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喂，喂，聽得到我說話嗎？喂！”蕭雪兒拍著車上的人，這才發現他的前胸已經濕透，蕭雪兒一看自己的手，淡淡的血跡。

從背后拿出藥箱，將男子的頭側著，將衣服退到肚臍，看著右胸口有手掌那么長的傷口還在流血。

蕭雪兒細細看了看，“還好，沒破了，要不然氣胸就麻煩了。”快速拿出烈酒潑上，強烈的痛感使得昏迷的男子眉頭皺起，痛呼出聲。

蕭雪兒眼疾手快的放下酒瓶，往男子嘴里塞了塊抹布，厲聲道，“很痛，忍一下。”

接著繼續洗了三遍傷口，撒上金瘡藥和自制的曼陀羅花粉。

“伯漢，先停一下馬車。”

馬車停穩，開始用縫衣針縫起來。這是蕭雪兒為以防萬一準備的，今天是第一次在人身上練習，以往都是豬皮。

手微微抖著:你可別死啊！！！

雖然有曼陀花粉可以減輕痛感，但到底不如利多卡因，穿肉之痛讓男人微微呻吟了一聲，隨后，又沉沉睡去。

“伯漢，走吧。”

蕭雪兒在纏布條時發現后背的傷口更大，只是淺些，費力翻身看了看后背不流血了，怕扯到前面的傷口，就沒管了。用碎布沾了點酒精擦了擦男子的臉，熟悉感躍然于紙上:

這不是森林里被蛇咬的人嗎？還真是有緣啊！

半夜未眠，不停的探男人的鼻息和額頭，用酒精擦額頭降溫。

初秋的風有點涼，蕭雪兒僅帶的兩件披風蓋到了男子身上，直到東方漏出魚肚白，她才倦怠的趴在男子旁邊緩緩睡去。

直到被馬車外嘈雜的叫賣聲吵醒，蕭雪兒挑開小車窗，街上人來人往，大家都在趕早市。

感覺到手心里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猛然回頭，那人已經醒來，一雙復雜的俊眸正看著她。

這才發現，她的左手居然圈著那人的右手拇指。

這樣的場景，像及了電視劇男女主角的曖昧，著實是有點尷尬。

“對不起，對不起！”慌忙抬起手。

男人盯著蕭雪兒看了下，身子稍微動了動，眉心緊皺。

“唉，你別動，你后背還有傷，前胸剛縫合起來。”蕭雪兒上前制止了他的動作，看著他的臉色雖然蒼白，卻已經有了血色。

“你有住的地方嗎？”

男子愣了下，搖搖頭，輕聲道，“沒有。”

蕭雪兒嘴嘬成o型，點點頭。

馬車在天下第一樓后門停下，“姑娘，到了。”

“好的。”跳下馬車，對門口趕來的伯安道，“伯安，你和伯漢一起把車里的人帶到我房間，輕點，然后去請個大夫來。”

“是。”

……

紀娘子扭著曼妙的身子上到四樓，推門而入。

“你是誰？”男人不帶半點溫度，冷冷問道。目光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著紀娘子，滿是警惕。

濟仁堂孫大夫寫了方子，“此藥三碗水煎一碗，早晚各一次，誰和我回藥鋪取藥，我再開點外傷藥。”

蕭雪兒和伯安對視一眼，伯安就帶著孫大夫回了藥鋪取藥。

“這是廣陵天下第一樓。”看著男子徒然增大的雙眼，蕭雪兒放下茶杯，“沒錯，就是那個風月場所，這位是紀娘子，我是頭牌蕭雪兒，請問公子大名。”

“稱我風昱就可以！”

“風昱？不知公子家住何方，我好通知他們來接你。”

“我不太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叫風昱，然后被好多黑衣人追殺，然后……”

紀娘子瞬間收了笑臉，趕忙拉起蕭雪兒，“雪丫頭，我看是個江湖人，會不會給樓里添麻煩。”

蕭雪兒看了眼床上的人，“我第一次見他是上個月我在村里的后山看他被蛇咬了。周身貴不可言，應該非富即貴，先留著吧，到時候多要點錢，至于危險，我想好了，咱們樓里來的人本就混雜，讓他與我一間房，若是來人我自有應對。”

“真的嗎？”紀娘子還是不放心。

蕭雪兒拍拍她的手，“這么久以來你還不信我嗎？”

“好吧，我讓前院的人多留點心，你也注意點，好了，快吃吧。”說著細細看了眼風昱，搖著扇子關上房門。

“實話是說吧，風昱公子。”蕭雪兒抬著碗粥拉了凳子來到床邊。

風昱遲疑了一會兒，緩緩道，“多謝相救，怕你不肯留我才說不記得，在下京都南宮靜，字風昱。”

蕭雪兒面無波瀾，點點頭，“南宮，皇家人？！”

風昱點點頭，“我暫時不知道想殺我的是誰，我的人都趕回京都去了。”

蕭雪兒飄了眼他的右腿“蛇毒解了嗎？”

風昱點點頭，“剛解不久就被人刺殺，如此就欠了你兩命……”尷尬了幾秒，“大夫說你的急救辦法有用。”

蕭雪兒不禁也紅了臉，慌忙道，“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看著看著自己的風昱，趕忙擺擺手，“不是，我不是說你是死耗子，就是打比方，呃……比較。”

風昱一笑，扯了傷口，痛得皺了下眉，“沒事。”

“我扶你起來喝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