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旁敲側擊
- 本宮只想做寵后
- 鐵腕
- 3028字
- 2020-07-20 19:40:42
高容容笑道:“介甫,這書房附近,可是栽種了好些芍藥牡丹,今春,這些花兒可還是第一次綻放呢!來,我且帶你去看看吧!”高容容看著面容疲乏的王安石,有意說道。王安石聽了,苦笑道:“容容,此刻的我,哪里還有心情去看花草呢?我只是想知道,你能給個我什么職務,我從黃州回了來,賦閑在家里,可也是難受啊!”
高容容聽了,悠悠對他說道:“我知道!不過我只是叫你先放松放松,興許,這以后的活兒,你可是忙不完呢?”說著這話時,便將眼睛看著眼前的叢叢翠竹,聽著竹林里那些鳥兒的叫聲,愉悅清脆。王安石不是蠢人,他細細思量了一番,已是聽出了高容容這話里的意思。王安石看著這片靜謐的林子道:“這個地方,倒是個好去處!若是在宮里,一時心中煩了,就來到這里走著散心,消遣抒發心中的悶意,也是好的!”
王安石回頭看著她,笑道:“容容,若是我沒猜錯,這里,你一定常來!我就猜著你的性格額兒,在這宮里是勉為其難,格格不入呢!”高容容聽了,只是對著他莞爾一笑,說道:“哎……雖然在黃州反省了兩年,可在我看來,你還是當初的那個耿直的王安石啊!看來,一個人的性情,是從小就定好的了,縱然長大后,經歷了風浪,可是本心卻始終不會變的!”王安石聽了這話,忽地說道:“容容,君實也是如此么?我從黃州一路趕來,可還沒有見著他的面兒呢?聽說他的名字,已經傳到了金國去了呢!”說著這話時,他的神色頗為復雜。高容容聽了這話,只是默默看了看他,此時的王安石,也不過三十未到,雖然經歷了些許風霜,但還是精神抖擻換發。她嘆道:“介甫,可是要我怎生說呢?其實你未變,君實也未曾變,變得只是你們的心境罷了!”
王安石聽了,不禁苦笑道:“菩提亦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想,我和君實,縱然還能和平共處,可是論感情,已然是回不到從前了!我想有許多事,君實他裹挾在其中,也是身不由己的!不過,這樣算來,我和他自然又是越走越遠了!”王安石是重重嘆道。他和高容容邊敘邊走,越過了這深深的林子,前方一簇的姹紫嫣紅,便是高容容口中所說新栽的芍藥和牡丹了。
高容容只是看住花圃中的花,并不上前栽下一朵,口中說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可我卻覺得,這花兒的開開落落,都自有其美麗動人之處,若是硬生生地栽下來,可也不好!本來事物就是春開夏長秋落的!花兒開放,不是為了供人攀折,而是使人欣賞的!介甫,你說呢?”王安石心中,當然明白高容容以花喻人的用意,他沉吟說道:“容容,你這是在暗示些什么?”他想裝作不懂。
高容容聽了,只是笑著對他說道:“介甫,你聰明如此,心中怎會不懂?這與私呢,我當然希望你早些成家為好!孤身一人,在這汴京里,心中也是很苦的!再則,你重新回到了這里,你當然是想實現自己的夙愿!我想說的是,凡事都是要天時地利人和的,急也是急不來,等也是等不來!可是不管結局如何,我總希望你能善待你的所謂政敵!”王安石聽了這話,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高容容會說這些。
他在心里躊躇了許久,方說道:“容容,我雖然性情耿直,可是也不是那樣一個小人!”王安石說到此,頓了一下,又苦笑道:“容容,此時的我,是無半點官職,哪里就知道以后呢?我的主張,自是在朝堂上,得不到半點的支持!那些大臣,或許只是喜歡我的詩文,可是論到我的政治主張,恐怕人人都是避不及的!你這樣說,我倒是覺得你在打趣我呢!”
高容容聽了,只是將悵惘的眼睛,沉沉眺望著遠處,現在他眼前這個落魄憔悴的王安石,不幾年后,就要在整個大宋挑起一陣變法之風!不論褒貶,從而將青史留名。高容容仿佛自己竟是個看客一樣,對此絲毫不能起扭轉乾坤的作用。她也知道,高滔滔的這個孩子,小神宗其實極有主見,不過再過幾年,他便就要親政了,到時王安石自是他心中頭一個看重之人!
