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在想，此時討不到半點樂趣，你卻跑上門來了，我好久也沒到五星級賓館樂一樂了，俗話說得好，愿者上鉤。可老者也不知為什么，好像沒有聞到血腥味了，一看到晚輩后生仔敢與他玩殘棋，這不是來找死了嗎？

此時老者心花怒放，在這一帶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了，說那個晚輩后生，你也不打聽打聽，就盲目的撞在我的口袋里了，臭小子，我也讓你死個明白，把你的胸脯洗得白白凈凈的，潑上點白酒，再慢慢的破胸挖心，吃你的小心臟，我的寶貝！

林春雨在江湖也不是一天兩天混的人了，他知道什么叫江湖險惡，更知道老者捏咧小山羊胡的剎那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心了。好啊，今天也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讓你一點一點的不心痛的慢慢地死去再后悔。咱改注了，這盤以四千為定局，其他則算是他們壓注與我無關，你覺得這主意怎樣？

老者心花怒放，笑瞇瞇地說，好啊，就聽你的，這主意也不錯嘛。老者得意洋洋的又說，咱和小的們從來沒有玩大的呢，怕他們失財去跳樓，我可提醒提醒你喔，你別要學他們那種尋死短見，想不開就去跳樓嘍。

林春雨樂呵呵地大笑：“你看我像是那種尋死短見的人嗎，我可告訴你，我這是來做大生意買賣的人，誰死誰活還不一定，你也別給我戴綠帽子了。你說你這盤叫啥‘暴風驟雨’殘棋！”

老者的身邊就那幾個小哈嘍，也想恨不得一口把林春雨吞噬了，連骨頭也不例外的咀嚼，玩味。可他們太橫傲了，眼睛容不得沙子進去。

老者看到那幫小青年也來湊熱鬧，感到雙喜臨門，有肉吃也有湯喝。但他不知道這幫人是一伙的。一盤殘棋的壓注是四千元，其他的是這幫人的賭注，輸贏是他們的。他看了看林春雨這個晚輩后生，又抬頭瞧了瞧這幫小青年，他們全都壓在這晚輩的身上，難道不知道姜老的最辣嗎？這不是送吃的來了么，要慢火煮熟你們的心肝去。

站在老者背后的那些人，在老者的耳朵旁邊嘀咕了一陣，老者點了點頭，那眼睛里暗藏殺機，盯住林春雨和那幫人。可他們更不搭理，只顧下自己的注，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裝著什么事也沒發生似的。

第一盤殘局開始，暴風驟雨。

林春雨把墨鏡扎到前額上，而他的身旁只有丁杰一人，他拿著一瓶礦泉水。一聲不吭盯住棋盤，又盯死對方是如何下棋的。老者的那邊閑人多，嘴雜，在心理上看到這小青年是那么鎮定自若的，生怕自己的老大輸給了對方，這是一筆小數目的錢吶，四千一盤，心理戰術極為重要。老者覺得這幫人來是時候，參與賭注人越多越好，錢多是好事，高興地望著這些晚輩下注意五十元，一百元，二百元不等。

韓公子樂呵呵地笑著說：“大伯啊，你好有錢啊，千萬別把這后生晚輩玩死哦！”

老者說沒事，區區區小事，我怎么不講點仁義呢。

林春雨假裝對韓公子說，你想來玩啊，那就讓你來好了。

老者笑瞇瞇地說：“喂，后生仔，你某亂講嘢，下注就快點了，等腰三角形一下就某你的份了喔！”

韓公子假裝擺擺手說：“某事，某事，我某玩啊，不過我也下了一點點注了，一百夠某夠啊！”

林春雨拿著一瓶水嘀嘀飲完了，對老者說：“開始好嗎，現在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啊？”

“喂，這幫人下注很大，你怕不怕啊，我都好驚啊，你有不有錢兌嘢？”

“瞎說，還沒正式比賽，就氣餒了！”

“沒有，我怎能氣餒呢？殺你一個措手不及，讓大家知道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會下棋的人有很多，不過還要看一個人棋藝精不精！”

大家還是為林春雨捏把汗，不知道他會不會下棋，又聽他講得好順句一樣，怕他承受不許打擊，畢竟是殘局棋藝比賽，老者出難題，總有自己的道理。

林春雨抬著對大家笑了又笑：“你們想下幾多，全由這位老先生講就是了，你下呢，還是你的徒弟下啊？

韓公子看不懂這盤殘局的秘密在哪里。林春雨又叮囑老者，二千元封頂好不好，免得輸了耍賴就不好講話了哦。

老者不知是計，認為自己擺殘局多年，從來都沒有人贏過他自己，只自己贏得人家的錢。

“好了，廢話不亂說了，快點開始啦，我剩下二元錢還不夠買張車票回家哦。

突然間，老者感覺到對方向上無錢，敢和自己賭注大錢？盯住大眼說：“喂，你有不有錢在身上啊？”

