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黃瞳與葉修相對而坐,輕聲交談,車內裝飾簡單,柔軟舒適的坐墊,硬木梨花做成的桌子,擺放中間,上面還放著幾疊古書,旁邊還放著一些器具,酒樽等。
“小友嘗嘗,老夫珍藏的佳釀?!崩险邿崆榈兀o黃瞳倒了一杯。
“嗯不錯,看來老友將其,埋藏地窖有一段時間了!”黃瞳細呡了一口,看著酒樽,若有所思道。
“哦,小友怎知老夫將其,深埋地底,而不是封箱保存?!崩险咻p呡了一口,看著黃瞳,略微驚訝道。
“此酒香氣內斂,入口即化,甘甜綿醇,不辛不辣,清澈如水,似水非水,多飲不醉,恐有藥效。必是以陶罐存之,宣紙封口,黃土包之,埋入地穴,”
黃瞳,輕晃酒樽,沉思一番,細細道來,最后一飲而盡。
“哈哈哈,妙妙妙!這是老夫,從古籍尋到的藥酒方,花費一番心思,最后釀酒十壇,僅剩一壇,深埋地下,已經十個春秋了。
為慶祝小友,高中解元,命犬子,從地窖取出,沒想到小友,一嘗便知,其中法門,小友真是神人也?!崩险吖笮?,高興十分。
“不敢當,從先輩古籍,中學來皮毛,不敢托大。”黃瞳搖搖頭。
“小友,過謙了!”
“祖父,疏影,到家了”葉海,火急火燎,下了馬車,朝這邊走過來,激動叫喚道。
“吵什么,吵!”聊得正起勁的時候,被葉海打斷了。葉修果斷掀開幕布,探出頭去,就是一頓訓斥。
“小友寒舍到了,我們內堂一敘!”
“客隨主便,老友安排就好。”
“哎呦,我的舉人老爺回來了,讓我看看,嗯,不錯不錯,氣度不凡,不愧是我的兒子,按照這個態勢來看,日后進士可期。
不過還是要先把婚事辦妥,給咱家生幾個嫡孫,我也好含飴弄孫,頤享天年”
葉福,拖著圓滾滾的肚子,急匆匆跑了出來。拉著葉海的手,看著面相,摸著手紋,像江湖算命先生一樣,大驚小怪。
葉海終于,找到存在感了,和黃瞳一起,永遠都是個小跟班,小透明,不禁挺起胸膛,昂首闊步道。
“此方鄉試,險要無比,要不是吾,學識淵博,學富五車,胸有成竹,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嘶!哎呀!鄉試,果真是百萬大軍,過獨木橋呀!幸好吾兒,根基穩固,加上列祖列宗的保用,擺宴,要大擺,慶祝我兒鄉試歸來?!?
葉福聽得,津津有味,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啪,小聚一番就行了,吾今乃是舉人,自當修身養性。戒奢從簡,功名利祿,于我如浮云?!?
葉海紙扇輕晃,輕嘆一聲道,仿佛像一名憂國憂民,飽讀詩書的雅士。
“嗚嗚嗚…吾兒長大了,為父甚是感動!”葉福低聲哭泣,揮袖抹淚道。
看著兩旁,一唱一和如同唱雙簧一般的父子,葉修臉色發黑,一會兒青,一會兒紫,如同臺上變臉的藝人一般。
祖孫三人,多才多藝。
“唉,讓小友見笑了”葉修略微尷尬看著黃瞳。
“不會不會,舐犢之情,人之常情。”
“小友此方前來,應當久住一番”
“老友,我對你藏書閣的藏書,古卷,可是十分想念,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黃瞳微笑,搓了搓手。
“哈哈哈,我就知道,小友就只惦記,著老夫幾本薄書?!?
“老友慚愧,每當翻閱古籍經卷,總是不禁感慨。先賢智慧之大,感嘆自身學識,之渺小,每每想起,惶恐不安。”黃瞳嚴肅道。
“是極,是極!”葉修點點頭表示贊同
“小友我等還是先入席,宴席早早命,仆人準備好了,其余稍后在談,稍后定與小友,促膝長談?!?
