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您這是做什么?”
一個小廚遠遠看見梧罹在擺弄食材廚具。他跑進來,梧罹黃色的衣服已經沾上油漬,手上還在擺弄那些盤碟。
“哎喲三皇子,這種事您交給我們這些下階神便好了。”
那個小廚慌慌忙忙要拿來梧罹手上得碟子。
“本皇子要親自來,塵兒重傷才醒,我要親自為她下廚做些東西,你不必理會我。”
梧罹笑著看那小廚,只見那小廚滿臉惶恐,盡管梧罹如此說了,他也不敢離開半步,只拘謹地站在那里。此時他們并不知曉,天帝經過這里恰巧看到這一切。天帝疼愛這小兒子梧罹,兒子與若塵關系不一般,竟親自下廚,天帝欣慰地嘴角微揚便離去了。
“梧罹三皇子。您又來了,自從我們天神重傷您真是日日都來。”
水月為自家天神有這么一個對她用心的人而高興。梧罹笑著進了若塵的內殿,若塵看見梧罹手里又提了許多美食,起身道。
“你又來了,天天來我這兒,不會耽誤你那些正事嗎?”
梧罹將那些碗盤端到若塵跟前。
“除了你,我能有什么正事。看我親自做的菜,全是照了人間你愛吃的,嘗嘗可還歡喜?”
若塵睜大眼睛,看著溫柔的梧罹。
“這又是你親自做的?”
只見梧罹夾了菜送到若塵嘴邊,若塵一口吃下,梧罹期待地看著若塵。
“好吃!很好吃啊!跟我在人間吃的幾乎是一個味道了!”
梧罹很是欣慰,又遞給若塵一勺湯。若塵看著面前溫柔的梧罹,大戰上那么兇狠暴戾的樣子不應與他扯上關系。二人用完那些美食,若塵很是滿足,安逸得很。梧罹收著碗碟,看向了若塵房里掛著的畫像。
“塵兒,這幅丹青,一直懸于你房內,雖這畫的是你,可這身衣裙不像是神界服飾。”
梧罹站在丹青面前,眼中有說不出的神情。
“這是高云畫的,他離世那天給我的。”
“你先前愛過那凡人,所以將這丹青掛在房中,將九寒宮變成那人間王府的模樣。”
梧罹說著轉過身。
“但只要你現在眼里只有我便好。”
若塵眉頭微皺,似是不解他為何會這樣說。
“我與高云?怎么會,若是我與他相愛……那……那總之不是。”
“果然你不敢承認。”
若塵聽后似是有些著急了。
“我......”
“好了塵兒。往事已去,但現在你眼中的只是我,對吧?”
若塵被梧罹打斷,梧罹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梧罹你到底是何意啊?你想說什么?”
梧罹輕輕說著。
“莫望。”
若塵不敢相信自己此時聽到了這個突兀的名字。
“你說什么?”
“且不說你與莫望消失一天一夜,那莫望的坐騎白虎也對你也甚是關心,你那天蘇醒第一個問的雖然戰況傷亡,但其實不就是想知道莫望的情況嗎?”
若塵眼中充滿疑惑,此時的梧罹為什么這么陌生。雖說他所言皆是事實,可莫望與她相識甚久,自己關心他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吧。她看了看桌上的空碗碟,努力平息心中怒氣。
“我待你沒有絲毫虛假情誼,我與莫望的確有交情,但他是我的摯友。”
梧罹背過去的臉上面無表情,許久他才轉過身來,走到若塵床邊握住她的手,笑著說。
“塵兒,自大哥婚宴我與你初識,我就對你念念不忘,我很愛你。”
若塵看梧罹此時握著自己的手,卻感覺到一絲不自在,或許是太生氣的緣故,既然梧罹這么說了,她也就沒有再糾結下去。
“天帝到!”
只聽外頭宮女通傳天帝竟來了,若塵與梧罹紛紛起身。
“若塵啊,你身子可好些了?聽梧罹說,此次是你與那魔尊苦苦糾纏,那魔尊才重傷撤退的啊!功不可沒啊,你父親母親該為你驕傲啊!”
若塵聽了,看看梧罹,想來他是怕自己在天帝面前不好交代才這樣說的。
“天帝,若塵身子已大好,此次大戰,我也只是做了分內之事,沒什么功勞。”
天帝笑著,看見梧罹的手始終握著若塵的手。
“若塵啊,聽聞這段時間一直是梧罹在照顧你。我記著先前梧罹請戰,你也是主動要求同去的。”
若塵愣住,面色微紅。
“當年你與云幽的父親母親皆受我牽連而去,只留下你與云幽,我想讓你們享有跟皇室一樣的尊貴,可惜云幽他竟為了一個妖類......”
