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落石未出
- 蜀山之戰(zhàn)
- 洊水狂生
- 18491字
- 2020-08-03 18:47:56
卻說蕭青子與余飛過招,漸覺不支。暗忖著不知如何向梁儀天復(fù)命,如果敗給余飛,則把各大門派的人全部放走,這無疑等于把命子都丟了。余飛痛恨蕭青子,巴不得立即殺了蕭青子,出手越來越狠。這開山排水神功與別的武功不同,只要學(xué)得透徹,武功的威力會越來越大,并且遇強則強。蕭青子為木棉教殺手頭目,深得梁儀天器重,武功自然不弱。刀、劍、拳、掌、輕功等無不精湛,卻遇上個遇強則強的開山排水神功,武功越好,反而越容易敗。一把普通的紙做折扇在蕭青子手里可以變成一件比刀劍還在厲害的武器,能擋刀劍,戳銅墻鐵壁如同戳紙。與余飛交手約二十多招后,漸漸處于下風(fēng)。
余飛冷笑幾聲:“蕭青子,平時你總是趾高氣揚的樣子,今天要讓你死在我的掌下!”掌風(fēng)倏時猛起,一掌壓向蕭青子的右手,一掌以更大的功力拍下蕭青子的頭頂。
蕭青子身子忙往后倒,緊接著往后一滑,雙手盡力擋上,并借余飛掌勁身子往后一飄,總算避過余飛一掌。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對余飛道:“公子神功蓋世,青子佩服之至。”
余飛冷笑一聲,道:“你少恭維我,我不會吃你這一套的??凑?!”余飛一個轉(zhuǎn)身,真氣聚于雙掌之上,再次向蕭青子拍出。蕭青子急忙一躍,來個鴿子翻身,折扇反手朝余飛的天靈蓋打來。余飛竟也不避開,雙掌動足真氣往上一拍。那蕭青子料不及余飛會如此,由于身在半空中不能一下子轉(zhuǎn)身,便加大功力,連人帶折扇同時往下壓。
眾人大吃一驚,都以為憑余飛的武功怎么可能避不開蕭青子的折扇呢?蕭青子憑借從上往下的沖力,再加上蕭青子本人的功力,這樣壓下來余飛豈不是非死即傷了?柳露瑩不禁叫道:“余哥哥小心!”
但聽到“啪啪”兩聲,蕭青子身子被拍出三丈多遠(yuǎn),人沒站穩(wěn),連連后退約十來步才站穩(wěn),地上被蕭青子雙腳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余飛則雙腳依然站在原地不動,神態(tài)自若,輕輕收掌,冷眼看著蕭青子,道:“你的武功也不會沒有半點進展吧?”
眾人虛驚一場。
蕭青子呵呵笑道:“公子好功力。公子修煉的開山排水神功果然大有收獲呀,青子佩服。如此下去,公子恐怕很快就變得天下無敵了?只是公子說要取青子性命,目前怕未必可以吧?”
余飛道:“是未必不可以。再接掌吧!”
蕭青子喝?。骸奥?。公子,其實勝負(fù)早已分曉,青子不可能是開山排水神功的敵手。再打下去,只怕會傷和氣。青子還想與公子做個朋友呢?!?
余飛道:“不打可以,你馬上離開蓮花山?!?
蕭青子停了停,道:“青子說過的話當(dāng)然要算數(shù)。但公子還沒有答應(yīng)與青子做個朋友呢?!?
余飛冷道:“做朋友,我看是有點難了?!?
蕭青子問道:“青子覺得不難。我們在大家面前是敵人,但私下絕對可以做朋友的。比如說喝點酒,下一兩局棋,或者品茶,暢談江湖,有何不可?”
余飛道:“你殺人太多,有誰愿意與你做朋友呢?”
蕭青子道:“殺人多少與做朋友沒有關(guān)聯(lián),公子何必混為一談呢?!?
那邊巫毒叫道:“蕭青子,你要與余公子做朋友,做夢去吧。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公子又是什么人。公子與木棉教有血海深仇,怎么能與木棉教人做朋友呢?”
蕭青子并不理會巫毒,對余飛道:“公子,這各大門派人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了。公子如果不答應(yīng)與青子做個朋友,那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
余飛一時不知如何。黃石居士道:“公子,別相信蕭青子的鬼話了,這里哪有這么多的火藥,我就不相信他真的可以把整個蓮花山炸為平地!”
蕭青子冷道:“公子,別人怎么說是別人的事,你看呢?”
余飛想了想,道:“你走吧,不走休怪我不客氣了。”
蕭青子慢慢道:“公子,你要知道,青子這一走,副教主一定會殺了青子的。但若能夠有公子這樣的朋友,青子雖死亦無憾的?!?
余飛道:“你還不知道我爹爹是死在木棉教人的手上嗎?”
蕭青子道:“木棉教是木棉教,我蕭青子是蕭青子。蕭青子是木棉教人,木棉教卻不是蕭青子的。蕭青子做的事未必是木棉教所做的事,木棉教所做的也未必是蕭青子所做的。公子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嗎?”
余飛笑道:“就憑你這幾句話,你一回去梁儀天就可以要你的人頭了?!?
蕭青子道:“這些青子都不在乎。”
余飛一愣,問道:“你當(dāng)真不怕?”
蕭青子苦笑道:“青子活在這個世上,命早已是副教主的了。這人頭是副教主暫時放在青子的頸上的,取回來也是自然的事。公子,青子是十分有誠意的,請你相信青子的誠意。”
余飛想不到蕭青子只為了與自己做個名義上的朋友,連性命都不要。想了想,便道:“蕭青子,你不會與你做朋友的。你走吧,日后我們一定可以好好地喝上兩杯的?!?
這時蕭青子臉上馬上露出喜悅之色,道:“那青子一定備好美酒等公子。告辭!”說時轉(zhuǎn)身便走。一旁的蕭鈴子焦慮道:“大哥,這萬萬不可呀,副教主一定會殺了你的?!?
蕭青子輕輕拍拍蕭鈴子的肩,深沉道:“鈴子,大哥的命是副教主的,早點給他與晚點給他又有什么區(qū)別呢。這么多年了,這些大哥早已不在乎了。”
章云道:“蕭大哥,鈴子說得對。我們不能失去你呀?!?
蕭青子輕輕一笑,道:“你們的好意我領(lǐng)了。身為江湖中人,尤其是木棉教人,越是怕死越是死得快。鈴子,云遠(yuǎn),有些事我們必須得看透。成與敗,生與死,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是過眼云煙。我們活著,不見得重要,死了,不會有人惦記我們。我們也沒有朋友,只有敵人。我們也不能有情,只有仇恨。別人有一條命,是有血有肉的,而我們只有軀殼而已。這次的任務(wù),我們恐怕不能完成了?!?
章云遠(yuǎn)道:“可是這下明明可以把各大門派的人一舉滅掉了呀。”
蕭青子笑道:“依我們的武功,你認(rèn)為真的可以在這里一舉滅了這里所有的人嗎?”
章云遠(yuǎn)不解地看著蕭青子。蕭青子微笑道:“我們走吧,一切由我承擔(dān)?!闭x開時,卻聽到柳無雙叫道:“蕭總堂主,把我?guī)ё摺!?
