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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揮袖辯論

高容容聽了這話,沉吟了片刻,方說道:“子瞻,你這番剛回了汴京,還是好好歇一歇!我先恢復你的翰林學士名號,你明日就可恢復工作了!只是……那介甫昔日所行的變法之事,還是不要……太多干預了罷!”言語之中,是充滿了復雜的無奈。蘇軾聽這話,不禁問道:“容容,這是何意?難道如今司馬光上臺后,我竟是什么話都不能說了么?若是讓我蘇子瞻不說話,不發表自己的意見,那可是比殺了我還難受呢!容容,我想你是知道我蘇子瞻的個性兒的!”高容容聽了他這話,還是告誡說道:“子瞻,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我要吩咐你小心些,不要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蘇軾不知道,他此番能夠回京,不是因為趙頊,而是她頒布的特赦令。司馬光已然得了蘇軾的信。他當然是細細看了一回,在深思熟慮之后,還是決定對蘇軾的意見,不予考慮。彼時的神宗,已經十六歲,本是個朝氣蓬勃的年紀,可卻因為變法失敗之故,終日在后宮頹廢度日。高容容見了,心中固然焦急,雖然趙頊的年紀還不是太大,不過了為了延綿子嗣,她已然在考慮是否該給皇上納妃娶后了!

文彥博一向是追隨司馬光最忠實的粉絲。不知怎地,他居然在司馬光的書房內,看到了蘇軾寫的那封在他看來,純粹就是給新黨說好話的信,是以文彥博的心中很是憤慨。這個蘇子瞻,根本就是墻頭草,兩邊倒嘛!他寫這封信,究竟是何意呢?是為了貶低舊黨,抬高一蹶不振的新黨,哼,虧他自己還是舊黨中人呢?這個蘇子瞻啊,真是不知好歹!

沒錯,蘇軾還真是不知好歹,高容容前幾日在宮中接見他時,還三番五次地告誡他,為人處事要低調謹慎,可是蘇軾當時是記在了心中,這一出宮門兒,還是忘得一干二凈的了。蘇軾在朝堂之中,當著越來越沉默寡言的趙頊,質問司馬光,為何要將那些行之有效的新法也廢除了呢?并引經據典,將自己一路的見聞,都一一說了出來。此時的趙頊聽了,雖然眼神中不時還放出些微的光彩,可更多的時間,還是坐在寶座上,低頭長嘆。

司馬光聽了蘇軾的話,只是微笑。在蘇軾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吐沫四濺地對著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講述自己對變法的看法時,卻不料竟然引發了一件事兒。本來這朝堂之上,還是有好些官員同情變法的,有些官員本身就是王安石在變法中提拔出來的,司馬光任宰相時,這些官員依舊還被用著。此時的他們,自是在汴京城中小心翼翼地做著官,生怕舊黨中人,一時閑來無事,便要來追究他們的出身!不過幸好司馬光并會理會這些。

現在他們看到蘇軾在朝中,洋洋灑灑地述說著自己觀點,這在他們看來,自是在給新法增光添彩啊!也不知是被蘇軾絕佳的口才感動了,還是本身就對變法存了好感,是以朝中好多中立之士,見蘇軾此舉是說出了他們的心頭之話,便什么都顧不得了,紛紛上前附和。趙頊見了這個陣勢,想想,還是沒有開口。可是在那些原先就從新法中脫穎而出的官員看來,這明明就是給新法說情啊!他們在后頭,彼此交換了神色,便跪在了殿前,聯名對著趙頊奏道:“皇上,臣等請求皇上將王安石也召回到朝堂之上!既然大家都看到了新法好的一面,那……可就不能用統一用亂棍打死啊!這是臣等的肺腑之言,是以還請皇上明鑒!”

趙頊聽了此言,心中還是一動,可是口中還是說道:“爾等不必激動,還是起來罷!這件事兒,朕想,司馬宰相心中有一桿秤!”趙頊心中當然想聽聽司馬光的意思。司馬光見了,只是說道:“皇上,臣的意見自是不同!臣以為,一間屋子,一個家具,只要不是大壞,修補修補還能夠使用的話,自是最好,實在是大壞了的話,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可是如今,我大宋,還沒有到了病入膏肓的時候,是以臣認為,還是實行原來的政策,將那些壞的地方修補修補,也就行了!若是將這些能夠修補的屋子家具不用,放在一邊,單單只去建好的,若是建好了能住能用,自是萬幸,可是萬一不能住不能用呢?那樣便是既耗費了錢財,還要承受風吹日曬雨淋之苦!皇上,這便是臣的見解!”