“甚好”
進入葉府內院大堂,葉修知道黃瞳喜靜,特意安排了,家宴,只有葉府家中嫡系幾人,才有資格入席。
葉修當仁不讓,坐在主位,楚國以左為尊,除了主人外就是最尊貴的位置,只有貴客,主人家才會安排入座左位,在葉修等人的要求下,黃瞳只好入座。
右邊為葉福,依次為葉海,葉壽等人,先大房然后便是次房,至于旁系只能在側堂,沒有資格入座。
僅僅從一個坐位便可看出,這個世界,階級的鴻溝之根深蒂固。彼此之間的血源聯系,就是最好的鞏固手段,有時候投一個好胎,比什么都重要。
黃瞳看著眼前,一盤盤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亭亭玉立的女子歌舞其中,奴仆不斷呈上美食佳釀。
旁邊,狂吃海吃的葉福,有時一道菜僅僅這只吃一口,有時根本就不下筷。仆人也自覺不斷更換,黃瞳并不反感,反而很享受這一切。
“賢!偶不,還是隨海兒,叫你疏影可好?!?
葉福瞥了一眼葉修,趕忙改口,開玩笑黃瞳和葉修平輩相交。要是敢叫黃瞳賢侄,那豈不是比葉修大一輩,“頭都給你打爆了”。
“無妨!”黃瞳看著,湊過來的葉福,并不反感,反而覺得親切,正如小說中一樣,主角身邊總是跟隨一個胖子。
“海兒此方鄉試,有勞疏影照顧了!”胖子憨態可掬,舉起酒樽,朝黃瞳拱手敬酒道。
“慚愧慚愧,此方鄉試反而是葉兄對疏影多有照顧?!秉S瞳端起酒樽,趕忙回禮。
這時奴仆端上來,一盤熊掌,粘稠的蜜蠟涂抹在上方,肥腴厚潤,令人胃口大開。
“小友這是犬子,特意托人從蜀國運來的白熊掌,口感尚佳,可要好好嘗嘗!”葉修一旁向黃瞳介紹。
“是極,此方鄉試前就早早托人準備,今早才沿海運來的,正好物盡其用?!比~福將盤子端過來,放在黃瞳旁邊道。
“確實美味”黃瞳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放入口中,肥而不膩,入口即化,不禁贊美。
“小友我們閣樓交談,老朽有事告知”酒足飯飽后,葉修開口提議。
“也好”
“祖父,我現在是舉人了,也應參與此事?!比~海跟隨在后面,對著葉修說道。
“長輩說話,你來做甚!”
“父親那我呢?”葉福也湊過來笑嘻嘻道。
“怎么,你想跟老夫平輩相交不成?!?
“嘿嘿,哪敢呀!”
跟隨著葉修,朝內院書閣走去,沿途美景頗多,一步一景,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坐落其間。
看著眼前更加高大的樓閣,兩旁的大樹也移栽到他處。旁邊幾間閣樓也都拆除去了,大大擴建了書閣,還修建了兩棟巨大書閣,喚做“藏經閣”和“古經樓”。
“老友好大的手筆,好大的魄氣!”看著眼前的場景,黃瞳驚嘆道。
“賦閑在家無事可做,不務正業,重新拾起藏書之好?!?
看著黃瞳驚訝的表情,老者很是滿意,謙虛道??墒敲餮廴硕伎梢钥闯?,老者對三棟閣樓,付出的心血和自豪。
“老友是想收盡,世間的珍貴孤本,古籍經卷吧!”
“哈哈哈,還是小友懂我,老夫一生酷愛藏書,看著珍貴古籍文書,失傳,破壞,老夫心中不舍,這些可是先賢的遺寶呀,無價可估呀,特此建立三座閣樓,立志收集世間孤本藏書”老者輕聲一嘆。
“老友,不知道疏影可有幸,參與此事”似乎只有,同是愛書之人,才能感覺到,老者對于書籍的喜愛。
“歡迎之極,請受老夫一禮!
”老者大笑一聲,對黃瞳行此一禮,黃瞳趕忙回禮。
一老一少相互一禮,兩個愛書之人,在書閣之下,許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