蕭青子看了看柳無雙,冷道:“柳堂主,我來之前副教主對我說了,從今天起,你可以自由了,還要跟我回去木棉教干什么呢?好好侍候你家大小姐吧?!闭f完大步離去。沒等柳無雙叫上幾聲,蕭青子便帶著所有木棉教人消失在蓮花山上了。
余飛靜靜地站著,一直想不透蕭青子為什么這樣做。就算不能把全部人炸死,起碼也會讓各大門派的人元氣大傷。誰知道就這樣走了,讓人捉摸不定。白塵道人、上官平、代智大師、昆侖子等皆不明白。還是巫毒叫道:“呔!他蕭青子莫不是怕了余公子的開山排水神功,要不然怎么會走了呢?!苯又鴮α鵁o雙道:“哎呀,我的孟老板呀,你花了這么多的銀兩,就這樣化為烏有,你心痛了吧?”
代智大師道:“阿彌陀佛!武林又避過一場生死浩劫?!?
白塵道人緩緩道:“蕭青子雖然陰險毒辣,這次卻放過我們,對武林總算有義。”
上官平嘆道:“聽蕭青子說的那些話,他作為一個木棉教還真不易呀。這次他走了,梁儀天還會放過他嗎?他明明知道自己回去梁儀天一定不會輕饒他的,但還是這樣做了。真令人費解啊?!?
林月燕道:“記得李大俠初到中堂便敗給蕭青子時,蕭青子卻在晚上來找李大俠喝酒了。目的也只是想要與李大俠做個朋友?!保ǎ保?
代智大師道:“江湖無常,人心難測。是敵是友,向來難分。蕭青子不失為一個人物,武功智慧不在他人之下,無奈卻是邪教中人。實在可惜啊。”
黃石居士道:“大師此言極是。不知像蕭青子此人,可否皈依佛門,再度造化呢?”
代智大師道:“萬物皆可超度。佛門清靜地,能容人空物。善惡在于一念之間……”
黃石居士笑著打斷代智大師的話,道:“大師,在下斗膽說句,佛不是一切。佛只能超度,要不然江湖何來這么多血腥?!?
不智大師道:“居士,佛非萬能,佛也無奈也?!?
黃石居士笑道:“看來,你們做和尚也不容易啊。今日之事,若楓先前知道,委托在下過來。這山有火藥,但若楓已事先毀了,卻沒聽說還有火藥埋在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看來這蕭青子可能早已知道若楓會這樣做,便又暗中另埋火藥,連柳無雙也不知情。蕭青子此人雖然狡詐,卻講信義。之前若楓有向我提及,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諸位,事情已解決,在下也該回羅浮山去教書了。江湖之事,在下不懂。正在就此別過!”說時正要走,林月燕卻把他攔?。骸安辉S走!”
黃石居士愕然問道:“姑娘為何不讓在下走?”
林月燕叫道:“你得告訴我李若楓現(xiàn)在在哪里,不然就別想走!”
黃石居士輕輕一笑,道:“若楓來去不定,不光在下,就連白道長也未必知道。恕在下無可奉告。姑娘要找若楓,自己找吧?!闭f完又要走,林月燕大聲道:“如果不告訴我,休想離開這里!”
黃石居士還是微笑著,道:“姑娘莫非要與在下動手了?”
林月燕道:“不是我要動手,是你要我動手?!?
黃石居士哈哈笑道:“在下要走,不管如何都要走。若楓現(xiàn)在何處,在下實在不知。還請姑娘讓路吧?!?
“不行!”林月燕一臉嚴(yán)肅。
黃石居士輕輕道:“那,在下只好得罪了?!闭f時輕輕一掌拍出。頓時一股強大的掌勁壓向林月燕。林月燕也不避,也跟著一掌。林月燕的是上陰太乙功,功力非凡。這一掌她用足全力。因為她知道黃石居士武功高深莫測,這一掌不可能會傷得了他。哪知黃石居士中途收掌,身子卻借林月燕的掌勁輕輕一飄,竟飄出與林月燕相隔五六丈余之地。林月燕正要再次出手,黃石居士哈哈笑道:“姑娘,你追我不上的。請問找若楓所為何事?”
林月燕氣道:“你就會耍一些詭計。找他有什么事與你何干!”
黃石居士微笑道:“如果你不說,那在下告辭了!”
“哎哎哎!你先別走,我沒說完呢!”
黃石居士轉(zhuǎn)身道:“姑娘又不肯說,又不給在下走,這是為何呀?”
林月燕支支吾吾道:“我……他一直不見,氣死我了。我要找到他,罵他……”
“姑娘何故要罵他?”
“他是個沒良心的!居然不理我!”
黃石居士慢慢問道:“他,怎么不理你了?沒良心?”
林月燕咬牙道:“他沒良心唄!”
黃石居士想了想,便笑道:“莫不是姑娘在想他了?”
林月燕道:“我想他干什么了?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黃石居士心里明白幾分,端的是林月燕對李若楓有好感了,心里暗暗發(fā)笑,道:“既然他不是姑娘的什么人,那姑娘干嗎要罵他沒良心了?!?
林月燕氣道:“是他叫我來中堂的,還叫我們怎么做怎么做的,他卻連個影子都看不見。每次來了,就是一張紙條說什么什么的,沒說上一句話就走!”
林月燕話剛落,在場人嘩啦啦的叫起來,原來李若楓找過林月燕。這事在中堂的武林人卻一無所知。
那巫毒第一個走上來問道:“喂,小姑娘,我的若楓兄弟一直與你有聯(lián)系,你怎么不與我們說來?我倒要問你他到底在哪里呢?!?
陸飛跟著叫道:“你是不是把我們的若楓兄弟給藏起來了?快快說來!”
那武當(dāng)派的楊三刀與其他弟子都涌上來,紛紛問道:
“原來你知道我們大師兄在哪里,林姑娘,請你告訴我們吧,我們正在找他呢!”
“我們大師兄最近情況怎么樣了?師父他老人家非常掛念,姑娘你就告訴我們吧!”
“上次聽說我們大師兄被修羅女刺傷了,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林月燕一下子被武當(dāng)派的人圍住來問,弄得她心浮氣躁,大聲叫道:“我不知道!我知道還要問那黃石居士干什么了!你們都給我走開!”
這一叫,倒是把武當(dāng)?shù)娜私凶×?。林月燕正要尋找黃石居士再問個清楚,一看,哪里還有黃石居士的影子。那黃石居士早已在武當(dāng)?shù)茏訃衷卵鄷r走了,氣得林月燕直跺腳,氣道:“瞧你們,知道的人都跑了,還問我干什么!我還在找他呢,你們居然還要問我!”
楊三刀等武當(dāng)?shù)茏右娏衷卵嘁鷼饬?,方才走開。
林氣得幾乎要哭起來,正在這時,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姑娘,你要找若楓,那最好就是在羅浮山等他,說不定他下次還會來找我。”
林月燕大聲叫道:“黃石居士,你快給我回來!給我回來!”那黃石居士早已銷聲匿跡了。林月燕一臉茫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一種強烈的要見李若楓的念頭。每次看到余飛與柳露瑩二人卿卿我我時,她心里有一種莫明其妙的感覺,就是想見一見李若楓?,F(xiàn)在連黃石居士也不告訴她李若楓到底在哪里,她自然十分生氣,把嘴巴翹得老高的,心里一直在罵著李若楓。
余飛與柳露瑩二人知道林月燕在想什么,只好慢慢走上去。柳露瑩輕輕道:“妹妹,李大哥哥不肯現(xiàn)身,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也別氣了?!?