肯定有個嘍，廢話，我唔有錢，又怎能和你比賽呢？計好了，不得悔棋，輸了就要兌現錢給大家。

老者決定跟年輕仔決戰兩局殘棋。

林春雨當著老者的面掏出一沓錢出來，又放回口袋里，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大家明白，沒有虛假。林春雨又擔心對方，又啰嗦了幾句，要老者拿出錢來讓大家目睹，看是否屬實。

老者覺得這位年輕仔啰哩啰唆，叫徒弟拿出錢讓大家見證一下。

情況屬實。

現在比賽開始，第一局：暴風驟雨。

老者又明確兩句，由你選擇任何一方，紅方先走。

林春雨裝著很大方的樣子，我要是挑選藍方，你就死定了，只能挑紅方了，我年輕氣盛，我先走了，對不住了，老先生。記住，一盤棋輸的封頂是四千元，不能太多了。你認為這樣好不好啊？如果認為低了，你來定奪吧，我無所謂，我錢有的是大把。

老者掏出一支長桿煙嘴，放上一口煙末，點燃巴嗒巴嗒抽著起來，那煙嘴里一暗一紅，青煙從鼻孔里冒了出來。林春雨假裝伸手趕走這些煙沒說：“文明點，別把煙噴給我，要是我暈了，就怪你害的，你賠得起我住院么？”

“得得得，別啰里啰唆的，快點動你的棋，待會還不知道誰輸了呢，我看賠的錢是你！”

林春雨代表：紅方；老者代表：青方。（殘局棋的走法）

紅方：炮八進七/

藍方：象5退3/

紅方：車四平五/

藍方：將5進1/

紅方：車六進四/

藍方：將5進1/

紅方：馬三進四/

藍方：將5平6/

紅方：馬四進二/

藍方：將6平5/

紅方：馬二進三/

藍方：將5平6/

紅方：馬三進五/

藍方：將6平5/

紅方：馬五退六/

藍方：象3進1/

紅方：炮二退二（勝利）。

一盤殘局需要個把鐘頭才能解決。老者邊走邊想，一直都是昂首挺胸，很清高，也很神威。現在在這一帶叫一幫小的們整天游手好閑的擺棋攤，坑騙過路行人，強行拉人賭注。

不銼一銼他們的銳氣，以為他們很神氣。現在這種傲氣勁也沒有了，那幾個在旁邊口舌之多的幫手，不敢叫老者移動一只棋子。

而對林春雨來說，一心想讓他盡快輸掉這盤棋，他們又看這幫年青下的賭注全壓在那后生仔的這邊，一算錢讓老者驚訝，個個都是瞠目結舌的。幾十雙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也看不出對方的棋藝怎樣。

老者作為藍方，步步被動，突然冒出一身冷汗，黃豆粒大的汗水從前額流了下來，暗想再不出老千，這盤棋就要輸了，可是，眼下這位青年不讓老者靠近棋子，他悄悄地對晚輩后生側目而視，細致觀察他有何反應，邊說邊伸手去動棋子，林春雨拍打對方的手說：“急什么，還沒到你走呢，這盤殘棋，你沒有機會了，認不認輸你也沒轍，你自己看看吧。

第一局殘局紅方勝出。

老人汗流滿面，手有點顫抖，說話也開始打咯咯響了，神氣也沒有了，他的那幫站在后面的狗頭軍師卻低下了頭，臉色變得很難看，呈豬肝似的。

林春雨站了起來，雙手撐腰對老者說：“你叫你的手下點錢吧！”

老者推著說：“急啥啊，走完第二局再算吧！”

“不行，不是說好了的么？怎么又想變掛了，說話不算數，咋的？”

站在旁邊的伙計，個個都是擦掌摸拳的，看贏得這么多錢，不用出力，就能有這么個好收獲了，今天運氣不錯，看來今天我們要犯桃花運了。

老者不得不按剛才的定法規矩結算第一盤輸的錢，一共輸了四千五十塊錢，痛膚之切。

林春雨又微笑：“你剛才的那些神氣呢，怎么轉眼就沒了，全泄了！我說嘛，給你十足的面子，你卻不要，一心想把我致死，有那么容易嗎？我看是你的棋藝不精吧！”他說著正站起來，丟給他一句話說：“不走了，碰到你這么個爛泥鰍！”

“喂，贏了我的錢就想溜了，不行，非得走玩第二局才能走！”

林春雨抬頭看到了那些人趕緊合圍過來，知道他們以為自己人多，不怕一個什么晚輩后生，卻不知道這里里外外共有十一人是他的同學。

林春雨故意說：“喂喂，你們想干嗎，他輸了，你們也想來玩嗎？”

老者唉聲嘆氣地說：“唉，我人老了，眼花繚亂，棋藝不精全退步了，不如你們這些晚輩后生了，我……我輸了第一局，還有第二局呢，咱們接著再來玩吧！這局要是你贏了，我……我……”

“怎么了，結巴了，你剛才不是很神氣嗎？這里有那么多人看，你不怕再輸掉第二局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