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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 夢華如寄
  • 帥翰
  • 4976字
  • 2020-05-30 11:23:32

李梓南回到家里,習慣性地開電腦登q,還是沒消息。他失望地倒在床上,很快便睡著了,睡得很香,竟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

他是被一泡尿憋醒的,昏昏沉沉地從床上坐起來,把腳塞進拖鞋里想去上廁所。他習慣性地敲擊鍵盤把電腦屏幕點亮,猛然發現有消息,他頓時大喜,忙打開消息查看,果然是三天前加的q通過驗證了,對方給他發來一個太陽表情和一句“早上好呀!”

他激動得手在發抖,手打字有點不聽使喚,哆哆嗦嗦打出“是蘇茜嗎?”發給對方。

對方很快就回復“是啊”,外加一個微笑表情。

他有點不敢相信,給對方發“真的是你嗎?蘇茜”

對方沒回復,直接發個視頻通話請求過來。李梓南立馬點擊接受。

果然是蘇茜,笑嘻嘻地沖李梓南招手:“嗨,早上好啊,攝影大師。”

李梓南激動得說不出話,喉嚨哽得有點難受,強顏一笑,沖蘇茜揮了揮手。

“你怎么明顯瘦了呀?”蘇茜問。

過了一小會兒,他才說出話:“這幾天在趕一個策劃方案,沒睡好。”

“哦,這樣啊,辛苦了。”

“你怎么今天才登q啊?我當晚回來就加你了。”李梓南的聲音有點發抖,像個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在質問媽媽。

“不好意思呀,我忘了告訴你,我電腦壞了,兩天前就拿去修了,今早剛去拿回來。”

“你資料顯示是男的,我以為你給我寫錯了q號。我加了你,一直等你通過,天天留意消息。”李梓南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我平時很少上網,也很少登q,這資料寫錯了還真沒留意呢。”

李梓南感覺雙眼發熱發脹,眼淚就快滑下來了,快憋不住了。他立馬站起來,跑到衛生間。

熱淚終于憋不住了,汩汩往下滑。他的尿也快憋不住了,邊流淚邊撒尿,酣暢淋漓。他平生第一次經歷雙層瀑布飛流直下。

他在衛生間的鏡子里看見自己胡子拉碴,忙拿起電動剃須刀兩三下子刮干凈,掬兩把水洗了臉,梳個頭,共總不到一分鐘。因為他感覺蘇茜還在開著視頻等著他。

他回到電腦前,果然蘇茜還在開著視頻等著他。

“你怎么啦?”蘇茜問。

“我去刮個胡子梳個頭,不然不上鏡。”

“嘿嘿,不錯,注意形象!”蘇茜嘻嘻一笑,“對不起啊,我忘了把我手機號告訴你了。我現在發給你,你以后要找我就打我電話。”

“嗯,我撥過去,也你存一下我的手機號。”

“好的。”

李梓南把蘇茜發過來的手機號輸入手機,撥過去。

“撥通啦。”蘇茜把手機舉起來給李梓南看。

“好的。”李梓南掛斷電話。

“對了,你的照片我過兩天再發給你,修一修更好。”

“好的,不著急,修不修也沒關系。你先忙你的事,注意休息。”

“嗯,好的。”

……

他們聊完后,李梓南分別給昨天剛認識的兩位治安員發消息,告訴他們,他聯系上蘇茜了,向他們表示感謝。

李梓南想起自己已經幾天沒洗頭了,難怪頭皮發癢。他到衛生間認認真真洗個頭,擦干頭發梳好頭,哼著小曲出門去。

早餐店老板,大老遠見李梓南走來,還哼著小曲,他有點摸不著頭腦,搞不清這小伙子這幾天怎么心情變化那么大。他像以往一樣,大老遠向李梓南打招呼。李梓南在他店里把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

李梓南來到公工作室,用了一個下午就把這幾天落下的工作全部做完。晚上他請同事們吃飯,他知道這幾天同事們辛苦了,幫他分擔了不少工作。這三個同事都比他小兩三歲,他每月給他們發工資,但他從不敢以老板身份自居。他給他們的底薪很低,收入主要靠分成。每月出去成本以外,李梓南拿總利潤的40%,他們仨每人拿總利潤的20%。客戶資源都是李梓南的,而他的這些客戶資源當中,大部分是一個朋友介紹的。李梓南對這位朋友很感激,很敬重,稱他為德哥。德哥名字叫周正德,是一家大公司的大股東,生意做得很大,業務做到美國。李梓南很會來事,周正德公司的宣傳他都免費幫忙做,同事們也都理解他。

李梓南他們去吃晚飯之前,李梓南撥了蘇茜的電話,想叫蘇茜一起來吃飯,但還沒撥通他就掛斷了,覺得還沒到把蘇茜介紹給朋友們認識的時候。他在手機聯系人里,滑到“德哥”的電話,周正德是個大忙人,他在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叫周正德一起來吃飯。最后他還是撥了周正德的電話,就算人家沒空來,招呼一聲也是一份心意。果然,周正德說沒空來,還說改天請李梓南吃飯。

