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你被逐出地界了?”陸長樂站在辦公桌前,眼底一抹邪笑。
吳敏筱坐直身子,直盯盯望著陸長樂,苦笑一聲:“陸大人,哦不,陸董事長,您倒是樂得自在,得了這么一副好皮囊!只等期限一到,繼續(xù)回去做您的清閑處長??!”
陸長樂背過身去,往南邊落地玻璃窗前走去。
“你上次不是好好地回去了嗎?怎么?又出什么事了!”
“哦,上次!”吳敏筱理了一下紅裙,遮住大腿側(cè)面露出的一片雪白,“上次還要多謝陸董事長呢!不是您,我也不會那么快完成任務(wù)!”
“任務(wù)既然完成了,怎么還要被責(zé)罰?”
“不是!”吳敏筱捏起辦公桌上的一張門票,隨意看了兩眼。
“那又是為何?”
“唉,那原本已經(jīng)退回后勤處賬目上的五萬塊錢,突然少了一萬!”
陸長樂眼神一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驚嘆一聲:“這么巧?”
“嗯,收錢的人把一萬塊錢又退給借錢的人了!”吳敏筱嘆了口氣,起身沿著辦公桌邊走邊看了一圈,“這筆交易怕是要被機緣給破了。算了,反正都出來了,我也不用擔(dān)心這筆賬了!”
“可這不至于將你逐出地界??!”陸長樂倚著欄桿回首看著吳敏筱,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地府第一冷美人。
吳敏筱正背朝著他,站定在辦公桌前。
哪怕留給他的只是個冷艷背影,也早就讓他怦然心動了。陸長樂又將頭轉(zhuǎn)回,望向窗外。
“那個絕情的閻總,他把我的一切都毀了!”吳敏筱絕望地仰起頭,“他一點都沒給我留下!”
陸長樂扶著欄桿的手,越發(fā)握得緊了。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伴著田欣的低語:“董事長,酒給您拿來了!”
“放在門口,你回家吧!”
“是!”
陸長樂去門口取了酒,熟練地打開盒子,拿出兩個小小的玻璃杯,各自倒?jié)M。吳敏筱坐在褐色花梨木茶桌旁,一手支頭,斜眼看著他。
他把小酒杯放到吳敏筱面前,自己坐回到太師椅里。
“嘗嘗,比地府里的味道更好!”
吳敏筱看了一眼杯中透明的液體,端起小杯,一飲而盡。
陸長樂聞了聞杯中之酒,沒舍得喝。
“怎么樣?要不要再來一杯?”
吳敏筱低頭不語,陸長樂便也沒再問。他轉(zhuǎn)著手中的杯子,又聞了一陣。
“自從閻總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便一日也不許我留下它!”
陸長樂臉色刷白,手中的杯子被緩緩擱下。
“我偷偷留下它的嬰靈,藏在金珠里每天隨身帶著?!眳敲趔闵焓质箘湃嗔巳囝~頭,“他這個冷血的地界之王,一點情面都不肯給。他明明知道,我花重金在地界搜集護靈之氣,就指望著哪天能讓我的孩子重回我的身邊!他還是毫不留情地逼著我把賬目上的欠款補全!”
“你的孩子?”陸長樂屏住呼吸,顫抖著問道,“你哪來的孩子?”
“上次年會,閻總喊我們幾個部門的人一起喝酒慶祝,你不也去了嗎?大家都喝大了!閻總他……”吳敏筱低頭,冷幽幽地笑道,“他不要這孩子,我要??!留給我也不行嗎?”
吳敏筱紅著眼眸,看了一眼陸長樂,他兩手虛搭在太師椅把手上,雙目緊閉。
“你那酒還有嗎?我再喝一杯!”
陸長樂仰頭不語,臉色白得嚇人。這地界里誰都有可能喝醉,唯獨他不會。他只會因為失了神才會做出些失誤之事,這地府里唯一能讓他失神的,也就只有眼前這位紅衣女子了!
他這次到人間歷劫,也是因為在判定一樁冤案時,腦海中想到那日吳敏筱的嬌嗲醉態(tài),心中陡然失了神。他給施暴者受罰年歲少批了一個零,導(dǎo)致那罪人在人間逍遙了幾十年,好在閻總及時發(fā)現(xiàn),出面幫忙解決了這個問題。
當(dāng)然,他迷糊時犯下的一些小錯誤自己暗地里也補救了一些,那些事閻總也就沒怎么和他計較了。
當(dāng)兄弟,閻總很夠意思!
當(dāng)情敵,閻總還不夠資格!再說他閻總對吳敏筱也沒那個意思……
陸長樂此刻心中如萬箭穿心般疼痛。
“那,那金珠呢?”
“被那冷血的男人扔到忘川河里,化掉了!”
吳敏筱端起陸長樂面前的那杯酒,一口吞了下去。
兩行淚珠突地沿面滑落……
“你哭什么呀?該哭的是我!”吳敏筱紅著臉頰,拍著胸脯,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我什么都沒有了!還被驅(qū)逐出地界,我往哪去呀?我才要哭呢,你他媽的哭什么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