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也來了啊？”

被協會清掃組長陳國強勾肩搭背，苗穆感覺自己快透不過氣來了。

正午的大陸酒店，眼前的飯桌旁坐滿了前來聚會的魔能者，他們有說有笑。有苗穆認識的洛柔、楠正、陳墨等人，也有不認識的。

比如坐在羅小忻旁的那個剪了平頭的年輕人，他滔滔不絕，而羅小忻只是心不在焉地聽著。在注意到門口處的苗穆后，高舉起手：“服務員！”

看著點起菜來成功回避掉無聊傾聽的羅小忻，苗穆入座了。

陳國強也跟著坐在了苗穆左旁，而右邊，卻是一個著貂皮大衣的『小女孩』。

她眼如『雕鸮』，發似『渡鴉』，笑瞇瞇地看著苗穆，像是獵人發現了獵物。

“你好帥小哥，你可以叫我「巫婆（Sorceress）」。嘿嘿，能讓我、看一下「手相」嗎？”

苗穆點點頭，把手伸去，那“巫婆”正要接來，卻被苗穆抓住了那手臂。

纖細滑嫩，傳來的『實感』卻沒有契合苗穆的猜想——他原以為這是個『化妝』的騙術。

“呀，小哥哥不用擔心，只是普通的「占卜」，不是「能力」哦。”

伶牙俐齒的巫婆笑道。

……看了一會兒，又拉來另一只手，她卻時而倒吸涼氣，時而長吁短嘆，似乎已經看穿了苗穆的一生，在其中感悟出了什么似的。

“怎么樣？”

“你這……太難了。”說著，她又嘆了口氣。

“大師，何以見解？”

她探出手指，劃著苗穆手掌上的紋路。

“生命力旺盛，但一生孤寂，可有因緣，只是過眼云煙。精神能量超越常人，凡事無礙卻事事瑣。最煩是兩掌雜亂，竟如兩人之別，唯事業旺盛相同，但非名利之盛啊……「阻塞」、「絞索」、「斷裂」——坎坎坷坷，難以為繼。”

“不會吧，”苗穆呵呵笑道，“我媽說我小時候雙手都被燙傷過，蛻了層皮——我一般不信這個的。”

“信則靈不信也罷，況且皮膚分為表皮與真皮，照小哥手掌沒有留下傷疤來看，沒有傷到真皮，褪去的只是表皮，不影響手紋生長。”

不說占卜可信與否，這半真半假的話術，就足讓苗穆驚訝了。

“敢問芳齡幾何？”

“八十。”

陳國強頓時叫嚷起來：“我問都不說，憑什么你問就說了？”

“哎呀，我原想用那「巫術」將自己變得更老，卻沒想到放錯了材料，喝下「藥劑」后就成了這八歲模樣。”

“這TM八歲？”

“老弟有點不安分啊。”巫婆從袖中拎出一瓶藥劑，往那陳國強身上一潑，他竟“咯噠”一聲，變成了一只大公雞。

“咯咯咯噠！喔咯咯咯噠咯咯噠！”大公雞撲騰著翅膀，卻被巫婆抱到了她的懷里。

“乖乖，上菜了，別動了啊。”

一旁的楠正扶著額，甩出幾張符箓。

苗穆趁著它們還未落地，趕忙開啟『靈識』。

只見那符箓升起幾道淡紅的屏障，將內部與外界隔絕開來，這大廳中央的餐桌頓時變得如同包廂一般安靜。

再切回正常的視野，卻什么都看不見了。

其中一道屏障就在苗穆身邊，他伸手去探，也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菜上齊了哈，大家起筷吧。”說話的是教導主任，似乎他就是這次飯局的組織者。大家都動起筷來，而他則解釋起飯局的原因。“這次請大家來是為了修復湛海中學處在墟界位置的「結界」，但恐怕在場的年輕人都還不了解「墟界」。我就解釋一下吧。”

隨著主任的介紹，苗穆開始逐漸了解了墟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墟界出現于五年前的四月二十五號，當時的魔能者們還不知道它的存在，直到『墟界滲透』的發生。

墟界滲透是一種空間坍塌現象，也被稱為『戴氏效應』，它表現為魔能者本身突然消失在『現世』，然后出現在『墟界』中的同一地點。

這種現象對魔能者本身無害，但因為沒有『魔脈』來為魔能者補充魔能，同時因為墟界惡劣的環境與危險的『魔物』，將使魔能者迅速耗盡自身魔能與體能，在沒有援助的情況下，會導致魔能者在『兩周之內』死亡。

發生墟界滲透的『誘因』有多種說法，有說是『魔物』導致，有說是因為魔能者太過密集，還有說是由于整個墟界對魔能表現出的一種『渴求』，將體內儲存有魔能的魔能者往墟界拉扯，最終把在『現世』與『墟界』之間的『空間壁壘』墜破，使魔能者『跌落』到更低的『能級』。

要防止這樣的意外事件發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墟界建立起一個『空間固化結界』，將某個地點的空間壁壘強化，這樣無論是魔物還是所謂『墟界的欲望』，都無法令魔能者群體受到威脅了。

而墟界的存在也眾說紛紜，不過在魔能者世界里大家比較認可的只有『一種』。

墟界，來源于一種魔獸，它生于華夏東方的扶桑國，能把人包裹進一個空間，一個能『映射出人內心陰暗面』的空間。而且與眾不同的是，那個魔獸是以與一個魔能者共生共存的形態存在著的……

自從多次被『空間系』魔能者告知的『空間震蕩』穩定后，墟界就此誕生。

而墟界同時表現著三大特性。

一是有著仿佛末日版本的現實世界那樣的地貌與氣候；二是能保持住墟界中的任何非生物作為『概念』的完整性；三是具有將『松散』物體擴散并最終破壞完整性的『熵增』特性。

這三條法則雖簡單，但卻充滿著危險。

而苗穆可是深有體會。

“除此之外，我們對虛界了解不多，而且每獲取一點信息，就要失去一整隊魔能者。”

主任說著，遠遠地把目光放到苗穆這邊，后者也沒有在意，只是默默吃飯。

“那要怎么修復那個「結界」呢？”

一個短發男生說道，他穿著湛海中學的校服，雙手抱臂，體態健康，看上去是高三的學生。

“由于空間壁壘的存在，魔能者無法通過阻隔直接修復結界，所以我們要「進入」墟界進行修復行動——在場的各位都要參與進這次行動，協會能給每人提供一份「合約」作為獎勵與保險。不過，在行動開始前可以隨時選擇退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