哪里需要這么暴力，溫柔一點不好嗎？這樣你好我也好。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沒有，他建造起了火堆，教會我們與父神交流的方法之后，便離開了這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聽長輩們說，他是要去更多的地方，將父神的福音散播得更加遙遠。”

“嗯。”

理查德捏了捏下巴，表面上認同的點了點頭，但是心里就開始嘀咕這先知到底是什么來頭，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先知絕對有問題。

“你們有試過出去探索一下嗎？”

雖然是個很白癡的問題，但是理查德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有，要知道人類可是一個不安分的種族。當初火堆建立了起來之后，有一些人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里，所以逃了出去。”

“然后呢？他們有沒有回來過？”

“只有一個人回來過，帶著滿身的傷痕，奄奄一息的他被發現在倒在小鎮的柵欄外，當我們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在他的最后時刻，他用他最后的力氣警告我們，永遠不要試圖離開這里，說是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煉獄了。”

“煉獄么，這可不是什么好詞。”理查德喃喃自語道。

老實說，他倒是沒多大感覺，現在外面的世界只能用空洞和寂靜來描述，但是遠遠配不上煉獄這個詞語。

“我們無從得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在他死去的時候，雙眼里依舊殘留著恐懼。直到后來在安葬他的時候，有人在他的懷里搜到了一個日記本，里面記錄著他逃離這里的那一段日子里的一些事件，這時候我們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么恐懼。”

勞瑞爾雙眼視線游離著看向前方，平靜的語氣下暗含著某種情緒。

“為什么？”

沒有回答理查德的問題，勞瑞爾先是反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知道天使都是要附體才能活動的對吧，他們需要竊取我們的身體，才能降臨到世間。”

“是的。”

“當他去到外面的世界，遠離火堆庇護的時候，他看到的只是一個一片混亂的世界，上一秒也許有一架戰機在向墮天使們進攻，但是下一秒，也許它就會調頭，瘋狂地進攻人類，你知道為什么嗎？”

“飛行員被附身了。”

“是的。而這個逃回來的人，他也遇到了相類似的情況。”

勞瑞爾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繼而說道：

“在一個星光黯淡的夜晚里，當他們一行人都在休息的時候，有人……”

“被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