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鉆心的痛!
一股滾燙的熱血在喉嚨中涌出。
難受,那鮮血頂著喉嚨的感覺太難受了。
光頭男發現自己的體力正在流失,握著匕首的手用不上勁,唯一能動的就飽滿了鮮血的口腔。
唔,唔。
腥味刺激著光頭男,一口熱血從他嘴里噴出。他有點恍惚,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他到死也沒明白為什么來的不是隊友,為什么自己偏偏在這一刻放松了呢?
如果沒有的話,他想他一定可以躲過去的。
他的體力還沒有完全失去,不得不說,覺醒者的生命力更加強悍。即使中了致命的傷害,也不會立刻死去。
他無奈,恐慌,但于事無補。
他驚恐的看向面前的男子,迫切的想要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來的不是自己的隊友?
面前男子的衣服已經有了糊味,手臂上也有了燙傷的傷口,臉上灰撲撲的,看起來了有點像難民。可就是這樣一個難民樣的人,一劍刺死了他。
“你在找你的隊友么?哦?讓我猜猜。他是不是一個火系覺醒者啊。”周瑾看向倒在地上的光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而那光頭卻露出了驚恐之色,瞳孔微微放大,想說話卻又開不了口。
“我知道了,就是他啊,一個一劍被我殺了的弱者!”
周瑾蹲了下來,盯著光頭的眼睛看:“我明明想要放了他,可他為什么還要在背后偷襲我啊。”
周瑾的面容有了猙獰,不在像往常一樣的儒雅小青年,倒像是一個處于崩潰邊緣的瘋子。他拽起光頭的袖口,惡狠狠的看向他。
“回答我,為什么!為什么!”
“殺人,就那么快樂么!!!”
周瑾猛然用力,將剛剛拽起的光頭又推向墻角。墻角處放著一個陶瓷樣的土罐,被光頭龐大的身軀壓得碎了一地。
尖銳的碎片刺進光頭的皮膚,就算他再想表現得硬氣一些,也不由得悶哼一聲。
他看出來了,眼前的人處于一個極不正常的方向,就像一個瘋子一樣。這個年輕人的問題就像幼兒園的算術題一樣簡單,為什么不殺人啊。
要殺就要殺得干凈,最好就是斬草除根。
至于仁慈?他能讓我活命么?
對待敵人如果不兇狠,那你拿什么活命!!!
此時的周瑾大腦已經混亂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太過刺激了。那個殘暴男人的行徑簡直就是反人類,他居然以虐殺普通人為快感。
他太兇惡了,所以,周瑾在對付他的時候是拼命的,是想要殺了他的。
可隨后那個火系覺醒者呢?他只是在放火,沒有殺人,沒有搶掠。他做到只是引起恐慌罷了。
周瑾對赤刀基地并沒有太多的歸屬感,他也并不是一個太正義的人。
他挑斷那個人手筋,并且重傷了他。那個火系覺醒者向他保證了,他會乖乖當一個俘虜的。可結果呢?在周瑾轉身的一瞬間,那個男人就暴起傷人,用隱藏在刀片對準了周瑾。
周瑾明白了,他想要殺人。
所以周瑾殺了他。
周瑾太過單純,或者說太想當然了,他總以為自己的意志往往就是別人的意志,他以為那個火系覺醒者會安心當一個俘虜,讓后改過自新。
在他看來,監獄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世界觀崩塌的周瑾已經麻木了,他知道了,那個熟悉的秩序世界已經不見了。
所以,當他看見眼前這個耳系職業者的時候,他一劍刺了下去。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為什么不設防,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系的覺醒者。
周瑾只做了兩件事,在殺掉火系覺醒者的時候放了一個空氣彈,在發現耳系覺醒者的時候刺了一劍。
所以周瑾又瘋了。
他看向耳系覺醒者,對他吼道:“你為什么這么弱?為什么這么弱,就敢隨意出來殺人!!”
他想要得到回答,可那個光頭已經沒了氣息。
周瑾丟掉長劍,坐在了地上。他兩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得救了的一家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們看出來,這個坐在地上的年輕人是自己人。可為首的中年人又有些慌了,他發現周瑾的不正常,或者說,他發現了周瑾瘋癲的狀態。
那個中年婦女雖然知道自己獲救了,但還是站在一旁不敢動。周瑾的存在讓她更加害怕,她認為這個年輕人一定非常恐怕,如果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一定會非常生氣。
所以她站在一旁不敢動,拉著女兒的手又朝角落里靠近了一點。
那個女孩大概六七歲的樣子,比較瘦小,大概有1米多一點的身高。她的眼睛很大,晶瑩的眼球中還保留著一絲對待世界的天真。
她不知道為什么媽媽要拉著自己后退,但她覺得對面的大哥哥一定很累,因為他坐在了地上。
小女孩的手很小,雖然被媽媽拉著,但很容易就掙脫了。她跑到被掀翻的桌子旁,找到了摔在地上的水杯。
水杯是空的,所以沒有甩碎。家里熱水不多,但她馬上接滿了一杯。
她父親的注意力都在周瑾身上沒有發現小女孩的動作,而她母親也愣住了,顯然這個小女孩的舉動太膽大了。
水是溫的,剛剛好。
她跑到周瑾面前,把水遞給了他。
周瑾的腦子很混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當水杯遞到他面前時,他順手就接過了。
那小女孩見很累很累的大哥哥接過水杯,馬上就轉過身去找自己偷偷藏起來了面包。面包很硬,只能充饑,但小女孩很寶貴。
但她還是把它塞到了周瑾的手中,用充滿童稚感的聲音和他說:“大哥哥,你一定累壞了吧。吃吧,嘻嘻,這是我最后的面包呢。”
小女孩說著,竟揚起了頭,露出八顆牙齒,做出幾分想要被表揚的樣子。
這時,周瑾混亂的大腦終于恢復了清明。
他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拿著半塊面包,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依稀可以看見他臉上的笑容。他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溫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