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褐鼠一年能繁殖2000對小老鼠，褐鼠的壽命約為3年，如果給它們充足的食物和空間，三年后有多少對褐鼠？”

“6000只？”

“500000000只。”

…

“巨量的人口給社會帶來的推力是巨大的。”

行走在博物館，王威給伊羽心講述著近兩百年人類的近代史。

“那人類有再次登上月亮，火星嗎？”

“當然，那里也被改造成和地球一樣的環境，但是更遠些的地方就沒有了，4個光年的天文單位還是太遙遠了，哪怕蓄電技術已經摸到了他的理論上限。”

王威耐心的講解著，他意識到小女孩可能還不知道自己行走在地下7000千米位于莫霍界面層的博物館。

“就不能把反應堆裝在飛船上嗎？”

“當然也有想過這樣的方案，不過你不覺得嗎？與其飛向未知的星海，不如腳踏實地。我們的地球顯然更方便探索。”

羽心路過一個地球儀，她問道：

“麥哲倫的年代...地球不是已經探索完成了嗎？”

王威注意到這件展品的展臺上標有允許交互的圖案，于是他伸出手一抓，頭頂的立體投影儀立刻響應到了他的操作。

地球被王威抓取到手中，他展開五指向著地面拋去。一個全息的地球被他丟置在地面。每一朵云每一座島嶼都的細節都被放大。

“地表的探索在衛星升空時宣告結束，地底的探索在聚變能源被掌握時宣告開始。”

工作日的博物館有些冷清，羽心慢慢適應了這樣的講解氛圍。

“而我們已經向下探索到了古登堡層，但是如果只是居住，顯然上下地幔就滿足需求了。”

王威伸出手探向地球儀的內部，當他到手指即將觸碰到地表的那一刻，這顆虛擬地球的投影也發生了變化，它像是被一刀切開，由高到低展示了地殼到地心的顏色變化。

“我們現在身處這個位置。”

王威往上地幔的位置點了一下。

“人類修建了百萬座地下城，從地殼到地幔，我們把地球改造成一個巨大的蜂巢，就像你來時看到的居民區那樣，這是最合理的結構，21到22世紀是人類的黃金時代，人口數量從千億到萬億再到如今的使用兆計數，當然并非都是自然人，用于服務業的克隆體和用于戰爭消耗的生化體數量更多，自然人改造合法化法案通過后，貓耳，獸尾這些改造者...”

王威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覺得沒什么必要，這個話題越扯越遠了，他想起【E】給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從性別的界定沒那么重要之后，’人’的界定也越來越模糊。”

羽心學著王威的樣子，撥動了一下全息投影下的地球儀，暗紅色的區域取代淡青色。

“這里是美洲，非洲板塊，其實這樣的區分只是公元前地表人類的習慣，太平洋板塊、亞歐板塊、非洲板塊、美洲板塊、印度洋板塊（包括澳洲）和南極洲板塊，哪怕大家都生活在地下，不同的文化，信仰，科技，種族，宗教的隔閡一樣存在。有人就有沖突，更何況現在我們有超過一兆的人口。“

聽著王威照本宣科一樣的講解，小女孩踩著碎步走開了，顯然不是很關心這些內容。

“我們位于亞歐板塊的內側，和平的大后方...”

此時迎面走來了一對老夫婦，老爺爺坐著自動的輪椅，老奶奶看到黑色連衣裙的小姑娘羽心，笑著招呼她來自己身邊。

王威跟了上去，看到羽心拿到了一顆印著橙子的糖果。

“現在很少有孩子會來博物館了，成天都戴著頭盔，玩什么虛擬游戲。”

聲音從老爺爺身后的輪椅靠背上傳出，是一個電子合成的老者聲線。

老奶奶看到王威走來，解釋說：“我丈夫他早年參戰，傷了聲道，又不愿裝假體，只能這樣交流。”

老爺爺調整了輪椅的方向，身后的合成音又響起：

“我穿了大半輩子鐵罐頭，可不是為了再把那些東西裝到我身體里。”

他停頓了一下，然后再操縱輪椅轉向了王威，眼神中流露些許軍人特有的威嚴

“現在是工作日，你不和妹妹在家上課，跑這里閑逛什么？”

王威心想，她的年齡可能比你們加起來還大，但還是說道：

“我們不是兄妹關系，她是公元前的解凍者，我是她今天的向導，她之后的學業已經由信托機構安排妥當了。”

老人點了點頭，他知道近幾年醫療關鍵技術的突破，很多原本是絕癥的病人被解凍，治療。這不陌生，老人曾經的戰友，哪怕是軀干完全受損，只剩下一個頭顱，也依然寄希望在未來靈魂能再度復蘇。所以他們的“棺材”實際上也是冰凍技術的保存容器。

“你叫什么名字？”

老奶奶問。

“伊羽心，羽毛的羽，心臟的心”

羽心輕輕拍了一下自己胸口的紅色系帶。

“這么小，就無親無故的解凍在這危險的地下城，也不知道醫院怎么安排的。”

老奶奶嘆了口氣，聽到信托機構，就不難猜出眼前女孩的社會關系已經消失了。

王威摸了下耳朵，佯裝是附和老人的無奈。他啟動了眼鏡的社交檢索功能，平視老人瞳孔，檢索他們的朋友圈。大致印證了她的身份是一位退休多年的公職人員，因為有轉載一些關于政策的公示文件，會附和幾句自己的看法。再低頭瞥一眼老爺爺的，前三條都是和老戰友一起聚會的社交圖片，拍攝視角很低，看來也是坐著輪椅去的。

“信托機構已經征得她的同意，把他父母留下的財產轉化成現在的信用貨幣了，生活方面的問題不用操心，有專業的社會化撫養機構。”

王威想起來時路上查過的資料，給老人解釋了。

“那些撫養機構只是看上了她身上的錢！”

老爺爺的合成音加大了幾格音量，是感應到老人情緒的波動嗎？王威覺得這根據腦波合成語音機器有些危險。

他看著那臺輪椅，不確定這樣2~3米的社交距離在不在安全范圍，會不會把王威此刻的想法讀取出來。

“醫生也有詢問過是否有意愿進入無獨或者想領養孩子的家庭...羽心拒絕了，而且，16歲已經是將要成年的年紀了。”

老奶奶低頭看向他坐在輪椅上的愛人，雙方眼神交流了片刻，問道：

“如果說我們有意..”老人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遣合適的詞。

“有意收養羽心，羽心愿意嗎？”

-----本小說劇情走向可由讀者抉擇以下是選項-----

1：“能認識爺爺奶奶這樣的好人，羽心很樂意開始新的生活。”

2：“我們才見了一面，這樣說是不是太早了？”

3：“我不要去，我不喜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