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姑娘們還沒有來你就等不及了嗎？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急色之人。”莫菲兒笑的風淡云清，只是那話語卻讓秦淵鬧了個大紅臉。

郁悶的將臉上的水漬擦干凈，秦淵看著并不看自己的莫菲兒，神色是吃驚的。一直一來便覺得她是個可愛而單純的女孩，但今天她是在是太反常了，應該說自從那個叫做浩的人死去了，她就變得反常。雖然笑，但卻沒有了那單純的感覺，而現在的她，誰再說她是個單純的人，秦淵絕對會找他拼命的。

“為什么這么驚訝？難道我說錯了嗎？陪都確實是個好地方，連妓院應該都比別的地方高級幾分吧？”莫菲兒斂笑，看著清澈的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們今天來的有些早，才傍晚時分，姑娘們剛剛起床，只有不紅的姑娘才老早等在廳堂中，而那些紅牌姑娘估計還在睡懶覺吧？

嘴角勾起，但卻沒有笑意。好東西都是值得等待的。

只是現在嫖客還沒有上門，也難怪端木靜雅還搞不清楚狀況。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老鴇笑盈盈的進來，揮著手絹便靠到莫菲兒身邊，向身后跟進來的三位姑娘招手，道。“小公子，這幾位可都是我這里最紅的姑娘了，您看滿意嗎？”

莫菲兒看向那幾位女子，都是淡色的衣服，清雅的裝扮。衣著合體，并不像樓下那些一樣。最讓莫菲兒滿意的是這些姑娘眼波流轉之間并沒有輕薄的顏色，低眉順眼的一副乖巧樣子。莫菲兒點點頭，那媽媽吩咐了下人準備吃食，那些姑娘們卻也不落座，其中兩人一個吹簫，一個彈琴，剩下一個吟詞。這樣的舉動倒是讓莫菲兒有了些興趣。

色藝雙全，倒是難得的妙人！

手指在膝上輕輕敲打，莫菲兒完全是一副享受的模樣。

不經意看到身邊人的反映，莫菲兒笑了一下，側身湊到看呆了的端木靜雅身邊，道：“魅而不妖，多才多藝，進退有度……這里的姑娘還真是夠水準。”

端木靜雅磕磕巴巴的問：“丫頭啊，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環視一周，很素雅的裝飾讓她一度以為這里是飯莊的，但是看到這幾位漂亮的小姑娘，端木靜雅開始有不好的預感了，再聯想到在樓下時候的遭遇，她的連刷地就白了。“這里難道就是……”

“呵呵，這位小公子可真有趣，這里可是陪都最有名的青樓，多少王公貴族在這里一擲千金，今天啊，幾位公子第一次來，所以我才叫了最乖巧的幾位女兒出來。”老鴇掩嘴輕笑，倒是省去了莫菲兒解釋的麻煩。點點頭，莫菲兒很滿意這老鴇的反映，很會察言觀色，說話又中聽。要不是自己塞了不少銀票給她，想來她也不會這樣殷勤吧？

錢啊，這個世界能寧可自己不用也要將錢用在自己身上的也只有那個人吧？那兩套衣服雖然并不夠光鮮，但卻比他自己的衣服要好太多太多了。也只有他才會那樣真誠的對自己啊！

“媽媽，拿酒來。”莫菲兒笑著吩咐那在端木靜雅身邊嘮叨的老鴇。只是這一會兒功夫，端木靜雅便從老鴇嘴里明白了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當然，她的臉色已經是白的不能再白了，剛剛聽著舒服的小曲現在卻像魔音穿腦，要不是莫菲兒和秦淵還老身子在的坐在那里，端木靜雅都要沖出去了。

喜歡美人是一回事，但是扮成男人逛妓院卻也太驚世駭俗了！

“丫頭啊，我們是不是？”端木靜雅渾身不自在的拉扯她的衣袖，渾然不知她對莫菲兒的稱呼讓老板變了臉色。

丫頭？難道是女的？

老鴇用一種瞇著眼睛看著莫菲兒，但怎么看都不覺得她像是女人，更何況會有女人來妓院嗎？可是這位小公子的稱呼……

莫菲兒看出了她的疑惑，但卻也不說破，拉著端木靜雅的手，頗為無奈的說：“哥哥，不是你讓我帶你來找美人的嗎？”

“是啊，可是……”

可是她要的美人是男的啊，但莫菲兒當然不會讓她說完，手一抬，滿眼寵溺的說：“那不就結了，我知道你是不喜歡這幾位姑娘，媽媽，這里有新鮮的貨色嗎？雖然我這哥哥平日很少出門，但是對女人可是挑剔的緊。”她轉頭對著鴇母吩咐道，見她點頭答應才又對端木靜雅說：“哥哥，丫頭這個乳名你就不要在外人面前說了，幸虧秦兄并不算是外人，要不然傳出去我堂堂莫小公子居然有個這樣娘們的乳名，可讓我的臉放到哪里？”