林月燕不高興道:“他不是說他會來嗎,結(jié)果叫個什么黃石居士的臭教書匠來了……”
柳露瑩微微一笑,道:“下次你不如就到羅浮山找一找,或許真的能碰上他呢?!?
“他與黃石居士是一伙的,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找不到他。我才不去呢。他來就來,不來也好,鬼才想見他!”
昆侖子與魯凡、白非知道李若楓在暗中安排一切,卻不知是教余飛三人如何如何做,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也許這是李若楓考慮到如果是與魯凡等人碰頭時,太容易被人發(fā)覺發(fā)。而余飛三人則不會有太多的人注意到。目前,他們也不知道李若楓到底在哪里,木棉教人多,到底還是有點擔(dān)心。
****
卻說那柳無雙一臉絕望。蕭青子之話已告訴他,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在柳家莊潛伏多年,得以毀了柳家莊。在中堂隱匿十多年,卻無法為木棉教做什么事。梁儀天不殺他,已經(jīng)是寬待他了。想到這時,心里一下子冷了,喃喃道:“我可以自由了,我可以自由了……”
巫毒非常得意,取笑道:“這不是很好嗎?”
柳無雙雙目木然,苦笑道:“木棉教人可以自由嗎?只是死人才會自由。
陸飛叫道:“哎呀呀,原來這樣,怪不得孟老板變成這個樣子了。其實你做這個嶺南第一樓有什么不好?生意火爆,客似云來,天天有大把大把的銀兩收入,那多好呀!”
柳無雙一瞪眼,道:“你們不是個個都想我死嗎?你們這回高興了吧?其實死有何足懼哉?嘿嘿,我柳無雙早在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柳露瑩上前道:“要是你真的在十年前死了,我到陰間也要把你找回來!”(2)
柳無雙苦笑一下,道:“大小姐,剛才我壓根沒想過要避開你的劍。我只求一死,只是不明白大小姐為什么不在剛才成全我。”
柳露瑩不明白柳無雙為何無還手之意,冷道:“你為什么不還手?”
柳無雙長嘆一聲,道:“我欠柳家太多,大小姐這兩劍遠(yuǎn)遠(yuǎn)不能讓我抵償。如果大小姐覺得我死得太容易了,那你可以將我凌遲,讓我在痛苦中死去。只希望我柳無雙這一死可以到陰間向莊主作個交待?!?
提到柳楊,悲憤一下子涌上柳露瑩的心頭來,冷冷道:“我一家?guī)资谌司瓦@么死了,你以為就憑你一條狗命就可以向我爹爹交待了么?你死十次也不夠!”
柳無雙低下頭來,懺悔道:“大小姐說得是。今天我就在這里,任憑大小姐處置?!?
這時有人叫道:“柳姑娘,馬上殺了他!這種人死有余辜!何必手軟!”
也有人叫道:“就這么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許多人叫道:“不錯!不能太便宜了他!”
韓虎道:“像柳無雙這樣的人,應(yīng)該讓他慢慢地死去,讓他也知道死的滋味。柳家?guī)资谌司瓦@么被殺了,柳無雙理應(yīng)千刀萬剮!”
柳露瑩不作聲,雙眼一陣茫然。不知如何,這時她覺得殺了柳無雙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之前巴不得將柳無雙碎尸萬段,但殺了柳無雙之后呢?現(xiàn)在的柳無雙已經(jīng)被木棉教拋棄了,根本就無法生存了。
柳無雙凄然道:“大小姐,求你動手吧!”
柳露瑩不出聲。余飛輕輕道:“瑩瑩,你打算如何處置柳無雙呢?”
柳露瑩幽幽道:“爹爹生前常道,人在江湖,恩怨難免,冤冤相報何時了。記得以前常有人在柳家莊尋釁滋事,爹爹總是一再寬容,不予計較。如今柳無雙對柳家莊有仇,按理說是絕不輕饒的。但他已被木棉教遺棄,等于命也沒有了。余哥哥,你說我還要殺他嗎?”
余飛搖搖頭,道:“殺他無益,他自然活不了了。”
韓虎道:“公子這是為何?柳姑娘如何不親自手刃仇人呢?”
眾人叫道:“對呀,柳姑娘,你不動手,我們也動手。不殺此人,難解心頭之恨?!?
柳露瑩微微一笑,道:“其實柳無雙已經(jīng)死了。”
北海大圣叫道:“柳姑娘如果舍不得下手,那在下就要動手了。他殺了我們娘親,我非要親手殺他不可!”說時北海五圣舉刀要砍向柳無雙。
那柳無雙冷笑一聲,道:“你們沒這個資格殺我!”雖然身中兩劍,身子依然靈活。柳無雙雙腳尖一彈,驟然躍起,再凌空翻轉(zhuǎn),來個泰山壓頂,以猿猴倒掛之勢,雙掌狠狠地同時拍下。這雙掌凝聚著柳無雙索魂掌的千斤之力。那北海五圣為母報仇心切,待柳無雙正拍下時,五人齊齊把雙刀往上舉。這時已有十把鋒利的刀尖刺出,倘若柳無雙不避,十把刀便會往他身子插。
柳無雙哪怕身體肥胖,靈活依然。再來個半空翻身,緊接著雙腳尖輕輕踏在十把刀尖之上,施展輕功,一下子落到地面。
北海五圣哪里肯放過,五人未等柳無雙站穩(wěn),刀光一恍,十把刀疾如閃電般撲向柳無雙。柳無雙長笑一聲,雙手運力,把一張漢白玉石桌搬起來一擋,那北海五圣的十把刀竟然“呯呯嘭嘭”的砍到石桌上,冒出一陣陣的火花來。就在這時,忽然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北海五圣與柳無雙一下子被炸飛了。原來蕭青子把火藥埋到這些潔白的漢白玉石桌下,柳無雙剛才把石桌搬起,正好把火藥給暴露了,北海五圣的刀砍到石桌上時,冒出來的火花正好把火藥點燃。六個人皆被炸到半空,再掉來。但見這北海五圣一個個血肉橫飛,不成人形。柳無雙由于有石桌擋住,身子竟沒受多大的傷。他掉到地上,再慢慢起來。
眾人倒覺干凈了。反正這北海五圣不是什么好人,死不足惜。唯一可惜的是他們的娘親辛辛苦苦扶養(yǎng)大的,千叮萬囑不要離開潿洲島,五兄弟就這么死了,尸首不全。
巫毒在旁“嘖嘖”嘆道:“可惜了這北海五怪物,能有一手好刀法,竟只有如此下場。柳無雙呀,怎么死的不是你呀?”
柳無雙冷笑一聲,道:“巫幫主,我是不會那么容易死的。因為我的命現(xiàn)在是大小姐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拿走。就算北海五圣不被炸死,我柳無雙也能取他們五人之性命?!?
巫毒哈哈笑道:“柳無雙呀柳無雙,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口出狂言。北海五圣的刀法為刀法中之極品,你武功再高,畢竟也是受傷之人,如何是他們五人的對手。不過你這一點老夫非常欣賞你,你把命留住了,要還給那柳丫頭,還真差點讓老夫佩服你了?!?
柳無雙哼了一聲,道:“巫幫主在江湖中一向以敢說不敢做而聞名,今天果然見識了。說倒是不錯,真正打起來,武功卻是不大敢恭維?!?
柳無雙說巫毒武功不行,巫毒竟叫了起來:“你有種的這就與老夫過過招!”
