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爍心頭一熱,橙子也不剝了,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陳芊芊。
陳芊芊被看得頭皮微微發麻:“韓爍,你這眼神,是想透露什么?”
韓爍眼睛如狼似虎的,口中語氣卻溫柔得很:“想起昨夜...情不自禁。”
陳芊芊臉上有些紅,但花垣女子,怎可落人下風?縱然是夫君,那也不能夠。
她湊近韓爍,語氣分明帶著幾分誘惑的嬌軟甜膩,卻偏偏要說:“青天白日的,你不能克制一點?”
韓爍咽了咽口水,眼光更加直接火熱:“此去玄虎城,途經威猛山,想起客棧雜貨間那一幕,總是有點...遺憾。”
陳芊芊湊得離韓爍極近,一雙眼睛水汪汪勾著他,身上馥郁的丹渺菩提香絲絲縷縷將他纏繞,勾起心底癢麻。
韓爍看得魂不守舍,心跳加快。陳芊芊借著馬車的搖晃,故意用嘴唇去撞了撞他的唇。
唇上是她剛剛吃過水果的清甜香氣,韓爍心跳得更加劇烈了,輕輕抬手想去攬住她,陳芊芊突然抽身后退,離得老遠,口中得意又揶揄:“遺憾你找白芨去啊,總歸不是我耽誤了少君的美景良宵啊?嘖嘖,芊芊心中也甚為遺憾吶。”
她一下子坐得老遠,韓爍心里空落落的,軟玉溫香就在眼前卻只能看不能吃,韓爍百爪撓心,怒道:“白芨!”
白芨的聲音立刻從外面傳來:“少君,請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梓銳壓低的竊笑聲從馬車前傳來,引得陳芊芊也大笑起來。
竟然還敢偷聽!
韓爍道:“給我罰跪!”
白芨苦兮兮的:“少君,屬下這還...這還騎著馬呢!您就饒過屬下這一回吧!”
陳芊芊笑得拍了拍坐著的木板:“白芨,你樣樣沒學你們少君,只有這撒嬌的本事,學了九成九!”
她這明顯在火上澆油,幸災樂禍,韓爍怒道:“那就馬上給我跪在馬上!”
陳芊芊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哈哈哈哈”
一掀簾子,白芨果然搖搖欲墜跪在馬上,顫顫巍巍努力維持平衡,陳芊芊笑得捂著肚子:“哈哈哈哈哈白芨,你可真他娘是個人才啊!”
進玄虎城的時候,韓爍不知道抽什么風,非要替陳芊芊牽馬,還說道:“你我夫妻二人,在花垣城如何,在玄虎城也如何,好嗎?”
陳芊芊看他高興,也就隨他去了。
玄虎城早已有大批官員等候在城門之外,看到目瞪口呆,恍在夢中:“少君竟然為少夫人牽馬?”
走到近前,所有官員俱都跪伏于地:“臣等恭迎少君回城。”
韓爍不悅地輕咳了一聲,一眾官員就噤如寒蟬,冷汗涔涔,不知道哪里觸怒了他。
白芨心領神會:“沒看見少君夫人在此嗎?”
一眾官員這才恍然大悟:“臣等恭迎少君夫人進城。”
一進城門,梓銳大喊:“玄虎城的人對我們也太熱情了!”
陳芊芊冷冷一哼:“你先看看清楚,她們熱情的是誰。”
韓爍小心肝抖了一抖,討好道:“芊芊,以前我患有心疾,沒有這樣的場面。”解釋完,深怕不夠,他撓了撓額頭,又馬上補了一句:“當然,以后也不會再有。”
陳芊芊笑了笑:“狂蜂浪蝶惹人厭煩,那就有勞夫君了,如有下次…”
韓爍連忙搖頭:“沒有下次,沒有下次。”
路上,陳芊芊發現一個地方人山人海,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原來,正在舉行一場稱頌贊揚夫君的大賽,要求文采斐然,用詞真誠,且為求公平,不署姓名。恰好馬上就要截止了。
陳芊芊很有興趣,摸了摸下巴,叫來梓銳,大筆一揮。
于是乎,陳芊芊還沒有見著公公婆婆的面之前,城主府里就已經有侍者夸贊道:“少君夫人剛進城門,就參加了您吩咐下去的比賽,奪得了魁首呢!”
玄虎城城主:“哦?”他摸了摸胡子,心中對這個媳婦稍稍滿意,面色平靜卻掩不住一直想要翹起的嘴角,輕咳了一聲穩定情緒,淡淡道:“拿來看看。”
侍者將答卷呈上,只見上面龍飛鳳舞恣意灑脫的八個大字:“韓爍在手,天下我有!”
玄虎城城主眼睛瞪得老大,問道:“不是說不能署作者姓名嗎?”
侍者道:“這個…少君夫人公正謙遜,確實沒有署她自己的名字啊!”
玄虎城城主雙手顫顫巍巍,又去看這篇文章的題目,看得一陣頭暈目眩。
魁首榜下,眾玄虎城民眾擠得水泄不通,爭相觀看。
路人甲:“這少君夫人的魁首之文果然堪配第一,真與傳聞中大不一樣啊!肯定是小人嫉妒,誹謗于她!”
路人乙:“誰說不是呢!就這一句話,就說出了我們少君英武霸氣,睥睨天下的氣勢!”
路人丙:“不止不止,還贊揚了我們少君對夫人相敬如賓,疼寵愛惜!”
魁首榜旁,兩位放榜侍官嘀嘀咕咕:“不是說文章最少需得百字嗎?”
另一個人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你沒看那題目嗎?誰還敢拿這些條條框框說事?”
兩位放榜侍官一齊抬頭看去,只見題目用更加張牙舞爪飛揚霸氣的字跡寫著:頌吾夫君玄虎城少君韓爍。
城主府內,領路的六名小侍女盛氣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梓銳是個粗心的,沒有發現,還在問道:“小姐姐,少君去哪兒了?”
其中一名小宮女盛氣凌人道:“少君去給城主、城主夫人請安了,還請姑娘在后花園與眾親眷稍做等候。”
梓銳氣道:“說誰姑娘呢?這是花垣城三公主?”
那宮女翻了個白眼:“三公主?這是玄虎城。”
陳芊芊輕輕笑了一下。
她身后幾十名暗衛瞬間抽刀,整齊劃一的兵戈之聲嚇得小宮女們一下子出了冷汗,腿軟在地上。
陳芊芊走近一步,居高臨下看著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們。
她身后,是雪白光亮的利刃,是全身黑衣的暗衛。
她揚了揚嘴角:“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