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
看著小溪眼角不斷滲出淚水,卞玉澤的心底也是一酸,眼睛也濕潤起來,先前準備好的話語都拋到了九霄云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兩人淚眼相對的樣子,勤勤也有些明白,悄悄的走開,帶上房門,把這個世界留給他們二人。
“玉澤……”
知道再也掩飾不下去了,小溪緩緩的睜開眼睛,澀澀的開口,還未說完,眼淚已經像自來水一般“嘩嘩嘩……”的落下來。
“你沒事吧!”
卞玉澤擔心的問道,暗自責怪自己剛剛的魯莽。
“我沒事。”
抬手兩下很利索的摸干眼淚,小溪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來,縮到沙發的角落里。目光閃爍著,盯著自己的腳邊,心臟卻跳動的厲害,一鼓一鼓的,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沒事就好。”
看著小溪兩臂環著雙腿,迫不及待的就離開自己的視線,卞玉澤心里有些苦澀,要是以前,看到自己來了,小溪總是象個孩子似的,雙手掉在自己的脖子上撒嬌,每次都是刁伯伯呵斥了幾遍,才不情不愿的放開,現在卻仿佛是陌生人……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著,千言萬語,不知道,從那句開始問起。
“這些年你還好嗎?”
不自覺的拉拉身上的衣服,小溪輕聲的問道,說完,又不覺得扯動嘴角苦笑,多么俗氣的對白,事實上,對卞玉澤這幾年的消息,自己都有意無意的收集著,知道他去了英國,念了最喜歡的工商管理,現在畢業了,回來是為了繼承卞家的財產,甚至還知道,白小荷是卞家預訂的孫媳婦兒。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卞玉澤未來的妻子……
“上次,是你嗎?”
眼睛盯著小溪身上那件熟悉的襯衣,卞玉澤輕輕的問道。一股濃濃的蘋果汁的味道涌過來,心里頓時如同五味雜陳,什么滋味都有,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沒有認出小溪來……
小溪一怔,真是最難回答的問題,沉凝了半天,方才,解下身上的衣服,遞過去,笑笑,眼睛卻看著別處。
“本來準備還給你,一直沒有機會。”
否認,未免太過矯情,自己已經二十七歲了,不如瀟灑一點,何必給他多添麻煩呢,當初的一切,不都是上天注定了的嗎?
“是你,對不對?”
卞玉澤一下子激動起來,猛地靠過去,兩手掐住小溪的胳膊,大聲的追問道,明明知道是句廢話,可是就是想聽到她親口說出來。
“放開,放開我,痛……”
用力的掙脫卞玉澤的禁錮,小溪扭過頭去,不愿對上那雙夢里多次出現過的眼神。沒想到,他,還是在意的。
“明明是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抿起薄薄的嘴唇,卞玉澤低聲說道,近乎喃喃自語。看上去,似乎突然頹廢了許多。
“只不過多喝了點酒罷了,不需要……”
小溪有些不忍,終于還是開口,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學生,有些不知所措的對著卞玉澤。
“多喝了點酒?難道你的貞操就這么低廉,一點酒就可以揮霍掉。”
卞玉澤眸光一閃,想著自己一夜未眠,小溪卻說的輕輕巧巧,心里一股熊熊大火“噌……”的竄了上來,猛地抬眼,逼視著小溪。說話的聲音也不免提高了許多。
“你……”
小溪心里一驚,詫異的抬頭,待看清楚卞玉澤眼底的鄙夷,心底不禁涌出了一股苦澀的味道,連舌尖都似乎感覺到了它的濃烈,鼻子堵堵的,難以呼吸。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游戲規則,你又何必……”
深吸一口氣,小溪盡量聲音平和的說道,說道一半,卻也忍不住語塞。
“何必怎么樣?”
眉毛一挑,卞玉澤賭氣似的問道,為什么還是這樣,明明不是瀟灑的人,卻要對這自己強作瀟灑,難道自己就不是可以信任的人么?
“何必糾纏不清呢?”
看著卞玉澤咄咄逼人的氣勢,小溪心里不免懊惱,又有些委屈,幾乎是沖口而出。
“你說我糾纏不清。”
卞玉澤臉色陡變,一瞬間,陰沉的可怕,原來,確實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五年了,自己想了五年,找了五年,最后換來一個“糾纏不清”。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心下也知道自己的話重了,可是就是沒有辦法再面對他,五年了,罷了,既然,說都說出口了,那就徹底斷了吧,一開始就是錯誤,再繼續,只能令彼此在痛苦的漩渦里更加痛苦罷了。
“我偏不走。”
倔強的頂回去,卞玉澤一臉暴躁的看著小溪,兩只眼睛瞪的鼓鼓的。
“你……”
小溪哽住,心里不禁酸酸的,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他還是像以前那般孩子氣,總是喜歡和自己唱反調,可是,定定神,終于還是看清,眼前的卞玉澤,已經是個高不可攀的男人了,再也不是自己屁顛屁顛從小跟著的那個男人了……
“我要對你負責。”
看著小溪恍惚的眼神,卞玉澤的口氣不禁軟下去,兩手輕輕摟著小溪的胳膊,輕聲說道,語氣確實沒有商量的霸道與堅定。
“我不要你負責。”
猛的甩開卞玉澤的雙手,小溪別過頭去,眼淚卻不爭氣的留下來,原來,是自己想多了,他不過是要為那晚的事情負責而已,那他來找她?小溪看看門,突然領悟了,原來,他找的是那晚一夜情的夜店女郎,而根本就不是刁小溪……
嘴角泛起一陣苦笑,小溪有些哽咽的說道。
“你走吧,我不要你負責,大家都是……”
“都是成年人,對不對?”
接過小溪的話,卞玉澤幾乎是大吼出來,一把拉過小溪,強迫的逼視著那雙淚眼。
“那你告訴我,有這樣的幼稚的成年人嗎?結婚的時候,隨便就跑掉,上床了,天亮就溜掉,見面了,又說不認識了……”
把心里所有的不滿都吼了出來,似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量,說完,卞玉澤都有些氣喘,雙手卻還是固執的拉著小溪,逼著小溪看著他,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