柳無雙道:“我有傷在身,你堂堂一個毒鯊幫主竟說出這樣的話,真不怕人笑話?!?
這一說,還真的有人笑了起來,氣得巫毒真叫道:“是誰!誰在笑老夫!站出來!”
無人理會,巫毒只好不作聲。
柳無雙慢慢走到柳露瑩面前,忽然下跪,道:“大小姐,你就殺了我吧!我柳無雙欠柳家的太多太多了,雖死也不能贖罪。無雙不死,難平眾人憤怒?!?
林月燕冷道:“要姐姐殺你,還不是弄臟姐姐的手了。要么你自行了斷,死得也干凈!”
柳露瑩不作聲。柳無雙慢慢道:“大小姐,其實這些年來我過得也不好。這嶺南第一樓本來就是木棉教設(shè)的,作為掩江湖人耳目用。雖然平時我過得風(fēng)光,卻時時受到木棉教人的管制。蕭青子未出任總堂主時,梁儀天本來讓我來做的。論武功,蕭青子及不上我。但不知為何梁儀天竟如此器重蕭青子。蕭青子做了總堂主后,節(jié)制外面所有分舵,這嶺南第一樓也在他的控制之中。梁儀天放手讓蕭青子干,架空端木蒙、木蝴蝶二人,教主不理事,整個木棉教像是梁儀天的一樣。蕭青子的話等于是梁儀天的話,木棉教人無人不敢聽從。更甚至,蕭青子也給我服了化功散,令我的武功一年不如一年。”說到這,柳無雙不禁長嘆。
柳露瑩道:“難怪你的武功大不如前了?!?
柳無雙道:“大小姐,自在中堂以來,我的良心一直受到責(zé)備。木棉教是怎樣對我,莊主是怎樣對我,我心里明白。在柳家莊里,吃的,住的,用的,莊主未曾虧待過我,而我卻出賣了他,我實在對不起他呀……”說到這里,柳無雙竟流下淚來。
林月燕叱道:“別在這假惺惺的了,枉莊主對你那么好。”
柳無雙繼續(xù)道:“其實梁儀天早就打柳家莊的主意了,我受莊主恩惠,把事情一拖再拖。后來梁儀天說如果再不下手,就把我老婆孩子殺了!于是我沒辦法,只得這樣做了。身為木棉教人,就得為木棉教做事。大小姐,我也是迫于無奈呀。”
柳露瑩看著柳無雙悲痛的樣子,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柳無雙對于柳家莊來說是罪大惡極的,而他身為木棉教,又不得不這樣做。聽柳無雙這么一說,她心有點不忍了。
林月燕道:“你見我姐姐心地善良,在騙我姐姐是不是?你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可憐,真正可憐的人不是你!你說你老婆孩子都在梁儀天手上,那現(xiàn)在呢?”
柳無雙雙目滯呆,喃喃道:“死了!就在柳家莊被燒之前的那一個晚上。開始我還不知道,原來梁儀天先把我老婆孩子殺了然后來派木蝴蝶與陸元文來柳家莊的……”
柳露瑩吃了一驚:“什么?小石子已經(jīng)死了?”
柳無雙悲痛道:“不錯,死了……”
柳露瑩心情也跟著更沉重了,柳無雙雖然如此,但柳無雙的兒子小石子可是無辜的。柳露瑩記得清清楚楚,當(dāng)然的小石子被柳無雙帶到柳家莊來,柳露瑩與他玩。兩個人在柳家莊的后花園捉蝴蝶,到池塘里捉魚。那小石子比柳露瑩小兩歲,當(dāng)時叫柳露瑩叫大小姐,柳露瑩要他叫“姐姐”。由于柳楊只有柳露瑩一個女兒,柳露瑩把小石子當(dāng)成是弟弟一樣。之后,每隔一段日子柳無雙便把小石子帶到柳家莊玩。當(dāng)時柳露瑩不明白柳無雙為什么不把小石子留在柳家莊上,這樣她可以天天與小石子玩了。柳楊也叫柳無雙把小石子留在莊上,柳無雙總是以種種理由再把小石子帶走。每一次小石子離去時,總是不停地叫“姐姐”,柳露瑩總是眼巴巴地看著小石子哭著離開了。(3)
柳無雙沉痛道:“大小姐不記仇,還記得小石子,無雙感激萬分。如果小石子還在世,他應(yīng)該差不多有大小姐這么大了?!?
柳露瑩叫道:“小石子是被你害死的!都是你害死的!還有嬸嬸……”記憶中柳無雙的老婆像一個嬸嬸一樣關(guān)心著柳露瑩,柳露瑩覺得這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親切。當(dāng)時,柳露瑩還叫柳無雙叫“柳叔叔”,而且柳無雙對她也像對待女兒一樣。可是這一切都過去了,追憶也無用了。
柳無雙道:“不錯,都是我害的,我把他們害死了,把莊主、夫人害死了,還把莊主幾十人都害死了,我罪該萬死……”說到這里,柳無雙竟痛哭起來。
柳露瑩想到自己的爹娘,還有莊上幾十個對她非常好的親人,不停地落淚了。余飛又把柳露瑩輕輕摟住。
林月燕卻罵起柳無雙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奴才,出賣主子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搭上,你簡直不是人!”
柳無雙也在罵自己:“不錯,我不是人。這十年來,我日日夜夜想著要為孩子報仇,我一直在等機會,可是十年了,我連梁儀天的影子都見不到。有的只是蕭青子在我面前傳達(dá)梁儀天的教令。我還以為這次在蓮花山上完成任務(wù)后,可以回到教中去,然后接近梁儀天,再想辦法殺了他。誰知道在我沒有回去時,梁儀天便已把我逐出木棉教了。我哪里還可以為小石子與他娘報仇呀!”
林月燕道:“既然這樣,梁儀天不要你那不是更好嗎?和我們一起,你帶我們找到木棉山,也好戴罪立功。你看怎么樣?”
柳無雙站起來,擦了一下眼淚,苦笑道:“我自加入木棉教至今,未曾到過木棉山。但我的老婆與孩子卻一直在木棉山,也死在木棉山上,而我連他們具體死在哪埋在也不知道。”
林月燕道:“你真活該,沒人可憐你的。相反,我們都巴不得要殺了你呢。姐姐心軟,不等于我們手軟。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可以借此能活命,休想!”
柳無雙道:“林姑娘,我柳無雙死就死,從來不會求饒。但今天我柳無雙的命是大小姐的,誰也不能拿走。”
林月燕道:“那好,我這就替姐姐殺了你!”說時抽出白非的劍來,砍向柳無雙。柳無雙冷道:“你又不是我的大小姐,休想要我柳無雙的命!”未等林月燕的劍到,柳無雙早已避過。
柳無雙冷道:“林姑娘,不管你與大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我柳無雙不可能讓你殺我的!”
林月燕把劍還給白非,對柳無雙嘿嘿兩聲,道:“還不錯,還把姐姐當(dāng)成是你的主子。可惜呀,你依然還是當(dāng)初出賣主子的奴才?!?
柳無雙道:“此事自然有個了斷,姑娘何必多言呢?!?
林月燕問柳露瑩:“姐姐,你打算不殺他嗎?”
柳露瑩道:“我也不知道。”
“你可是很早之前便說一定要新手殺他的嘛,現(xiàn)在為何不下手?真讓妹妹不明白了?!?