那些舊黨人士,聽了宰相司馬光這一席話,紛紛點頭附議道:“宰相大人所言極是,宰相大人說的妙啊!”唯有蘇軾聽了,還是直言相問:“宰相大人,若是那間屋子家具修建打造好了,能住能用,還比原來的屋子家具更好呢,宰相大人又以為如何?”司馬光聽了蘇軾這話,還是微笑說道:“子瞻,那樣太過冒險,而且耗費錢財!在這一段沒有屋子住沒有家具使用的日子里,可是什么意外都會發生的,比如遠在北方的金國……”司馬光已然是告誡蘇軾了。可是蘇軾還是在堅持己見,他大聲說道:“宰相大人過于保守了!難道就不能住著舊屋子,而將家具給換新的么?為什么總要聽你的,難道就因為你是宰相么?可是你也不是圣人,難道辦事兒就沒有過錯么?”司馬光聽了這話,還是告誡說道:“子瞻,不要激動,不要激動!你的意見我會考慮!但是你可曾想過,在我大宋,若是施行不同的政策,可會怎樣?到時可是會亂了方寸?”司馬光是直言相問。

文彥博在司馬光一旁,見蘇是這樣不禮貌不恭敬,心中已然是氣不過了,他大步走到蘇軾的面前,對著蘇軾說道:“蘇子瞻,你這個不可一世狂妄的家伙!宰相大人待你怎樣,難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可以這樣和宰相大人說話!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是新黨還是舊黨,你就說上一說吧!”文彥博簡直就要跳起來了。蘇軾見了他,忿忿說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我心中,對于宰相大人,當然是極為敬重的!我只是對宰相大人在地方所為的統一實行舊法政策,感到不妥,是以要說上一說,在朝堂之上,對著眾人,發表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而已!這……難道也有錯?”

文彥博大聲說道:“有錯,怎么沒錯!身為舊黨人士,卻幫著新黨那些小羅羅說話,就是有錯!”這時,那些在暗中支同情蘇軾同情變法的舊黨人士聽了,卻是上前對文彥博說道:“哎,蘇大人也說的沒錯啊!難道就不能替新黨說上幾句話?凡事都是沒有絕對的嘛!我們聽了蘇大人的話,卻覺得是言之有理呢!”他們是幫著蘇軾。文彥博是司馬光的粉絲,粉絲是不能看見偶像受欺負的,但司馬光的粉絲可不止文彥博一個,是以朝中又站出好多大臣,他們自是站在文彥博這方的立場的,他們對著那些大臣說道:“文大人說的話,就有錯嗎?你們是不是舊黨?你們也不想想,當初新黨,是怎么迫害你們的?你們難道貶在外面,苦還沒有受夠嗎?你們也不想想,是誰將你們一一調進了汴京來?哼,你們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其中一個人口中說出‘東西’二字。這可大大惹惱了那些站在蘇軾方的大臣了。

他們聽了這話,便大聲質問道:“誰是東西,誰是物件啊?不錯,宰相大人對我們是有恩!我們當然是記住心里,沒齒難忘!可是,這兩件事兒是不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論的!新法畢竟不是一無是處,我們只是實話實說嘛?難道實話實說也是有錯?”文彥博這方聽了,心中更是憤慨,其中一個大臣,原先是行伍的將軍,聽了這個,可是將他的暴性子給惹出來了,當即就在殿上,揮舞胳膊肘兒,將袖子都一一擼起,對著蘇軾這方說道:“干什么,干什么,這是要打架嗎?好啊,若是打架能爭個高低,老子我愿意奉陪各位啊!”蘇軾那方的人,也有幾個膽大的,聽了此言,當即也將衣服卷了起來,大聲說道:“打就打,誰怕誰啊?”司馬光見了,他們是越鬧越不像話了,任是再好的脾性兒,此時也是忍不住了,他大聲呵斥道:“住手!你們是怎么了?難道有話不能好好說與說與么?偏要在這里大聲喧嘩,你們眼中,可還有皇上么?”說著這話,司馬光是心痛不已。

朝堂之上,蘇軾和文彥博兩方的官吏,聽了司馬光發火了,才住了口兒,而那些出身新黨的官員聽了,更是嚇得鴉雀無聲了。是以朝堂之上,是一片寂靜。趙頊聽了,心中卻是更加悲涼,他對著文彥博和蘇軾,慢慢說道:“爾等既然喜歡辯論,那么就盡管辯著好了!反正下朝的時辰也到了,你們就慢慢辯著啊!恕朕就不奉陪你們了!”說著,趙頊也不管這些還在朝堂之上的大臣是怎么想,也不管自己昔日的恩師司馬光是怎么想的了,他老人家可好,反正就自顧自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逍遙自在地出了殿,自往后宮去了。

他這一行徑,是將還留在殿上的大臣是看得目瞪口呆。司馬光看著趙頊遠去的背影,無奈對著大臣們說道:“既然……皇上已經宣布退朝了,那么……我們也下朝罷!”說著,對著大家揮揮手兒。大臣們見了,皇上都不在了,還嚷個什么勁兒,是以都是垂頭喪氣起下了朝。蘇軾自是默默立在后面,文彥博心中還猶自氣憤不已,他看著蘇軾,說道:“蘇子瞻啊蘇子瞻,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回到汴京來的?不錯,是太后將你調了來的?可是你更要知道,若是沒有宰相大人的暗中幫襯說與平衡,你能回的來么?你啊……”說著,倒是搖頭嘆息走了。司馬光是立在另一頭,他看著眾人已是走遠,方走上前,對蘇軾說道:“子瞻,你的話,卻又對的地方,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今日朝堂之事,別放在心上!只是玩笑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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