若塵聽到這里,神情似是悲傷,想要為云幽辯解。
“云幽與九鹿是真心......”
若塵沒說完就被梧罹拽了一下,這才沒說下去。
“如今,我神界只有若塵你一個天神,梧罹,我有意賜婚你二人。”
若塵跟梧罹都愣在那里,梧罹半天才緩過神笑著說道。
“父親!我愿意!謝父親!”
梧罹顯然是激動不已,可是若塵卻并沒有想象中欣喜,梧罹拉了拉若塵,若塵看向興奮的梧罹,許久才道。
“謝天帝。”
天帝滿意地看了看兩人,定了下月舉行大婚,便離去了,梧罹馬上緊緊抱住若塵。
“太好了塵兒。”
“嗯。”
很快梧罹三皇子與若塵天神即將大婚的消息就傳遍了三界,不少人說著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有不少人又說著若塵與梧罹成婚,莫望當如何。在魔界,更是有不少人煽風點火覺得魔尊憋屈。自莫望那次獨闖神界已過去近半月,傷大多已痊愈,若塵將大婚的消息他應是知曉了。
“要我去找她嗎?”
白虎問道。莫望正在修煉并未言語。
“你明明放不下,當日你重傷未愈,都獨闖天界要去見她,如今她要大婚了!你為何還不向她表明心意!”
莫望依舊不語。白虎心里氣憤,怒吼一聲跑遠了。這日若塵站在荷花池中,看著池中的魚兒發呆。她拿出莫望送的那個珠子,施法再次看珠子中的煙花綻放,腦海中突然浮現莫望的臉,她心里頓時酸澀,若塵收起珠子。
“水月。我想出去轉轉,若是梧罹來找我,你就說我……說我帶白澤去游玩半日,讓他先回去。”
若塵說罷就喚白澤出來離去了。若塵去了云幽凡間的住處,她進了屋里,拂了桌椅上的灰塵。
“云幽,我今日來告訴你,我要大婚了。”
若塵平靜地說著,她感受著屋內的云幽的氣息,皺起眉頭。
“可為什么,我并沒有很激動,你與九鹿當時決定廝守終生時,是跟梧罹一樣激動嗎?你說我不懂情愛,我現在真的迷惑了。”
若塵無奈笑著陷入沉靜。
“我覺得自己愛著梧罹,可為何我一想到自己要成婚……自那次無境海洞穴一別,就再沒見過莫望和白虎了,不知他傷勢怎樣了。”
若塵緩緩向屋外的街道上走去,她走得很慢,看著人間的街市還是能讓她有安心的感覺。不知不覺,她走到了原來的寧安王府,自高云離去,她就再沒有來過這里。若塵抬頭,看著那“寧安王府”的匾已經舊的不行。
“姑娘,你看著很像我以前服侍過的一位姑娘,不過你不可能是她,已經過去六十年了。”
若塵看著旁邊這位老者,總覺得熟悉,文松?他不是已經死于劍下?那位老者頭發花白,看著曾經的寧安王府。
“這里曾經的主人寧安王被人殺害,那位姑娘也不知所蹤,估計也隨著去了吧,我早該隨王爺一起去的,不知為何卻還留了一口氣。呵呵,后來這府邸也被視為不祥,再也沒有人住進來了。”
若塵看著眼前之人眼眶已經濕潤了,越看越覺得他就是文松。
“爺爺!爺爺!您怎么又跑到這兒來了!跟您說這里不吉利的。”
一位小少年跑過來,攙住那位老者走開了。若塵看著那個老者的背影,想起人間那段日子恍如昨日。她緩緩走進去,這里已經是一副破敗模樣,不奇怪別人說這里是兇宅。她先去了高云先前的房間,全是灰塵與蜘蛛網,她看著難受,便施法將這里還原成原來的模樣,仿佛高云一會兒就會從房中走出來。若塵看著高云先前的書案,上面擺了他寫的詩,她笑著撫摸那些紙張,感受高云的氣息。若塵又往府內走去,她去了荷花池,這個池子已經是個干涸的坑了。
“高云,我現在心里很亂。”
說著若塵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若塵站了許久才離開荷花池,她走到自己之前在王府住的庭院,這里的亭子還在,杏樹已經枯萎了。若塵走近撫摸那樹和那亭子,此時下起了微微小雨。
“微雨還是微雨,杏花和人,卻已不再。”
她轉而走進那個房間內,這里的陳設還沒有變,若塵心里無限懷念,應該再也沒有人會從大街上,縱馬把她帶回家了吧。想到這里,她突然聽到院外似是有動靜,這氣息熟悉,她小心翼翼,慢慢轉過身去,看到了一個身影,兩人看著對方愣住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