柳露瑩想了想,道:“當(dāng)時我是這樣想的,可現(xiàn)在柳叔叔他……”
哪知這柳無雙聽到柳露瑩還稱他做“柳叔叔”,竟異常高興,激動道:“大小姐,你還叫我做柳叔叔么?”柳無雙一高興,竟又流下眼淚來。
代智大師見狀,心有收柳無雙皈依佛門之意,便上前道:“阿彌陀佛!柳施主,你雖然罪孽不淺,但見你有悔過之心,何不皈依佛門,以求早日修得正果?!?
柳無雙道:“大師,你自己做和尚也就罷了,別再來拉其他人來做。我柳無雙要是與佛有緣,就不會是今天這樣子了。”
代智大師道:“施主,事到如今,何故依然冥頑不靈呢?放下屠刀,方可立地成佛啊?!?
柳無雙冷笑一聲,道:“代智大師,現(xiàn)在的屠刀不在我手上,而在你們的手上。我柳無雙的命你們隨時都有可能取走。所以,你還是勸勸他們放下屠刀吧?!?
曹一峰指著柳無雙大聲道:“放肆!你死到臨頭了,還胡說八道。我這就把你舌頭給割下來!”
柳無雙冷道:“曹一峰,我看是你死到臨頭了?!?
曹一峰峰斥道:“你胡說什么!一個木棉教人居然如此大膽,若非大家給面子柳姑娘,早就把你碎尸萬段了?!?
柳無雙哈哈大笑道:“曹一峰,其實剛才巫幫主說得一點不假。你還說我是木棉教人,你何嘗又不是呢?”
所人都望向曹一峰。如果是巫毒說的,武林人知道巫毒說話不大正經(jīng)。這回是柳無雙說出來,大不一樣了。曹一峰這時感到情況不妙了,驀然感到上官平的目光正在他的身上,令他無所適從。
上官平慢慢問道:“一峰,柳無雙此話可是真的?”
曹一峰心里了定了定,道:“師父,那斯根本就是想污蔑我,想從這里逃走?!?
柳無雙哈哈大笑,道:“曹一峰,我柳無雙的命現(xiàn)在是大小姐的了,壓根沒想要走。別人說你暗中投了木棉教,或許沒有人信。畢竟你是江湖堂堂的崆峒派的第二大弟子。有誰知道你這個第二大弟子不但投靠了木棉教,而且還親自下毒給自己的恩師。我看,這江湖沒有像你這么陰險的人了。對比起來,我柳無雙與你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時所有人都非常吃驚,大都是半信半疑。但卻議論紛紛。自武林人士知道上官平中了木棉教的化功散之后,許多人懷疑是崆峒自已派的人下的毒。國崆峒在武林中的地位高,又是大派,一般人就算是懷疑了也不便公開傳說。這次柳無雙在天下群雄面前如此一說,眾人也就順勢傳開了。
柳露瑩問柳無雙:“你是如何知道的?”
柳無雙道:“回大小姐,我可以把事情的始末都與你說了。李若楓下嶺南之前,曾暗中走了嶺南幾次了。碰巧,李若楓幾乎都在我這里住,因此我與李若楓也熟了。雖然當(dāng)時李若楓已經(jīng)知道我就是柳無雙了,但他還是想利用我來引出蕭青子,然后暗中布置人消滅蕭青子。李若楓的第一個目標(biāo)是想摧毀木棉教在東莞府、廣州府、中堂府木棉教人。
“當(dāng)時李若楓故意對我說是三月初二子時行動,把木棉教以上的幾個分舵的人包圍,趁其不備,企圖清理在中堂及周圍一帶的木棉教人。于是我悄悄地告訴蕭青子李若楓他們行動的日子時辰。蕭青子便布置附近的各分舵在初二晚上提前埋伏好,就等各大門派的人來送死。就在蕭青子行動之前,一個人悄悄地來到我?guī)X南第一樓。這人便是堂堂崆峒派的第二大弟子、劍法過人的曹一峰?!?
眾人嘩然。魯凡與上官平早就聽余飛三人說到曹一峰很早以前已經(jīng)投靠木棉教了,上次設(shè)計要抓住曹一峰了,卻來了個武功特別高深的黑衣人把曹一峰救走。這回有柳無雙指證,而且還是在天下群雄面前,雖然這有損崆峒派的聲望,但畢竟事情清楚的,崆峒也可以趁此機會在天下群雄面前清理門戶,正好可以挽回崆峒派的面子。他看了看上官平,但見上官平默不作聲,臉色異常沉重。
那曹一峰聽柳無雙說完,心里極度擔(dān)心。柳無雙剛說完,他便抽出劍來,冷道:“柳無雙,你膽敢在這胡言亂語,拿命來!”正出劍時,丘難勝也出劍擋在曹一峰前面,道:“二師兄,柳無雙說話有誰相信?你何必沖動呢。是真是假,師弟我還不清楚嗎?”
曹一峰道:“丘師弟說得是。只是這斯之話有損我們崆峒聲望,不殺此人,叫我崆峒弟子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呢。”
丘難勝道:“二師兄不必著急,先聽聽他到底胡說些什么再看吧。柳無雙胡說,師弟我也不可能放過他的。”(4)
魯凡道:“曹師弟,你稍安勿躁。什么事有師父作主呢。”
曹一峰冷眼看了看柳無雙,哼了一聲,收劍回鞘。
柳無雙哈哈笑道:“曹大俠若非心中有鬼,何必在乎柳某人在這胡言亂語呢?!?
曹一峰見魯凡與丘難勝都在他的前面,只是冷笑一聲,沒說什么。
柳無雙問柳露瑩:“大小姐,是否允許我把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呢?”
柳露瑩道:“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的話,你說吧?!?
柳無雙道:“謝大小姐還相信我說的話?!鞭D(zhuǎn)對眾人說道,“當(dāng)時曹一峰找到蕭青子,我才發(fā)覺原來曹一峰與蕭青子早已認(rèn)識,并且蕭青子還夸曹一峰悄悄地下化功散給上官平之事做得好。曹一峰告知蕭青子李若楓知道木棉教人會提前在周圍埋伏,便來個將計就計,先一小部分人假裝出現(xiàn),故意讓蕭青子包圍。李若楓則另派人從蕭青子后面再包圍上來,來個里應(yīng)外合。當(dāng)時蕭青子聽了,萬分高興,還說回教后一定向梁儀天稟明曹一峰立了大功,這木棉教總堂主之位便是曹一峰的了?!闭f完對曹一峰道,“敢問曹大俠,事情是否正如我所說那樣呢?”
曹一峰冷道:“你盡管說好了,是真是假,自有分曉。我不必與你一般見識?!?
柳無雙笑道:“忘了告訴大家一件事,那晚衡山派大弟子陳子房與其他門派的弟子全部死了。大家都以為是蕭青子所殺。還是丘難勝說得好,所有人之死出自同一人之手。其實殺陳子房等人,我柳無雙也參與了。但我柳無雙從來少用劍,能用如此快的劍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nèi)殺了衡山派大弟子的人會有誰呢?壓根就沒想到出手的正是曹一峰。”
曹一峰哈哈笑道:“柳無雙,說得太好了,實在太好了。江湖有誰不知道柳家莊管家柳無雙的武功在柳莊主之上呢?今日你在你大小姐面前好好賣乖了?你這個殺害陳子房的人居然還來個惡人先告狀了?哼哼,不錯嘛?!?