李梓南是個很細心的人,知道他的三個同事都有女朋友,大家都認識,畢竟常聚會。他說愿叫女朋友一起來吃飯的盡管叫,結果他們仨都把女朋友叫來了。然而,李梓南發現,他們的女朋友都換了。李梓南哭笑不得,沒有多問。

大家吃完晚飯,李梓南請大家去KTV唱歌。他看著幾對小情侶卿卿我我,心里也挺羨慕,在心里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李梓南覺得車馬再快,他這一輩子也只夠愛一人,而且他確定這個夠他愛一輩子的人已經出現了。

第二天李梓南獨自在大街上漫步,他邊走邊琢磨著給蘇茜買個禮物。他不經意間看見一家珠寶店,便走了進去,但沒多久就出來了。因為他突然想起蘇茜身上沒戴任何飾品,耳朵也沒有打過耳釘的痕跡,他覺得蘇茜應該不喜歡珠寶,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和觀點,蓮花不會因為沒有晨露的點綴而不顯得高貴。

他來到一家玉石店,精心挑選半天,最后買了一對白玉吊墜,打算自己戴一塊,另一塊送給蘇茜。他回到半路,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匆返回玉石店里。

他小跑著回到店里,店老板嚇了一跳。

“怎么了?”店老板問。

“這白玉上能刻字和人像嗎?”

店老板松了一口氣:“當然可以,加點費用就可以了。你要刻什么字和人像?”

“一個人名,兩個字。照片我這就回家取。”他說完跑匆匆離開。

不到半小時,他騎著摩托車連同相機一塊拿來了。他選了一張蘇茜的照片,叫店老板把蘇茜的像刻在玉墜上。他就站在老板身邊看著,就像小孩子在看手藝人吹糖,滿心期待。

他看見蘇茜的畫像在玉墜上逐漸清晰,仿佛看見蘇茜從遠處向他走來,心里樂開了花。他把刻著蘇茜畫像的玉墜拿在手里無比憐愛撫摸著。

“感覺怎么樣?像嗎?”老板問。

“嗯,這就是她。”他把玉墜遞給老板,“請把她名字刻在另一面。”

“好,你把名字寫出來。”

他打開相機,把幾天前他拍下左手背上蘇茜的名字給老板看:“這個名字,就照這個筆跡刻。

“好嘞,沒問題。”老板會心一笑。

才幾分中的工夫,老板就把蘇茜的名字刻好了。

他從老板手里接過玉墜,戴在脖子上,感覺胸口有點發熱。

“那另一塊玉墜要不要刻你的畫像和名字?另一塊免費幫你刻。”老板問。

他想了想:“另一塊就不刻了,謝謝!”

老板會心一笑,不再言語。

他走出玉石店,立馬給蘇茜打電話。

“嗨,梓南。”蘇茜很親切地稱呼他。

他一愣,既高興又有點緊張:“蘇茜,你……你在哪呢?”

“我在家呀,在畫畫呢。”

“我去你家找你,方便嗎?”

“方便啊,我一個閨蜜也在這,你要是不介意,那就來吧。”

“好的,我這就過去,你家在?”

“就在那三岔路右拐后再走一百米左右,你到那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好的好的,待會見啊。”

他高興壞了,開著摩托車突突突地趕過去。

他來到蘇茜說的地方,其實就是他曾經連續三天在那等蘇茜的地方。他感覺像做夢似的,他曾經連續三天像望夫石似的在這望眼欲穿地等蘇茜,而現在他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卻是完全不同心情,高興得難以言表。他很快就見到自己喜歡的人了,他傻笑著在想她今天會穿什么衣服,不管她穿怎樣的衣服,她在他心里永遠美若天仙。

他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肩旁,嚇了一跳,忙回過頭見是蘇茜。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我在后面喊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蘇茜笑嘻嘻地說。

“我在想你。”李梓南嬉皮笑臉地說,其實內心慌得很。

蘇茜一下子臉紅了,嬌羞得愈發可愛。她今天穿牛仔長褲,白色T恤插腰,鴨舌帽換了白色,還是反著戴,似乎正戴會頭疼。李梓南除了猜到蘇茜帽子反著戴,其他都沒猜到。

蘇茜租房住,是一個僅一層樓的倉庫,面積兩百多平方米,從外看有點舊,但很有藝術氣息,外墻爬滿了爬山虎,風一吹來,滿墻的小葉子在抖動,像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蘇茜帶李梓南走進房內,蘇茜的閨蜜迎了上來,和李梓南握手。

“歡迎光臨,我叫林燕,是蘇茜的閨蜜。”

“你好,我叫李梓南。”

“真不愧是攝影師啊,來這里還帶著相機。”

“我習慣了,出門都帶相機,隨時開拍。”

“你發給蘇茜的照片我都看了,拍的真好!有空也給我拍幾張啊。”

“沒問題,現在就可以啊。”

“先別,我在做飯呢,咱吃完飯再拍。”

“我來幫你吧。”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坐,跟蘇茜聊聊天。”林燕說完小跑著回廚房去了。

李梓南環顧著房間,滿臉好奇。

“我帶你參觀參觀。”蘇茜笑嘻嘻地說。

“好。”

