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林登，我的早餐呢？”塹壕里，一個德軍中尉大聲喊道。

“在這里，中尉，只有這個了?！币粋€下士跑了過來。

“該死的，這東西給豬都不吃！”德軍中尉用鐵叉子翻了翻混著冰渣的雞湯罐頭，不滿地說道。

“士兵們吃得東西更差勁，艾爾哈特，就別抱怨了?！弊谂赃叺囊粋€少尉一邊嚼著口中的食物，一邊說。

“卡爾，不是我說?！蹦莻€叫艾爾哈特的中尉放下叉子，“為什么陸軍部不給我們配發(fā)充足的食物、溫暖的冬裝呢？補給應該還沒那么混亂吧！”

“那是你有所不知?！笨柶D難地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盯著他說，“這一場大雪把幾乎所有的路都堵死了，這些該死的俄國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修路。”

“那我們不能幫他們修嗎，這地方遲早是我們的。”艾爾哈特叉起一塊幾乎沒有肉的雞塊，合著湯水吞了下去。

“他媽的，這東西……又冰又咸又硬，我吃的是雞湯還是石頭湯？”但剛咽下去，他就皺起眉頭盯著手里的罐頭。

坐在一旁的卡爾沒有說話，只是一點一點地咀嚼著手中泡過水的面包——同樣硬的像石頭。

“那該死的空軍呢？容克大嬸，嗯？為什么他們不把東西投下來？”艾爾哈特這次似乎很激動，他裹了裹身上不知從什么地方搞來的大衣，不滿地發(fā)著牢騷，“我從這里，都可以看見克里姆林宮的紅星，看見了嗎？[注1]卡爾，就在那，我們離它不到一百公里，但就因為這該死的后勤補給，我們就癱在了這里，癱在了這零下二十五度‘溫暖’的俄國冬天，如果我是元首，我一定會把后勤總管抓起來絞死?！?

“別抱怨了，艾爾哈特，溫斯特來了?！笨柡鋈徽酒鹕?，看著一個戴著風鏡的士兵跑了上來，對面前的少尉說：“副排長，偵查隊報告蘇聯(lián)人的陣地沒有動靜。”

“哦，干得好，吃早飯吧?！笨栒f著遞過一片被凍地干硬的面包，面前的士兵也不在乎，接過來捂在大衣里道了聲“謝謝”就跑開了。

“唉。”卡爾嘆了一口氣，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長官！”沒等卡爾回去多久，一個通訊兵就小跑了過來。

“什么事？”

“今天中午有一個空投，如果順利的話，將在十一點整投放。”

“是嗎，謝謝你。”卡爾苦笑了一下，轉(zhuǎn)過頭說道：“上一次他們也這么說，結果我親眼看見那架運輸機墜落到了我的面前。”

“那不挺好，飛機里的東西全是你的了。”艾爾哈特笑道。

“好個啥？我要那么多勛章有什么用？”卡爾不解地看著他。

……

“凱塞林元帥，我有必要問一問你前線的情況?！彪娫捓?，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是的，帝國元帥，悉聽尊便。”

“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一千八百架飛機在短短五天內(nèi)被擊落了三百架嗎？”

“帝國元帥，這是因為……”

“不不不，還沒完，凱塞林元帥，為什么在10月29日這天，即使是投入了最新式的戰(zhàn)斗機，也沒能打退蘇聯(lián)人？”

“我以為我上次已經(jīng)和您……”

“元帥先生！德國的飛機戰(zhàn)斗力處于世界第一，為什么我們在莫斯科面前，中央集團軍下轄的空軍戰(zhàn)績就一下慘不忍睹？你是否負有一定責任？”

“帝國元帥，其實是這樣的，蘇聯(lián)方面在短短半個月內(nèi)就增加了大量戰(zhàn)斗機，可我們的戰(zhàn)斗機……其實并不比對方先進多少……”

“請你不要胡言亂語了，元帥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亨克爾179戰(zhàn)斗機是德意志境內(nèi)最強大的戰(zhàn)斗機，蘇聯(lián)空軍根本不可能敵過這種戰(zhàn)斗機！”

“當然，帝國元帥，只是……他們根本不需要敵過……”

“你說什么？”

“不不不，帝國元帥，請讓我解釋。He179的性能毫無疑問是最優(yōu)秀的，但是它的續(xù)航能力太差，作戰(zhàn)半徑小，故障率高……這些都導致了……”

“這些問題正在改進，元帥！但這不是主要問題，我是說，你能不能找找你自己的問題呢？難道你一味地把問題怪在飛機上？”

“該死的，我的兩千架戰(zhàn)斗機分布在三百公里長的戰(zhàn)線上，敵人有一千五百架性能優(yōu)秀的戰(zhàn)機一齊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讓我怎么打！”凱塞林心里嘀咕著，但這些話他肯定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

“因為失去制空權，前線戰(zhàn)士們的士氣變得很低落，元帥同志！如果你一周內(nèi)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案，我將考慮你是否有能力繼續(xù)擔任這個職務。”見凱塞林沒有說話，戈林氣憤地把這些話一股腦倒給了他。

“這……”

“明白了嗎？”

“是，明白，帝國元帥。”凱塞林急忙回答。

“啪”話筒那邊只傳來一聲掛斷聲，就沒了聲音，凱塞林揉了揉眉頭，放下話筒，對門口喊道：“接第52空軍聯(lián)隊第二大隊！”

“鈴鈴鈴”很快，電話就響了起來，凱塞林毫不猶豫地接起了電話，說道：“博納格中校，是我，凱塞林，我希望你們能盡量向莫斯科靠攏，對……三天之內(nèi)，沒錯，很好，祝你好運，中校?！?

“喀喇”一聲掛斷了電話，凱塞林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不停地罵戈林瞎指揮，原本這些戰(zhàn)斗機平均分配在莫斯科前線，還能夠保持大部分的制空權，可是一集中起來，那就只能保證一小部分了，這可謂真的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可是這不是他應該考慮的，畢竟這是最高統(tǒng)帥部讓他這么干的，除了良心上有點過不去同時又為陸軍的弟兄們感到同情以外，他不會有任何損失。

不過深想一會，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決策也是有點道理的，保證局部的制空權特別是莫斯科前面的制空權，那么地面部隊或許就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一鼓作氣突破蘇軍的防線，如果莫斯科因為空軍的支援而成功奪下來了，那么他這個指揮官也有功勞。

想到這里，凱塞林反而松了口氣，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德國陸軍此時已是強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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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有資料稱德國的先遣部隊見到了克里姆林宮，但很顯然不是這一支，在這里這個人只是在發(fā)牢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