那朝陽道人一直以為是蕭青子殺了陳子房的,如今聽了柳無雙與曹一峰各自對話,可以肯定的是陳子房要么是被曹一峰殺的,要么是被柳無雙殺的。他把拂塵一擺,冷道:“不管是誰殺了子房,貧道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柳無雙道:“朝陽道長,我柳無雙的命是大小姐的,你不可以拿走。但柳無雙所說,句句實言。信與不信,只好由你了。”
林月燕道:“曹一峰,本姑娘饒不了你!”說時忽然抽出白非的劍,猛地幾劍,直刺向曹一峰。曹一峰并不還手,只施展輕功,連續(xù)避過林月燕幾劍。林月燕則一劍比一劍狠,勢必要取曹一峰性命。哪曹一峰卻一直不還手。眾人看在眼里,那林月燕的劍神出鬼沒,招招致命。這曹一峰卻從不還手,其輕功之高,令人嘆服。林月燕卻還是緊緊相逼,以變幻莫測的招式來個連環(huán)劍,一把劍出林月燕手中出來,卻就成無數(shù)把劍,并同時刺向曹一峰的幾處死穴。曹一峰見避不及了,劍猛然出鞘。但見一道劍光一閃而過,劃破長空。把林月燕的劍格開。林月燕凌空翻身,忽然停下來,把劍還給了白非。
曹一峰冷冷道:“姑娘這是做甚?不是要取曹某性命么?”
林月燕輕輕笑道:“江湖聞名的曹一峰大俠輕功與劍法都相當(dāng)了得?!?
曹一峰道:“姑娘莫非要試探曹某的武功么?”
林月燕道:“論劍法,小女子當(dāng)然不能與大名鼎鼎的曹一峰大俠相比。不過,不知你的劍法與輕功讓上官前輩看了后會有什么感想呢。”
曹一峰猛然發(fā)覺已上了林月燕的當(dāng),原來他剛才所用的武功全不是崆峒派的。想后悔已來不及了。只聽到上官平冷冷問道:“一峰,與為師說來,你這武功是哪一派的?”
曹一峰暗暗一驚,道:“師父,弟子在空閑之時,偷偷地看了一些非本派的武功,覺得這些武功都不錯,所以學(xué)來玩玩?!?
“哼!”上官平鐵青著臉,“一峰,枉為師教你多年,你竟然……竟然……”上官平忽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曹一峰驚叫道:“師父,你……怎么了?”
上官平狠狠道:“難勝,給我把這不肖徒,殺了!”
曹一峰大吃一驚,道:“師父,弟子無罪,何以要死?”
上官平喘了幾口氣,指著曹一峰厲聲道:“你,背叛師門,暗中下毒,與木棉教勾結(jié),殘害武林。我崆峒派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曹一峰見已無法挽回,一咬牙,道:“不錯!剛才在林姑娘試我武功時,師父已經(jīng)看出來了。那天晚上要刺殺師父的人的確是我,下毒給師父的也是我,殺陳子房的也是我!那便如何?”
上官平一向治幫嚴(yán)厲,想不到曹一峰把一切都認(rèn)了,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一世英名就毀在曹一峰身上了。武林各大門派中,少林、武當(dāng)、崆峒三派齊名,武林人無不以這三派為治幫之本。如今崆峒派居然有人投靠木棉教,上官平自覺老臉無光,崆峒派的聲名掃地,越想越氣。這一氣,血氣充脈,體內(nèi)的化功散猛然攻心。接著心頭一陣腥味涌上來,一口鮮血竟“嘩”的一聲飛濺而出,幾乎暈厥!嚇得那魯凡、丘難勝、孔肖等人連忙上來把上官平扶著。
代智大師上前給上官平把脈,但覺脈象凌亂,若澀若玄。便要給上官平真氣療傷。柳露瑩忙叫道:“大師不可!”
代智大師疑問道:“姑娘,有何不可了?”
柳露瑩道:“上官前輩體內(nèi)有化功散。前輩剛才怒火上肝,化功散之毒因此而發(fā)。若再以真氣相療,毒發(fā)更快,后果更為嚴(yán)重?!?
代智大師點頭道:“姑娘所言極是,到底還是老衲糊涂了,險些讓上官施主受苦。若是如此,那又該如何呢?”
柳露瑩想了想,道:“讓上官前輩好好靜一下,心火下降后便無大礙?!?
上官平此時無法平靜下來,叫道:“難勝,馬上給為師清理門戶!”說時過于激動,血又從上官平嘴里流出來。
眾崆峒弟子尤為焦急。魯凡“剎”的一聲抽出劍來,道:“曹一峰,拿命來!”
丘難勝把劍奪過來,輕輕道:“大師兄,讓我來收拾他!”
曹一峰見上官平氣成這個樣子,心里也不是個滋味,畢竟這是自己的恩師,道:“師父,一峰知錯。事勢如此,一峰無是無奈。師父你就怪我一輩子吧。”
丘難勝道:“二師兄,你不念師徒之情,也不念師兄弟之情,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天理難容!我這就代崆峒派清理門戶。看劍!”
曹一峰見事情已敗露,無話可說了,冷道:“丘師弟,別怪我劍下無情了。”一道劍光飛馳而出,凌厲無比。丘難勝滿肚怒火,招招緊逼。曹一峰劍法雖高,加上心有愧疚,一時未能打敗丘難勝。
由于是崆峒派在清理門戶,旁人不便插手,只得觀看。朝陽道人本來想直接找曹一峰為陳子房報仇的,見丘難勝已與曹一峰動起手了,也只得看結(jié)果如何再說。他見上官平為此事氣得口吐鮮血,又聽柳露瑩說須得心火下降方可無事,便上前安慰上官平。
上官平稍安定一下,心里卻擔(dān)心丘難勝了。在所有崆峒弟子之中,曹一峰劍法最好,丘難勝卻悟性最高。上官平之所以不叫魯凡,是因為他擔(dān)心萬一魯凡被曹一峰所傷,無人管理崆峒眾多弟子了。丘難勝劍法與魯凡相當(dāng),而且悟性好,上官平邊教邊讓與曹一峰對打。見丘難勝開始時與曹一峰打得難分難解,不相上下。兩人都是劍法高手,一場對打,足以讓在場所有武林人士大開眼界。
林月燕對柳露瑩道:“原來曹一峰的劍法如此高明,怪不得像陳子房這樣的高手都會死在他的劍下?!?
柳露瑩道:“這丘難勝與曹一峰的劍法也不分高低呀。你看這丘難勝,只要曹一峰出過的招,他便輕易學(xué)到手了?!保ǎ担?
林月燕問道:“姐姐,你看是誰會贏呢?”
柳露瑩道:“說不定。按劍法說,曹一峰要比丘難勝高。但這丘難勝好像對曹一峰的劍法了如指掌一樣。只要曹一峰用過哪一招,丘難勝有僅馬上學(xué)到手,而且不到第二招便想出破劍的招式了。如此打下去,曹一峰最終還是會死在丘難勝的劍下。”
林月燕道:“姐姐是說,上官前輩不可能不出手的了?”
柳露瑩道:“上官前輩只須出口便可以了,無須他老人家親自出手?!?
林月燕叫道:“原來如此?!?
