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抹嬌小的背影，她的心情有些矛盾，她傷害過玉哥哥，本該與她徹底撇清關系，可當她對自己做出一系列親昵示好的舉止時，她又討厭不起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的心中漸漸釋然，畢竟立場不同，誰對誰錯，又如何分得清楚那，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悠悠一嘆，回首，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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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信王府的沃雪院，發現皎如玉在留燈等她。

深吸一口氣，想好了編排的話，便一臉忐忑地叩響了門。

“進來吧！”很淡定的語氣。

她低著頭走了進去，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雖然編排好了說辭，但真正用到時，又有些詞鈍意虛，不知如何開口。

一股蘭香撲面而來，她慌張抬頭，撞入了他那溫潤的笑意。

他將她摟入懷里，沒有質疑，沒有問訊，只是認真的說出了四個字“我相信你！”

她的眸子有些濕潤，靜靜的依進他的懷里，慰然勾唇。

從保持距離，到為了在一起而努力，這一刻，便是她想要的甜蜜，她愿意為此，而拋棄自己的姓氏，乃至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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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寧心有余悸的回到濯清樓，拿起茶壺，對著壺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才稍稍平復了自己驚惶不安的心。

九天帶著哭腔從外面跑了進來，撲進他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哥哥，看到你被安言帶走，我便托閑月去找你，見到你安然無恙的回來，真好！”

他將她扶正，頹喪地坐在了凳子上“安言的話，你都聽見了。”

“嗯！”她的面上也有愁容，擔憂道“鬼族禁止與人族通婚，我們的出生，便是犯了大忌，若被鬼族之人發現，進而被追殺，我們拿什么抵抗？”

天兒的先天鬼氣是在與殷寧相認后由其傳授修練方法得以再次覺醒，根基尚淺，而殷寧也只是中階鬼修，此前還可以靠著鬼將軍的勢力，可因為天兒的事和殷環徹底決裂，這層關系便也算斷了，如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我帶著你遠走天涯，找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殷寧七手八腳的開始收拾行李，這是他眼下所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天兒卻默默的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賣身契“媽媽答應放我走了，不需要任何贖金，剛剛恢復了自由之身，我不想再過躲躲藏藏的生活。”

殷寧愕然的停下手上的動作，拿過那張沉甸甸的賣身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濯清樓的幕后之人是顧輕舟，看在殷環的面子上，他決定放我們走。”這件事九天說出來也有些不敢置信，與其說是這般，她更覺得是礙于紅閑月的面子，她答應為其做一件事，而他則答應放過他們兄妹。

殷寧思量片刻，下定決心道“良禽擇木而棲，你和閑月是朋友，而我與皎如玉是朋友，不如我們去做皎府的門客。”

九天的眸子亮了亮，認同的點了點頭。

正當兄妹二人打算離開時，一個不速之客，卻將她們攔了回去。

只見石驚勾了抹淡淡的笑，徑自坐在了圓凳上，玩弄起一塵不染的茶盞。

那日姜無桀對自己的拳打腳踢，以及他的威脅，讓他一時義憤填膺，握拳透指道“這里不歡迎你！”

他卻不惱不氣，扭頭淺笑的看向他“朋友和親人哪個更重要，你的心中自有答案，你和你妹妹今后有無好日子過，全看你接下來做的如何！”

“你什么意思？”與那日相似的挑撥再次被抬出來，讓殷寧的心中多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事先說明一下，我可不是故意要聽墻角，你們兄妹是人鬼混血的事，也是意外聽到的，之所以這么說，也完完全全是為你們考慮。”他輕輕斟了杯茶，遞了過去，俊顏上帶著抹誠摯的笑意。

九天對他也沒什么好感，姜無桀與其利用自己的時候，根本就沒拿自己當人看，自己的清白在這些掌權者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可事到如今，自己的把柄掌握在對方手中，若一味強硬，只怕后果不堪設想，哥哥高風亮節，可她本就是風塵女子，尊嚴什么的，早便已經沒有，雖然心中有恨，但面上卻帶著淺淺的笑意，替哥哥接過了這杯茶。

“不知石大人是怎么替我們兄妹考慮的。”

有人搭腔，沒有冷場，石驚面上的笑意加深“先前的種種不愉快，過去便過去了，我有意與二位結交，便先賣給二位一個重要的情報，以示友好。”

當他湊近二人，悄悄的說出那番話后，二人的眸子有震驚，也有一閃而過的心動，他的目的達到了，告了聲辭，便心情不錯的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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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紅閑月與皎如玉二人整裝待發，趙妃與赫連城相送，寒暄囑咐了幾句后，馬車便載著二人漸漸遠去，經過一座拱橋時，見一些人圍在欄桿旁對著下方指指點點，不由好奇，將馬車趕近。

紅閑月從車內探出腦袋，囅顏一笑，念出那被蒙頭吊在橋下之人脖子上掛著的字條“被嚇尿褲子的破魔士大人。”

“他是姜無桀。”這番衣著打扮，讓皎如玉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

“報應來的如此之快，看他以后還有什么臉再繼續囂張跋扈，接下來的日子，他也不會比我們好過。”紅閑月一副很是解氣的表情。

皎如玉寵溺地看她一眼“沒留下什么把柄吧！”

“干凈利落。”隱翳按照自己的吩咐做的這一系列的事，并未留下蛛絲馬跡，鬼豹的隱身之技名不虛傳，更何況他當時是醉酒狀態，酒醒后又能記得幾分。

“那就好！”他莞爾一笑，心情不錯的繼續趕路。

人群中一個少年別過頭來，揮著手向紅閑月打起招呼，還不待她阻止他過來，皎如玉便發現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