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陣螺旋槳的聲音傳來，一架黝黑的直升機徑直飛過，在太陽的照射下，往地上投下了一團黑影。

直升機里，一堆士兵彼此挨坐在一起，麥迪遜特工坐在馬克身旁，一個中年男人抱著兩個孩子坐在了理查德身旁。

理查德摸了摸波格丹的小臉，這小家伙剛才和死神擦肩而過，而他卻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臉傻笑地抱著他父親。

馬克和麥迪遜特工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各自眼神中的驚疑，轉過頭來，微微張開嘴，馬克剛想開口問問題，但是又看見還坐在這里的士兵們，又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這里的人只有他和麥迪遜知道這個中年男人的來歷，還是等人少了之后，私底下再問吧。

“嘿，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基地在那邊?！?

一天之內見過太多不合常理之事的麥迪遜特工轉頭看向窗外，看看窗外的藍天，想以此調節一下心情，卻突然發現他們現在的飛行方向并不是去往基地的。

“我們不去基地了?！?

塞申斯少校剛把麥摘下來不久，他挪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無奈地說道。

“為什么？”一個士兵疑惑問道。

“基地已經被攻陷了?！?

“被什么攻陷了？叛軍？”

“不，被幽魂。”

問話的士兵表情僵硬了一下，靠坐了下來。

“它們還有很多，已經擴散到街道上了。”

一名士兵看向地面那到處閃爍的光芒，驚恐地說道。

“理查德，你能幫幫他們嗎？”

馬克回頭對理查德說，他是目前為止他們所知道的唯一能傷害到那些幽魂的人。

“當然，我去去就回?！?

理查德話音剛落，整個人便憑空消失掉了，不過剛才已經被強力沖擊過一次的士兵們顯然都知道，不管理查德做出什么事情來，那都不值得奇怪，因為他本身的存在也是無法解釋的，也就坦然地接受了。

理查德幾個瞬移，貼身把在街道上作亂的幾個幽魂給干掉，隨后來到了另一條荒蕪的街道上，從地上拔出了一把銀色的柱形武器，塞回了袖子里面。

然后一個瞬移回到直升機上。

而在馬克他們看來，就是理查德瞬間消失了一分鐘左右，然后又瞬間出現在原本的位置上，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換了一身衣服，不再像剛才那樣，這里一下那里一下地露出強壯身軀的一部分。

一路無話。

不多時，直升機來到了一架廢棄橋梁附近，在一座山頂上的防御建筑停下，旋翼的巨大風力讓地表揚起了一大堆塵土。

讓眾人下機后，直升機便直接升空飛走。

“他們就這樣把我們就在這里？”

“還有更多的人要運載！”

“這里是什么地方？”

“民用的避難所?！?

塞申斯少校帶著隊伍來到入口處，與看守門口的他國士兵發生了短暫的對峙，幸好麥迪遜特工懂得說他們的語言，及時化解了矛盾。

“他說：“里面安全”?！?

理查德跟著點了點頭，隨他們走進這個避難所，看著這些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臉上充滿恐慌和不安的普通人，聽著他們的竊竊私語，他的表情忽然間頓住。

“我能聽懂他們的話了？”

理查德發現了這個情況，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明明沒用過那個賦予天賦，那他是怎么突然間學會這種語言的？要知道昨天他還是不會的。

摸著下巴想了想，理查德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中年男人，似乎明白了自己是怎么學會這種語言的了。

“不過是觸碰了一下他的靈魂體而已，這就偷了個語言技能過來？”

無語地晃了晃腦袋，理查德看了一眼不知道在忙碌著什么的士兵小隊，又看了看正在詢問中年男人的馬克和麥迪遜特工，頗感無趣地跑到了外面，找了一塊空地，不怕臟地一屁股坐下，感受著體內力量的恢復程度。

來到了這里，就代表他們暫時安全了，當然，也只是暫時而已，誰也不知道那些東西什么時候會攻過來，所以塞申斯少校給每個人分配了任務，做讓他們好一切準備。

這邊，馬克通過麥迪遜特工的翻譯，得知了中年男人以前是制陶的，他負責幫馬薩羅維制作容器，而幽魂就是來自那里的發電廠。

得到了這些信息后，馬克的腦袋里開始閃過一個個畫面：

人類一碰幽魂就會死，內臟被凍住而皮膚卻被燒灼和腐蝕。

幽魂肉眼不可見，屬于非可見光譜，要用特殊儀器才能看見。

普通子彈無法對它們造成傷害，但是鐵屑卻能減緩它們的速度。

幽魂能穿墻，而那個叫科姆斯托克的士兵躲在一個浴缸下面，和一個幽魂共處一室幾個小時，還有就是剛才有個幽魂只能將M1艾布蘭主戰坦克撞毀，卻無法穿過它。

再加上剛才中年男人說自己為馬薩羅維制造容器，而容器正是陶瓷做的。

能被鐵屑減速，不能穿過瓷制品，卻能穿墻，溫度過低導致人類一觸碰就會死。

馬克的終于抓住了他的潛意識想要告訴他的信息，他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了：

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

馬克越想越覺得真相就是這個，畢竟這個結論能解釋他們所看到的一切，而且理查德也明說這是科技造物。

“啊，這個世界終究還是科學的?！?

馬克解析出了幽魂的來歷，證實了它們并不是鬼魂，剛想笑兩聲，卻突然想到了理查德和中年男人，瞬間又失去了高興的心情，

這里還是有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所存在的。

搖了搖頭，馬克找到塞申斯少校他們的隊伍，而此刻他們正在和姍姍來遲的奧倫德將軍爭吵著。

“你們根本就沒辦法阻止它們，我們的武器沒有任何用處，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它們到底是什么東西！”

馬克一來就聽到了奧倫德將軍的一聲大吼，雖然他很不想在這個時候打臉奧倫德將軍，但他還是要告訴他們那個結論，他們反擊的時候到了。

“額……我想我知道它們到底是什么存在了?！?

看了一眼依舊在爭吵，顯然沒有聽到他的話的奧倫德將軍，馬克提高了音量，大聲喊道。

“我知道它們是什么了！”

“什么？”

聽到了他的話，所有人同時轉過頭看向他，就看見馬克認真地點了點頭。

“理查德是對的，這東西……是人造的，是科技造物。”

“怎么人造？你說過你無法得出任何有用的結論，也說過你沒見過這種東西。”

麥迪遜在一旁問道，她很早就接觸了馬克，而且一路上都跟著他們在逃亡，她很清楚地知道馬克先前是對這種東西完全沒有任何頭緒的，為什么突然就明白了它們是什么？

“而我也跟你說過，我沒辦法得出任何結論，那是因為我們沒有詳細的數據，而沒有數據，就無法得出結論?！?

對于麥迪遜的問題，馬克小小的反駁了一下，他之前確實缺少數據來支持任何理論，但是他現在有了。

停頓了一下，馬克繼續說道：“而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見過了那些幽魂的種種表現，讓我想起了一個完全符合這種現象的理論。”

“那是什么？”

“我們稱之為凝聚態，一種由奈斯·玻色和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預測的一種物質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