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飄了這么久才遇上第一場風雨,其實已經算是幸運了,尤其這時候應該是夏季,正是臺風多發的日子。但更幸運的是,今夜遇上的并不是臺風,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被大牛的大吼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爬起來。還好有迷你電臺這個‘大燈泡’,大致還能看得清四周,不至于被雜物絆倒。
烏篷船正在劇烈的左搖右擺中,噼里啪啦的聲音非常大。這讓方學非常驚訝,這種環境下自己居然能睡的那么安逸,如果不是大牛在耳邊的一聲大吼,估計做了海底幽魂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漁兒,大牛,快,跟我一起把中間的篷拆下來!”
風其實不算大,若是在陸地上,連門窗都不用關。但在海上平底船確實是太吃不住力了,稍稍一點風就掛的東倒西歪。在風雨之中,中間的大篷受力太大了,被驟起的海風吹得快要傾倒,必須趕緊拆下來。而船上能用的人就小漁兒和大牛,他們都有有超人的力氣,至于浪里白和魚刺是指望不上的,把自己照顧好就可以。
連小寶這時候都起不到作用,只能縮在角落里躲避著風雨和一些滾動的物件,不過它還是把迷你電臺緊緊保護在自己身下。就憑這一點,就該好好獎勵它兩條魚。
中間是放電腦的地方,還好這家伙好像長了磁石一般,牢牢吸住桌子不動彈,又不怕進水,所以可以不用管它。三個花盆已經在地上滾了許久,土撒出來不少,也不知道種子還在沒。
先不管了,趕緊先把大篷收起來,免得船只因它而被吹翻。不過這玩意實在不太好卸,更何況是在風雨之中。一陣手忙腳亂,終于把篷布收了起來,而在這時一陣風吹來,各自抓著篷布一腳的沐漁和大牛立刻被張開的篷布像放風箏一樣一下子帶飛。
萬幸的是,在出艙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方學用繩子把三人綁在了一起,所以兩人并沒有被吹走,要不然上哪再去找人。不過,眼下情況這篷布也要不得了,方學大聲喊道:“快放手!我拽你們回來!”
沐漁和大牛聽話放了手,篷布直接飛上半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掉下來,不過基本不可能再回收了。原本挺美觀的三明瓦烏篷船,此刻就像是被狗啃了一口一樣,糟蹋了呀。
一場風雨,損失篷布一塊,三個花盆也只剩下了兩個。
沒有篷布的遮擋,雨水就直接從中路灌下來了。方學只能提著水罐守在后艙,一點點地把雨水舀出去。
這一晚上折騰的,真是又累又困。
………………………
等睡飽之后起來,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大大的太陽令人懷疑昨晚的暴雨壓根就不存在,不過船上東歪西倒的家具無不在提醒方學,趕緊弄只大船出來,要不然這樣的慘劇還會繼續發生。
歸置好物件,日子還是要依舊過。
迷你電臺準時開播,說的就是昨晚的驚心動魄,確實算不上大的風雨在魚刺的嘴里變成了堪比臺風的大場面。不過換位想想,以他們個頭,確實可以說是大風浪了。
方學拿著魚竿開始釣魚,這場風雨讓他明白,趕緊刷分買船才是正道,蔬菜什么的等以后穩定了再說。
省吃儉用,為了大船!
方學從來是個享樂主義者,這回終于下定決心,算是好久沒有出現過的奮斗之心,難得地回到理智之中。
沒聽見嗎,廣播里的魚刺正在對船長表達大大的贊賞:“經歷過一晚的風雨,就連我們的船長也終于明白了大海的恐怖,希望他能繼續保持這種戰斗的力量,為我們的艦隊增加更強有力的保障。”
這話說的,都有些飄飄然了。
然而,上天仿佛看不慣一個勤奮的方學,一場悲劇悄然降臨。
方學還一無所知,手上的魚竿忽然受力下沉,分明是魚兒上鉤,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大喝一聲:“嘿嘿,來貨了!”
這可是船長親自釣上來的魚兒啊,怎么也得是個傳說級的吧?廣播里的魚刺也在為船長加油:“看吧,皇天不負有心人,釣了三天沒釣上一條魚的船長,終于要拿下人生旅程的第一條魚了!”
放屁,這是污蔑,第一條魚的成就早就解鎖了好不好?
心中腹誹一下,但手上卻沒停下,猛地往上一提。
啪的一聲,全場心涼。
這只釣起了第一只魚兒,解鎖了方舟系統,又在沐漁手中斬獲無數的功勛魚竿,就這么折成了兩半。一條和方學差不多大小的大魚冒出了頭,帶著另一半魚竿遠游而去。
大哥,你這么大條還吃淺層魚鉤是想怎樣啊?
方學真是欲哭無淚,握著剩下的半只魚竿,心中無限悲涼。
沐漁已經笑得趴在地上滾來滾去,大牛憨厚老實沒笑,不過憋得臉通紅,而廣播里的魚刺直接就爆了粗口:“靠!真是天注定當一個游手好閑之徒。船長你還是別干活了,專心做烤魚去吧。”
方學臉紅了一下,好在丟臉只是在自家船上,沒有外人知道。可惜方學不知道的是,魚刺的方舟電臺早已經穿越萬里時空,把無能的船長這個事實,飛速地傳播了出去。
一個從未釣到魚的船長,在現在的世界里還真是找不出第二個。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釣魚算是最基本的技能了,哪怕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都能熟練使用釣竿。
而在歡笑的同時,大家伙心頭也松了口氣。在海上遇上風雨,只能祈求媽祖娘娘保佑了。好在方舟電臺沒事,以后還可以繼續聽這只奇怪而又有趣的艦隊,做了一些什么好玩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方學艦隊的前方,一個比船幫龐大的海上城市,正發生著一場大亂斗。
一只商船上的水手,在船長的帶領下,跟另一條船上的人展開了激烈的搏殺。不是常見的水手互毆,而是動用了武器的真格。如果沐漁在場的話,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只商船正是自己飛鳥傳書的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