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郝知足剛開門營業，收銀臺便排起了隊。

往常早上也會忙碌一陣子，但今天便利店里明顯有點擁擠。

早上他從京都院子帶過來的紅糖發糕和三明治不到半小時就售罄了。上個星期剛開始上架出售的水果沙拉也被客人們給一掃而空。

既新鮮又好吃的食物總是格外受歡迎。

郝知足看了看身后的掛鐘，這才八點不到，他就可以捧著手機看新聞了。

短短一天，楊藝童的微博粉絲就破了百萬。郝知足也情不自禁地點了關注，加入她的粉絲大軍。

孟蘭一送完秦楚楚就趕到好好便利店。

“郝弟弟，那幾棵棕櫚樹呢？”

“在車后面。孟姐，我這就去扛出來！”郝知足說完，立馬跑去小貨車后面把三棵棕櫚樹抱下來，擱到花壇旁邊。

孟蘭拿著昨天跟陳奶奶借來的小鍬，連挖了三個大坑。郝知足上前幫著把棕櫚樹立到坑里，填好土，再踩踩實。

郝知足忙得熱火朝天，孟蘭也沒閑著，她拿了水桶上樓接了水，給幾棵樹都依次澆了一遍。

“好了，大功告成！”孟蘭拍拍手上的灰塵，粲然一笑。

“孟姐，你……真的很厲害！”郝知足豎起大拇指，滿眼贊許。

“叮～”郝知足手機突然響了！他點開手機，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孟姐！真是時來運轉啊，一切都太順利了！肖奶奶把錢轉給我了！”

孟蘭湊到郝知足面前，看了一眼轉賬信息，低聲說道：“郝弟弟，可以把這個錢……退還給肖舒眉嗎？”

“為什么，那本來就是我的錢，我轉給她的錢！”郝知足又看了一眼手機，“不要嘛！退回去，太奢侈啦！”

店門口站著的幾個客人朝郝知足直招手，他們面露著急之色。郝知足匆忙收了手機，轉身回店。

“郝弟弟，你退給肖舒眉吧，姐姐拜托你了。”孟蘭又一次站在郝知足面前，懇求道。

“我，孟姐，我……”郝知足有點兒局促。

孟蘭挽起袖口，抬手擦了一下額頭。

“郝弟弟，我妹妹她已經不在人世了，我不想她還欠著肖舒眉的人情。這五萬塊錢，我最多一個月就能掙回來！郝弟弟，你幫幫我，我一定會努力掙錢補償你的！”孟蘭語氣多了幾分乞求。

“哦……”郝知足原本興奮的面容逐漸變得猶豫，他低頭默不作聲。

許久，郝知足輕輕點了點頭。

“郝弟弟，我馬上去一趟醫院找肖舒眉說清楚。”

“孟姐，不是我說你啊，那肖奶奶好得也有八十歲了吧！你咋還直呼人家大名呢？”

“哦，郝弟弟，你說的是。我喊她肖醫生，怎么樣?”

“呃……還行。”

明光醫院九樓，過道里熙熙攘攘的病人，愁眉苦臉的家屬。

孟蘭抬手敲了敲員工休息室的門。肖舒眉拉開門，她看到孟蘭出現在門外并未驚訝，微笑著請她進來。

“隨便坐！”

“謝謝，肖醫生！”孟蘭坐到臨窗書桌旁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書桌上的擺設。米卡復古流蘇手柄鏡，幾本醫學書，一個相框。

“哦，你可以喊我名字，肖舒眉。”

“啊？肖老前輩！”孟蘭伸手接過肖舒眉遞給她的茶杯。

“我知道你為何而來？郝知足把錢給退回來了！”

“嗯。”孟蘭喝了口水，點點頭。

肖舒眉坐在床框上，隨手撫了撫床單，笑道：“是你勸那小子退回來的吧？他倒是聽你的話啊！不過，你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

孟蘭放下手中茶杯，看著滿頭銀發的肖舒眉，認真解釋道：“肖老前輩，孟玉妹妹她終究是欠了你的錢。這樣，就當她還給你了！”

“你是何人？為什么要替她操這份心？”肖舒眉雙目直盯孟蘭。

“我，我是她姐姐。”

“你，你是……孟蘭？”肖舒眉頓時臉色起了異樣，“你不是……車禍……走了嗎？”

孟蘭沉默不語。

“你回來了，孟玉呢？她在哪兒？”肖舒眉看著眼前模樣和孟玉三分相似的孟蘭，眼神中倒顯出一絲興奮。

“我也在找她。”

肖舒眉沉聲低語道：“難怪你救了我。你看到了我的紋身，錯把我當成孟玉了。”

“是。”

“你……”

肖舒眉聲音微顫，她抬頭看了一眼書桌上的化妝鏡，里面空無一物。旁邊是她和孟玉的合照，照片里，孟玉站在她的身旁，面如桃花一般，甜甜地笑著。

“是！”孟蘭手持杯耳，端起茶杯，“肖老前輩，這五萬塊錢以及救你一命之事，全當感激你對孟玉這么多年的照顧之情，您不必拒絕這一番好意！”

“可我……”肖舒眉起身往孟蘭身邊走去，“能幫你做點什么嗎？”

“葛曉生呢？那家伙在哪？”

“他?”肖舒眉沉思片刻，“死了，二十七歲那年被討債的追趕，掉河里淹死了！”

孟蘭花容失色，從椅子上直蹦起來，驚問道：“他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