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洪早看不過,眼見周氏家丁竟以多欺少,虎吼怪叫一聲,便揮拳迎上去,與周氏家丁打做一團(tuán)。眼見下屬不敵,趙云冷哼一聲,踏步上前,將已然沖到貂蟬身前兩三步遠(yuǎn)的兩名周家隨從踢翻在地。郭嘉呼喝道:“輕車將軍,州牧大人面前誰敢放肆?當(dāng)斬!”
周遭看客路人見兩方大打出手之際,已四散躲避去了大半,仍有不少膽大者,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聽聞郭嘉大聲呼喝,皆是一驚。
“州牧?在哪呢?這儒生是州牧?”
“不能,傳聞州牧英武不下呂布,這儒生雖生的俊俏,卻非英武之貌?!?
“呵呵,爾等糊涂,方才這儒生自言,將那位夫人護(hù)在身前之人乃是其東家,想來那便是使君無疑”。
“有理!此人果然英氣不同凡人,雖著尋常之衣,卻仍是難掩其威。必是使君了?!?
“如此說來這周氏恐要獲大罪矣。”
周奉自然也聽到郭嘉的呼喊,不由心中一驚:“州牧?莫非......”周奉心中越想越驚,當(dāng)下顧不得隨從家丁,便悄然隱向角落,欲要逃遁而去。
正自紛鬧間,只見一隊軍士飛速跑來,為首一人如黑塔一般,正是典韋。卻是先前郭嘉悄然派隨從去招典韋來策應(yīng),并也知會太守府滿寵知曉。典韋聞聽主公有召,也不及問詳細(xì),便點起兩百鐵甲軍趕了來。
周氏家丁隨從不及躲避,便盡數(shù)被擒獲在場,周奉也被軍士帶在李逸跟前。李逸方吩咐隨從去知會周家家主周景,喬家家主橋玄前來。正要使人去喚滿寵時,滿寵已引郡丞、參議、督員并各曹掾吏、從事、都尉等大小官員,以及水軍都督、橫江將軍甘寧;橫野將軍周泰;樓船將軍蔣欽以及水軍大小將官數(shù)十人皆至,喬玄聞家丁回報也急匆匆讓人抬了,趕到街前。
“末將(下官)等參見主公。”甘寧滿寵行至李逸身前兩步開外,已率身后僚屬參拜在地。
“諸公且請免禮”。此時太守滿寵帶來的郡兵已然將街道兩側(cè)戒嚴(yán),將一干百姓擋的遠(yuǎn)遠(yuǎn)的,眾百姓聞聽輕車將軍、使君大人已到廬江,一時一傳十十傳百,竟紛紛奔走相告,皆跑來圍觀。
待眾人見禮已畢,李逸沉聲道:“廬江太守,法曹從事滿伯寧,本侯微服暗訪,你治下廬江郡郡城之中,竟有惡紳引領(lǐng)仆從,欲當(dāng)街強(qiáng)搶民女之事發(fā)生,汝身為一郡之守,又掌管將軍府法曹之事,有不察失職之過!”
“下官有負(fù)主公之托,甘愿領(lǐng)罪受罰!必當(dāng)全力查處,絕不姑息”。李逸歷來對屬下將官皆寬,甚少當(dāng)眾指責(zé),滿寵見李逸臉沉如水,又當(dāng)街苛責(zé),心知主公已然動怒,不由心中暗自緊張。
“廬江郡都尉是何人?可到了?”李逸依舊沉著臉色問道。
“末將廬江城都尉周成,聽候主公差遣”。滿寵身后僚屬中,忙閃出一名全身披掛的年輕將領(lǐng),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拱手抱拳。
“周成?汝可是本地周氏族人?”李逸高聲問話。
“回主公,末將正是出身本城周氏,家父名諱周忠”。
“好!汝是如何做到這郡城一城都尉之位的?”
“末將原為副將,前都尉隨太守陸康皆亡于袁術(shù)帳下大將劉勛攻城之時。因末將乃本地人氏,又熟知本城一應(yīng)地理防御,故眾軍士推舉繼任都尉。”
“如此說來,你與這押在一旁之周奉,乃是同宗從兄弟了?”