“可是……”

“沒有可是。秦兄弟應該不會外傳吧？小時候有個游方道士說在下活不過八歲，必須要取個姑娘家的乳名才能平安長大，所以家母便……哎，倒是讓秦兄笑話了。”莫菲兒搖頭晃腦的做出一副尷尬樣子，那鴇母聽完了這些才放心的開門出去。

就說嘛，她在風月場所混了幾十年，卻也從來沒有見過有姑娘來這青樓妓院的！

“莫兄客氣了，令慈真是有心人，愛子心切怎會讓人笑？在下反倒羨慕莫兄有如此疼愛自己的母親呢。”秦淵很快進入狀態，幫她將話圓了下了。同時，以往對她的看法完全都改變了。這個女子絕對不是普通人，這樣的氣度和反應能力，即使是男子中也少見。

端木靜雅已經沒有心情去管兩個人說了什么，只是在心中將這個丫頭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哪里是讓她長見識啊，明明就是在考驗她的承受能力啊！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端木靜雅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比起這莫菲兒那是差得遠呢！怎么她那哥哥不見了，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即使她并不是很聰明，但也有些明白，沒有了浩，莫菲兒或許再也不會變回那個跟自己對罵的嬌俏人兒了。

現在的莫菲兒成熟穩健，說話進退有度，同樣是笑，但卻再也不會讓人覺得可愛又純真了。

端木靜雅的心情很奇怪，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跟這莫菲兒認識的不算久，但看到她變成自己不熟悉的樣子，她卻覺得有些難過。至于原因，她也說不上來，似乎這樣的莫菲兒，并不高興一樣……端木靜雅敲敲腦袋，她為自己這樣莫名其妙的想法覺得困惑。

她的奇怪舉動惹來那兩閑談的兩人的注意，好笑的看著她類似自殘的舉動，兩人相視一笑，還是莫菲兒開口問道：

“哥哥，你又怎么了？”

雖然知道端木靜雅今年十九歲，比自己還小了一歲，但莫菲兒卻很喜歡這樣叫她，至于是不是從這個稱呼上找到某人的影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沒什么，丫頭，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屋里滿室馨香凳子上都有軟墊，坐起來很舒服，但是端木靜雅就是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她愛美人沒錯，但是絕對對女人沒有興趣啊！

是不是自己最近對她不好，她故意折騰自己呢？

端木靜雅不僅開始這樣懷疑。

莫菲兒只是笑，她懷疑的目光已經將她的想法完全表露。

“哥哥，我不是說了嗎，今天帶你來主要是為了讓你長見識的，可是我們現在什么都沒有見識到，又怎么可以走呢？”莫菲兒讓她少安毋躁，倒是秦淵笑了起來。

“莫兄所說的長見識又是什么呢？”

姑娘家到青樓長見識，這個倒是很新鮮的說法。秦淵覺得很好笑，眸中的笑意更濃了些，臉上原本讓人感覺冰冷的線條也軟化了，只是干凈的一張臉，卻讓人怎么看都很舒服。清新飄逸，便是對這個男子的概括。被他的聲音吸引的端木靜雅頓時看得呆了，哪里還顧得上莫菲兒怎么解釋？

“家兄對美人很感興趣，當然要學習下怎么樣才能博得美人歡心了，家兄不才，在下卻也怕他再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才不得已而為之啊！”莫菲兒故作為難狀，但那話卻將端木靜雅賣了個干凈。

秦淵的臉色有點怪異，似乎丸子曾經對他說過她今天有認出他教過的子。當時他沒有在意，但現在想來，她說的好想是棲鳳軒吧？

是那個棲鳳軒嗎？那……

他神色怪異的看了端木靜雅一眼，卻正好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癡迷目光，他的表情僵硬了下，禮貌性的給她一個微笑，然后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寫什么。

這三個人各有各的心事，而那吹拉彈唱的三位美人兒可就有點不是滋味了。他們嫌棄自己不夠好沒也就算了，但是像現在這樣連看都不看她算是怎么回事？到了這青樓，哪里有人真的只聽曲子的？學了這些技藝也只是讓自己的身價更高而已，平時還沒有唱兩句那些色鬼便摸上來了，吃吃喝喝倒也快活，可是今天都這么久了，他們卻是連眼神都沒有飄過來。而且今天這三位都是俊俏少年，要是跟這樣的人物春宵一度的話……

這樣想著，女子們心中的怨氣頓時消退了不少。眼神更是嬌媚了許多，柔情似水目光粘在他們身上。那姓秦的公子看起來比較成熟，另外兩位公子雖然青澀，但似乎卻還是雛，童男其實也不錯啊！

莫菲兒跟端木靜雅說了會兒話，抬頭卻見那三位姑娘的眼神炙熱不少，搞的她一頭霧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