房內裝修很簡單,但藝術感爆棚。房子是長方形的,進門就是客廳,古風古韻,墻壁有兩個地方凸出來,像駱駝的雙峰。這面駝峰墻的另一側就是蘇茜的臥室,半葫蘆形的;廚房是半圓形的,衛生間和浴室并排,都是正方形。雜物間分為好幾層,上層比下層短,很像梯田,“梯田”中間架著一把木質“天梯”。畫室最大,占房子總面積的一半,里面擺滿了蘇茜畫好的畫。李梓南忍不住對著這些畫拍照。每個房間光線都很足,白天拉開窗簾都不用開燈。

林燕做的飯菜很好吃,李梓南很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午飯過后,李梓南要給林燕拍照,說要感謝她的盛情款待。蘇茜幫林燕化妝,然后李梓南在屋里屋外給林燕拍了很多照片。

“你們下午有空嗎?”李梓南問蘇茜。

“我倆要去一趟孤兒院看望院長和孩子們。”蘇茜摟了摟林燕的肩旁。

“好有愛心啊,我能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啊,歡迎你和我們一起回家看看。”蘇茜狎笑。

“回家?”李梓南疑惑。

“我倆是孤兒,小時候在孤兒院待過,后來被人家領養。”林燕回答。

李梓南震驚,沒有說話。

“我和蘇茜年紀差不多一樣大,從身份證上看,我比她大一個多月。我們沒滿半歲就被送到孤兒院,未滿一歲就被不同的家庭領養了。我們是長大以后,經常去孤兒院看望院長和孩子們,才相互認識成為朋友的。”

“我們的養父養母都沒生育,他們領養我們的時候,年紀都很大了。我的養父養母幾年前就去世了。林燕的養父比我養父養母去世還早,她養母是去年去世的。現在我倆的親人就剩對方和院長了。”

李梓南心里有點難過,眼睛有點發酸。他認識蘇茜才幾天時間,這是他和蘇茜第二次見面,但他感覺認識蘇茜很久了。他見蘇茜這般憂傷,好想抱一抱蘇茜。

李梓南買了十箱牛奶,還有一些糖果,和蘇茜、林燕打車來到孤兒院。院長已是一位滿頭白發的奶奶,但精神還好,和藹可親。她見到蘇茜和林燕來了,就像一位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周末放學回到家那樣平常。她見到李梓南倒是有幾分驚訝,熱情招呼著。

“這個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嗎?”院長低聲問蘇茜。

“不是。”蘇茜頓時臉紅了。

院長會心一笑:“剛認識吧?好好處啊。”

李梓南以為孤兒院的孩子都是被父母遺棄或者父母早亡的健康孩子,不料其中有些孩子是殘疾的,甚至有的小孩不能自理。李梓南在給孩子們發牛奶的時候,一個狂躁的小男孩跳上他后背揪住他頭發。李梓南嚇了一跳,感覺很疼,但他沒叫喊,以免嚇到其他孩子。蘇茜向他交代過這一點。

蘇茜和林燕把小男孩從李梓南背上抱來下,撫摸著小男孩的后背,像媽媽在安慰苦惱的孩子。她們還和孩子們擁抱玩耍,幫他們洗手洗臉,像極了幼兒園的老師。

那些健康的孩子們很乖巧懂事,他們經常幫忙照顧那些不能自理的孩子,像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樣。也許在他們心里,他們就是親兄弟姐妹。

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女孩,忸怩地低著頭走到李梓南面前,扣著指甲不說話。

李梓南蹲下來問:“小妹妹,你怎么了?跟叔叔說說好不好?”

小女孩慢慢抬起頭,看著李梓南,雙眼如銅鈴一半。李梓南看見小女孩的瞳孔里映著他的影子。

“叔叔,您要收養孩子嗎?小女孩哽咽著問,“我會畫畫、唱歌,還會洗碗、掃地。”

李梓南的心像被一個鐵爪子抓了一把,過了一小會,他說:“叔叔幫你找一個好人家,找一對疼你愛你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好,謝謝叔叔!”女孩向李梓南深深地鞠了一躬,眼里閃動著淚花。

李梓南他們離開的時候,很多孩子一直揮手目送他們,直到看不見他們為止。有的孩子以為李梓南是來領養小孩的,后來發現不是,有點難過和失落。李梓南讀懂了他們失望的眼神,他很難過,好想大哭一場。他打算以后要常來看望孩子們,哪怕只能帶給孩子們片刻的溫暖與快樂。

晚上,李梓南坐在電腦前,回憶今日去孤兒院看到的場景,淚流滿面,文思猶如被撞斷的消防栓噴涌而出,洋洋灑灑寫下今日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愿,文章五千字,感人至深。他連夜把文章和孩子們的照片發給一個在報社任主編的朋友,主編連夜調整版面,文章第二天就見報了,引起很大轟動。短短幾天,就有很多社會愛心人士給孤兒院捐款,到孤兒院看望孩子,好幾個孩子被人領養,其中就有那個求李梓南收養的小女孩。院長和蘇茜、林燕很感激李梓南。李梓南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做過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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