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倩的母親嫁給溫老頭的兒子一年。

就因為沒有懷上孩子。

她母親在村里被人指指點點。

溫老頭一家人也被人說閑話。

那個年代的鄉下，男人要是不傳宗接代。

那就是最大的不孝。

溫老頭又只有一個兒子。

要是溫倩的母親懷不上，那老溫家就徹底斷了香火。

溫老頭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么孽。

沒過多久，他的兒子上山砍柴，摔下了山崖。

一場慘劇發生。

溫老頭白發人送黑發人。

溫老頭從此就變了一個人。

每天喝酒，喝的爛醉如泥。

村里有好心人給溫倩的母親出主意。

讓她跑了算了。

那個女人一開始也想過要跑。

可看到溫老頭孤苦伶仃，又心生憐憫。

就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喝的爛醉如泥的溫老頭竟然推開了她的房門。

把她壓在了身下。

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

罵她是掃把星，克死了他的兒子。

失去理智的溫老頭，撕開了溫倩母親的衣服。

強迫溫倩的母親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三個月后，那個女人的肚子竟然有了反應。

她竟然懷上了。

悲劇，也從那一刻開始了。

村里人看她的眼光，徹底變了。

即便溫老頭說那是他兒子的種。

但又騙得了誰呢？

懷孕的時間，跟他兒子去世的時間。

完全對不上。

村里人嘴上不說，私下都傳開了。

那是溫老頭的孩子。

那個年代的鄉下，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個外來的女人，無依無靠。

只能默默的忍受。

那個女人告訴自己，孩子生下來，她就走。

幾個月后，孩子真的生了下來。

那個女人月子都沒坐滿。

她就跑了。

扔下了溫老頭。

也扔下了溫倩。

溫倩被溫老頭撫養成人。

溫倩也在村里人異樣的眼光下長大。

她小學都沒上完，就輟學了。

無法忍受村里人的目光。

溫倩很小就出身社會。

在大街上睡過，在天橋下過夜。

偷過包子鋪的饅頭。

搶過小孩的零食。

直到她遇到一個男人，開理發店的男人。

收留了她。

那個男人四十多歲，有家庭。

開著理發店。

還有個女兒，比她小不了幾歲。

老板娘是個腰圓腿粗，脾氣不好的中年婦女。

一開始，他們一家人對她都挺好。

溫倩以為找到了歸宿。

結果也在某一天，那個四十多歲男人。

把她按在理發店的椅子上。

撕碎了她的衣裳。

也撕碎了她的一生。

而且事后，還被他的老婆看到了。

她被趕出了理發店。

她開始流浪。

有人要她的時候，她就留下。

沒人要她的時候，她就蹲在馬路邊上。

做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就這樣，她在外浪跡了很多年。

也在她25歲那年。

溫老頭癱瘓了。

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可能是出于血脈的關系。

溫倩回到了鄉下，照顧溫老頭。

在街上開了個理發店。

那一年，她也認識了鄧樸。

那個再次給了她希望的男人。

溫倩以為，找到了真愛。

帶著鄧樸回了老家。

鄧樸看到了溫老頭的現狀。

也聽到來村里人的流言蜚語。

鄧樸逃避了。

像個懦夫一樣。

連親口說出分手的勇氣都沒有。

那一晚。

溫倩坐在校園里哭了許久。

直到我出現。

也就有了十年前，我跟她的那一晚。

……

溫倩說完，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淚痕也沒干。

她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很臟？”

我點了點頭。

確實很臟。

我現在才知道，她跟我發生關系的時候。

已經臟了。

難怪，她那么隨意。

一點都不在乎。

溫倩的經歷，確實很悲慘。

但我還是想不明白。

“這跟你作踐自己有關系嗎？你難道就不能好好做個人？”

我摸出一根煙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們是沒辦法決定出生在什么樣的家庭，但我們能決定做什么樣的人。”

溫倩忽然吼道，“你以為我不想嗎？”

“我沒文化，沒本事，我出身社會的時候才15歲。”

“你睡馬路嗎？睡過天橋嗎？你知道多無助嗎？”

“你能體會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按在椅子上，被她糟蹋時候的絕望嗎？”

“我生來就濺命一條。”

我：“……”

“秦陽，說實話。我有時候真的看不起你，每次你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批判我。你要是我，可能還不如我。”

我：“……”

“知道為什么我一直跟有錢的男人嗎？溫老頭還活著，他還沒死，在家躺著需要人照顧，要花很多錢，懂嗎？”

溫倩笑了笑，“我也窮怕了，我不想再被人拋棄。趁著我這副皮囊還有男人喜歡，多掙點錢。”

我搖了搖頭，“你真的無可救藥了。”

“是啊，我知道。我已經這樣了，也沒奢望未來會變好，破罐子破摔吧。”

聽到溫倩的話，我感覺嘴里的華子很辣。

辣的我喉嚨痛。

辣的我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我扔掉手里的華子。

“你今天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

溫倩想了想，低聲道，“想請你幫個忙，幫我照顧一下溫老頭。”

估計是怕我拒絕，溫倩又急忙補充道，“這些年存了點錢，卡在我的出租屋里，我告訴你密碼。”

“我找了村里人照顧溫老頭，每個月按時打錢就行了。”

我楞了楞，溫倩這話什么意思？

“算我求你，我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這次的事情，我肯定要坐牢，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放出來。”

我頓時就怒了。

“你既然知道要坐牢，為什么還要做？”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啊。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溫倩雙手抱著頭，痛哭流涕。

我抓住溫倩的手。

很用力的抓著。

“告訴我，誰讓你帶違禁品到公司的？只要你說出背后的人，這事跟你沒什么關系。”

雖說是溫倩把違禁品帶到了公司。

但并沒有賣給任何人。

我是不相信溫倩有本事搞到那些東西。

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而她背后的人這么做的原因無非就兩個。

要么針對我。

要么針對紅姐。

溫倩只要交代出她背后的人。

不僅她可以沒事。

我也能知道，到底是誰要搞我。

或者搞紅姐。

“我不能說，不能說，我要是說出來，他會弄死我的。”

看著溫倩發瘋的樣子。

我一拳砸在面前的審訊桌上。

怒罵道：

“你真是尼瑪個蠢女人，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