“不敢欺瞞主公,正是,周奉之父今丹陽太守周尚,乃是末將從父,末將與周奉乃同祖之兄弟?!?
“周奉膽大妄為,藐視律法,竟行出光天化日之下,欲要動手強(qiáng)搶民女為妻妾之事,可見素日必然惡劣,汝身為一城都尉,掌城中治安,本有不察不治之罪;又身為其從兄,平素不嚴(yán)加管束頑劣之弟,更是不該!正因有你等周氏族人分任各城,周奉才有恃無恐橫行霸道,今革除你都尉之職,發(fā)至城門為卒!可有怨言?”
“末將.....呃..周成領(lǐng)罪認(rèn)罰”。周成心中雖不甘,然眼下也無奈何。”
“好!徐州壯士周洪何在?”
那前來投靠滿寵的周洪,聞言一愣,暗道:“不好!使君方罰過滿太守,又革除了這都尉,眼下正在火頭上,喚我過去,定然是惱我先前出言無狀,要問我方才不敬之罪?!钡芎樯怨⒅保瑓s也不退縮,仍昂首走向前去,應(yīng)道:“小民周洪見過使君”。
“周洪生性耿直,奉滿伯寧之書跋涉而來效力,乃信義之士。方才又路見不平仗義出手,可見心懷俠義,昔日也曾為京都兵馬百夫之職,今本侯任你為討逆校尉兼領(lǐng)廬江郡郡尉,統(tǒng)廬江郡兵,掌一郡之治安,限你兩月之內(nèi),整頓治安肅清不法之宵?。】筛医尤??”眾人之中唯獨滿寵驚愕不已,正欲做聲,卻見周洪暗中搖手示意,滿寵狐疑不定,只好閉口不言。
周洪一怔道:“使君非是治某出言無狀之罪?要任某為郡尉?”
“如何?可敢接掌這廬江治安之責(zé)?”李逸含笑問道。
“這又有何不敢?只是若限兩月為期,需使君賦某可依法懲處不法之權(quán)柄,無論何人違律,某都有懲戒之權(quán),使君與太守皆不得因私徇法,掣肘于某”。
“這是自然,這廬江一郡,無分貧富貴賤,男女老幼,凡有違律令者,汝皆可擒拿處置,萬不可姑息,縱便是本侯親眷也不外乎”。
周洪一聽,再不思索,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抱拳接令道:“末將廬江討逆校尉周洪,謝主公提拔之恩,愿奉主公號令,任憑差遣”。
“將軍免禮!”李逸含笑回道。
“主公既已將廬江治安,懲治宵小之責(zé)委與末將,那便恕末將無禮,這便要行職務(wù)之責(zé)了”。
“理應(yīng)如此,將軍請便!”李逸含笑抬步往后退卻兩步,又立身站住。
周洪一見,回轉(zhuǎn)身軀朝一眾郡兵高聲道:“本將奉主公令,統(tǒng)調(diào)本郡郡兵,懲治不法宵小,掌領(lǐng)治安之責(zé),眼下便要令行即止。本城副都尉、司馬何在?上前聽令!”
因廬江郡有兩千郡兵,故而有別部司馬兩名,都尉一名便是方才已罷職之周成。尚有副都尉一名。聞聽新上司,校尉將軍呼喚,忙上前應(yīng)諾。
“副都尉李膺、別部司馬陸繼、周巖聽從將軍差遣”。
周洪稍稍一愣,又道:“周巖,本校尉命你即刻將恃強(qiáng)凌弱、強(qiáng)搶民女,縱仆行兇,橫行不法之人犯周奉,當(dāng)街仗責(zé)三十,綁在城門處示眾三日,再行交付太守大人依律定罪”。
“這.....將軍容稟,小將與周奉同宗,不便執(zhí)法,另這定罪用刑乃太守大人之責(zé),恐將軍....”周巖輕聲推諉辯解道。
“放肆!副都尉李膺聽令,即刻將不遵將令之周巖拿下,奪去別部司馬之職,另選可用之人任用,本將自當(dāng)回稟太守批復(fù)!”
“不必回復(fù)太守,本侯親自允準(zhǔn)周將軍所請!”李逸猛不丁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