丘難勝與曹一峰交手約二十招后,曹一峰深知此時顧不得什么了,如果自己不殺了丘難勝反而會被丘難勝所殺。而且,如果不快點脫身,定會死在這里。于是,劍鋒突變,招招是反過來主動殺丘難勝。幾招過后,丘難勝勝已變得被動了。曹一峰的劍一步一步緊逼,畢竟曹一峰的劍法要比丘難勝略勝一籌,逼得丘難勝無法向前一步。
林月燕對柳露瑩道:“姐姐你看,看樣子丘難勝要敗下來了。要不我上去助他一下。”
柳露瑩道:“再等一下?!?
那魯凡本來想親自收拾曹一峰的,不料師父卻叫丘難勝上。這回看見丘難勝似乎要敗下陣來,手中也按不住劍了,隨時準(zhǔn)備好。萬一丘難勝真的頂不住了,便立即出手。
上官平看在眼里,曹一峰的正是崆峒劍法中的最后三招。當(dāng)初因上官平最愛二弟子曹一峰,便偷偷地把這三招教給了曹一峰。如今曹一峰使了出來,上官平還真有點后悔呢。丘難勝未見過這三招,看似崆峒劍法,卻比崆峒劍法更凌厲,而且正招反招俱備。丘難勝的劍每每被曹一峰輕而易舉地破了。
丘難勝迅速后退,一邊招架一邊大聲問道:“師父,這是什么劍招?”
曹一峰冷道:“這是要命劍法,專門要你的命!”曹一峰連出數(shù)式,強壓向丘難勝,一邊叫道:“丘師弟,怪不得我了!”
此時曹一峰的劍不同往常的崆峒劍法,一把劍已變作數(shù)把,而且每一劍剛好擊中丘難勝出劍的弱點,在丘難勝未出劍之時已在劍招上被制服了。丘難勝吃了一驚,情急之際,唯有后退。哪知曹一峰的劍卻連丘難勝退路也斷了,丘難勝只好一咬牙,硬是要接招。眾崆峒弟子大叫道:“三師兄小心!”
魯凡正要上去,上官平卻止住了。但聽上官平慢慢運氣,緩緩道:“飛花無意隨流水?!鄙瞎倨絻?nèi)力深厚,那聲音冗長,雖然不大,卻令在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丘難勝在曹一峰的劍光中聽出來,原來師父正在教他如何化解曹一峰的劍。那聲音一入耳,驀然覺得手中的劍就得輕便靈巧。他閉上眼睛,原先令人眼花繚亂的曹一峰的劍這時被他感覺得一清二楚。此時他覺得自己身體也像飛花一樣,輕輕的順著曹一峰劍來的方向飄起。無論曹一峰的劍多快,卻刺不著他。曹一峰暗暗一驚,原來師父教他的劍法依然被師父教丘難勝給化解了。
丘難勝但覺身子輕飄飄的,一劍在手,隨心所欲。原來上官平之意是要丘難勝緊收丹田之氣,使身輕如飛花。隨風(fēng)而落,隨風(fēng)而動。他的劍巧妙地沿著曹一峰的劍壁迅速地滑向曹一峰的手。曹一峰急忙收收劍,再把劍往后一拽,劍尖跳動,反過來又是幾劍,再次迅速指向丘難勝。丘難勝已感覺到曹一峰的劍來了,正想后退之時,驀然又聽到他師父渾厚的聲音:“落月有心冷梅花。”丘難勝心領(lǐng)神會,身子猛然躍起,足尖一踏曹一峰的劍,一個翻身,以猿猴倒掛之式,劍反刺曹一峰的后背來。曹一峰回劍頂已來不及,身子只得往前傾,再在地上打下個滾??偹惚苓^丘難勝這一劍。他回過身提劍站起來,心里才明白過來,原來當(dāng)初師父教劍法時,自己卻留下破解的招式,如今把破解之法還傳給了丘難勝來對付自己。
丘難勝連勝兩招,心中異樣興奮,不禁叫道:“師父當(dāng)初為什么不教我們這幾招,這幾招原來如此厲害。”
上官平道:“平常的劍是靠練出來的,有的劍卻是打出來。后者更甚于前者?!?
丘難勝喜道:“弟子承蒙師父指點,弟子明白了!”
曹一峰冷道:“丘師弟,你別高興得太早了。師父他對崆峒劍法了如指掌,其他派的劍法卻未盡清楚。嘿嘿,別以為有師父臨陣指點就不會死!”
上官平緩緩道:“劍出于招而緣于心,天下之劍無不同源。”
丘難勝道:“師父,弟子明白。弟子今天一定替崆峒清理門戶?!?
曹一峰冷笑道:“天下之劍無不同源,嘿嘿!丘師弟,讓你看看是不是同源的??磩?!”曹一峰這次用的根本不是崆峒派的劍法丘難勝雖然見過各派的劍法,但這劍法似曾相識又像從未見過一樣,一時難以判別。便只得邊打邊退,曹一峰卻緊追不舍。
柳露瑩見曹一峰出劍急中帶緩,沉穩(wěn),以劍尖為變化之象,其威力卻在劍側(cè)鋒。她馬上想到在天山雪洞里所看的武功中各門劍法,便對上官平道:“前輩,這劍應(yīng)是峨嵋劍法。”
上官平、白塵道人、代智大師、朝陽道人等無不驚訝,他們幾人正難以判別之時,柳露瑩卻一下子說出來了。但據(jù)他們所了解的,峨嵋劍法以柔為根本,變化在于劍尖,威力也在劍尖,柳露瑩所言,顯然令上官平等人半信半疑。
靜觀師太聽罷也覺驚奇,道:“柳姑娘,貧尼掌管峨嵋派二十多年,恐怕此非我峨嵋劍法吧?!?
柳露瑩道:“回師太,瑩瑩曾在天山得看各門派的武功。峨嵋劍法以柔為本,七七四十九式皆為柔順。然早在峨嵋第一代掌門人靈光師太時,峨嵋劍法總六九五十四式。后來因后幾式殺傷力太強,以剛為主,不符女子修學(xué)。靈光師太臨終時囑咐第二代掌門把五十四式改為四十九式了?!?
靜觀師太道:“貧尼曾聽說過峨嵋劍法與原來的不同,原來如此。如今見曹一峰使用,實在狠毒,難怪讓師祖給廢止了。姑娘可否把所廢止的幾式的口訣告知貧尼,好讓貧尼助丘大俠一臂之力?!?
柳露瑩想了想,道:“口訣云:‘氣發(fā)丹田無定數(shù),劍出心底辯陰陽,龍鳳雙飛有晴雨,霹靂隱現(xiàn)放電光,劍心合一震星漢?!摤摬欢脶覄Ψ?,師太可細(xì)想之?!?
靜觀師太反復(fù)念著這幾句口訣,邊念邊比劃,忽然把劍一收,念念有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眾人還來不及問靜觀師太是怎么一回事,靜觀師太已大聲道:“丘大俠,刺他的腋窩?!?
丘難勝正著急之時,聽靜觀師太這么一說,雖然覺得不大妥,但一試總比不試好。于是,丘難勝也不擋開曹一峰的劍,只按靜觀師太所說的,把劍猛然刺向曹一峰的腋窩來。曹一峰罵道:“哪有這樣的劍!”于是把劍又一收,擋開丘難勝的這一劍。丘難勝終于又明白,原來曹一峰出劍之時,其力透過臂與胸之間,丘難勝這一刺正好要破曹一峰這一劍的氣。氣散劍則無用。曹一峰見這一劍被化解了,便再次出劍。這次依然不同,卻不料他這一劍還是峨嵋劍法,還是叫柳露瑩識得出來,再把劍招告知靜觀師太。靜觀師太略看片刻,見曹一峰又一劍起時,大聲道:“取下盤!”