因此她只是說道:“介甫,你來了汴京,皇上自會將你好生任用!你若是心里的志向一直未變,可就要懂得忍耐的道理!”她是意味深長地說著。王安石悟出了其中的意思,只是說道:“容容,你不要忘了,此時這朝堂之上,首席宰相,可是司馬光!他的背后,自是有太皇太后的支持!況且,他還是朝中保守黨勢力的代表人物!”說到這里,王安石忍不住嘆口氣來:“我和君實,同出歐陽修一門,可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和他竟然在不同的道上,走了那么遠!”
王安石看著高容容,忍不住問道:“容容,其實……我當然也知道君實對你的情意!他這么多年……為了你,一直是孑然一身!我想,若是皇上起了不同之見,你……到時你究竟會怎么做?你的心中……也是不舍君實的罷!”王安石說著這話時,心中酸楚!既生瑜何生亮,偏偏,他們二人也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子!為了這份得不到的感情,兩人多年都是孤身一人!
高容容聽了,只是哀哀說道:“介甫,這就是我的為難之處!其實我當然不希望,你和君實一方,都受到傷害!可是我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山雨欲來風滿樓。這該來的,總是會來!太皇太后已老,這往后的天下,當然死屬于皇上一人的!他選擇重用誰,不用誰,我雖然是他的母親,可是也不能做什么!皇上的性格,固執剛強,不似我,只是像極了他的親生母親!”
王安石聽了,便道:“容容,我當然不愿意使你為難!不過……”他終于打著膽子說道:“太皇太后,難道竟沒說,有一天,會讓你出宮?皇上也大了,難道不應該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么?你為了他,為了顧全皇室,已然在這宮里呆了十余年!容容,你不是圣人,你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難道你的心中,竟不難過傷心么?這個替身,你還要做多久?”
高容容聽了他的話,只是不發一言,良久良久,她才默默對王安石說道:“介甫,這些話,我不想說出來!或許我的一輩子,就是這樣了!是以我才希望,你和君實,不要為我,無謂等待!”高容容心中又想起了司馬光來,想起了和他的繾綣一夜,臉上現出悵惘的神色來。因有了這般,她便堅定了自己的看法,為了將和介甫之間,所謂的緋聞滅盡,她認為他,該是成親的時候了。
因此,高容容便道:“介甫,聽我一言罷!既然回來了,便好生成個家罷!你本來就不善于收拾自己!這樣下去,可怎么成?”王安石聽了,剛要說話,就聽得這花圃附近,有一個太監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太監是曹后宮中的,終于在這花圃里,尋到了太后,便趕緊上前說道:“太后,太皇太后請您去一趟呢?”說著,倒是覷著眼睛,多看了王安石一眼。
王安石見此,便恭敬說道:“既然太后有事,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高容容便道:“好吧,王卿家,這從黃州回了來,也不急于忙于政事,還是先將養將養身子!這為國效力,可有的是時間!”王安石聽了,自是說道:“是,太后!”隨即便先出了這園子。
高容容看著王安石的背影,心中嘆了口氣,朝著太皇太后所在宮中走去。曹后似是心情大好,竟然拿著魚餌在池子里喂著金魚,她將魚餌散在這小池四周,看著魚兒在水中來回穿梭,倒是看得很有興致。高容容到了她身邊,不禁問道:“母后,你找我有事?”曹后知道是她,可是并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說道:“你瞧這些魚兒,吃得多開心啊!若是這人和這些魚兒一樣,給些吃的就歡騰起來,那該多好啊!什么東西可也不要爭了!”
高容容聽得這話里自是有話,可是不敢多問,只是說道:“母后似乎很開心!”曹后聽了,自是左顧而言他,她將手里的魚餌都一一散盡在池子里,將盤子放在一邊,說道:“福金帝姬倒是個有氣象的,聽說,如今已在金國懷有身孕了,似乎這金國的皇帝還很寵愛她!那金國皇帝并未立后,如今帝姬的身份很是特殊,哀家聽了,心中覺得欣慰不已啊!”高容容聽了,苦笑道:“此事我也聽說了!不過還是苦了福金帝姬!寄人籬下的,還是矮人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