丘難勝也不管曹一峰的劍是如何凌厲,身子平轉(zhuǎn),把劍橫掃過去。曹一峰被迫飛身躍起,幾個翻身,提劍指著靜觀師太道:“你是如何破我劍法的?”
靜觀師太道:“曹施主,你偷學(xué)我峨嵋劍法,貧尼還沒有算帳呢。快與貧尼說來,峨嵋后書房有一本《素娟心經(jīng)》,是不是在你手上?”
曹一峰冷道:“十多年前你峨嵋派差點被木棉教滅門了,你問這些干什么了?”
靜觀師太這才想起,原來當(dāng)初木棉教人奪了那本《素娟心經(jīng)》,曹一峰正好投了木棉教,學(xué)了峨嵋派的劍法也不為奇。木棉教人的武功大都集了各大門派的武功招式在內(nèi),像蕭青子等人的武功便是如此。靜觀師太道:“曹一峰,你出賣武林,背叛師門,令人鄙夷!你所學(xué)的峨嵋派劍法,貧尼自然有辦法破解了?!保ǎ叮?
曹一峰這時驚慌了,沒想到自己的劍法會在這時被識破了。原本他后來出的劍法也不知是什么劍法,還以為是江湖中極其少有的,無人能敵,卻不料叫柳露瑩知道這正是峨嵋劍法中曾經(jīng)被廢止的五式,正好峨嵋掌門人靜觀師太也在,他不禁暗道:“難道天要滅我曹一峰不成?”
丘難勝冷冷叫道:“曹師兄,我看你今天逃不了了,還是親自向師父與各位師兄弟謝罪吧,把人頭提上來。要不然,你定墮入萬劫不復(fù)之中去?!?
曹一峰冷道:“哼!在崆峒派中,我最受師父寵愛,師父曾偷偷教我劍法。為什么把所有的事由魯凡掌管呢?論聰明論才智,他哪一點與我相比?還有,師父,之前你特別偏愛一峰,后來為什么變得越來越淡了?甚至后來一峰說什么你都不想再聽,這又是為何?眾師兄弟后來對我越來越冷淡,這又是為何?”
丘難勝指著曹一峰道:“你胡說。我們什么時候不把你當(dāng)成如親兄弟一般?我們哪里待薄你了?師父又何曾待薄你了?”
曹一峰大笑幾聲,咬一咬牙,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曾待薄我,你問師父去!你問大師兄去!問他們是如何對待我曹一峰的!”
眾人都望著上官平與魯凡。上官平長嘆一聲,慢慢道:“不錯,一峰,是為師對你不好,是為師一直太偏袒你大師兄了。而且,你可感覺到為師有意要把崆峒掌門之位給你大師兄了。一峰啊,你也不想想為師的難處。我崆峒一派以德為先,不是以武為先。德行高者方可讓人信服。而你后來時時到外面酗酒,鬧事,與眾師兄弟不親近。后來還心懷怨恨,不能容人,你難道叫為師傳位于這樣的一個人么?武功好就能做好一切了嗎?還有,你偷偷下山出沒在那些煙花之地,你別以為為師不知道!你大師兄一心為崆峒之事日夜操勞,對眾師弟關(guān)懷有至,澤心仁厚,這些都是你沒有的。試問你又如何勝任崆峒掌門之位?”上官平越說越激動,竟不停地咳嗽起來。
魯凡對曹一峰道:“原來你早就想做崆峒掌門人了,所以就向師父下毒,你好歹毒。竟然絲毫不念師徒情分,背叛師門,豬狗不如!”
曹一峰冷道:“大師兄,你沒資格罵我。你算什么,像你這樣的人,如何能帶領(lǐng)崆峒派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嘿嘿,今天我曹一峰從此與崆峒派再無任何瓜葛,什么師徒情分,什么兄弟情深,都是屁話!你們有本事,就要我的命,沒本事的,休怪我劍下無情!”
丘難勝咬牙切齒,大聲叫道:“曹一峰,你受死!”說時出劍出手,氣勢逼人,直取曹一峰。曹一峰也豁出去了,劍光一閃,使出生平招數(shù),恨不得要把丘難勝殺掉。魯凡心中怒火難平,也驟然出劍,二人把曹一峰圍起來打。一時間,這三師兄弟殺得難分難解。
上官平心里感慨萬千,原來一派和氣的崆峒派,卻因為自己欲有意傳位與魯凡使得曹一峰不滿,引發(fā)如此多的事端來。按武功看來,曹一峰是個不錯的人選,卻人品不佳,又恐難付重托。魯凡人敦厚老實,武功卻不如曹一峰。也怪最被他本想選項曹一峰的,還暗中傳授崆峒劍法中最高幾個招式,以使曹一峰的劍法在崆峒中更加出類拔萃,后來自己卻有意把曹一峰冷淡了,令曹一峰心中有恨。自己年過古稀,又逢武林多事之秋,崆峒派事務(wù)眾多,自己又力不從心。想到這里,竟還是忍不住對天長嘆。
正丘難勝、魯凡雙劍合璧,曹一峰劍法雖好,畢竟丘難勝與魯凡的劍法在江湖中也是鼎鼎有名的。再加上剛才上官平已把破解曹一峰劍法的方法教給丘難勝,曹一峰如何還能抵擋得住呢?曹一峰被逼得連連后退。甚至連退路也被封死了。不久,但聽到“呀”的一聲,魯凡的劍已在曹一峰的身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馬上染紅了曹一峰的一大片衣服。
曹一峰冷笑幾聲,道:“好啊,好啊,我們崆峒也有同門相殘的一天,這都是師父教導(dǎo)有方啊,哈哈哈……”
魯凡道:“你背叛師門,毒害恩師,天理難容。理應(yīng)去死!”
魯凡與丘難勝再次雙劍合璧,真奔曹一峰。曹一峰仰天長嘯一聲,揮舞著劍,吃力地應(yīng)付。他深知,這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逃脫的了,必定死在魯凡與丘難勝的劍下。唯有出盡全力,拼死相搏。魯凡與丘難勝此時毫不手軟,劍越來越狠,務(wù)必要殺掉曹一峰,也好為師父報了下毒之仇。
曹一峰大叫著:“來呀!殺呀!我曹一峰今日死在這里,也決不認(rèn)罪!”
三個用劍高手打成一團,一瞬間便出手二十多招,令人看得眼花繚亂。忽然又聽到曹一峰痛苦的叫聲。眾人一看,原來曹一峰身子又中兩劍。與此同時,魯凡的手臂也被曹一峰的劍從上臂到下臂劃出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來,血把魯凡的衣袖浸透了。
曹一峰冷道:“大師兄,丘師弟,我今日不會白白死在你們的劍下的,我要與你倆人同歸于盡。嘿嘿!”此時曹一峰滿眼怒火,滿眼痛苦。
魯凡道:“就算我死,也抱著你一起死,絕不能讓你離開這里!”
曹一峰大聲叫道:“來吧!”
魯凡與丘難勝再次出劍,曹一峰也不顧一切的出劍。雙主正要撕殺,一個黑影倏地飄忽而至,就在一瞬間,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那黑影已把曹一峰從魯凡與丘難勝眼皮下帶走。動作之快令人目瞪口呆!幾乎同時,代智大師身子一閃,也跟著那黑衣人瞬間消失。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ǎ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