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我們到醫院來找人嗎？”郝知足把車停在醫院地下車庫，他趕忙下車繞到另一邊來幫孟蘭打開車門。

“妹妹畢業了就在這家醫院工作，我離開時她才二十五歲，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我想先到這家醫院來試一試，看能不能打聽到一點她的消息。”

“孟姐，你妹妹現在多大了？”

“我回去后，沒過兩天就遇到了葛曉生。五十天后，我回到這里。這樣算下來，妹妹大概有七十七歲了吧。那次見到葛曉生之后，我在地界沒有見過玉兒，她應該還在人間！所以，我得趕緊找到她，不然她離了這里，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郝知足突然想到昨夜孟蘭醉酒時說的那句：我回不去了！看來是真的……

郝知足上前按了電梯按鈕，兩人站在一邊等著電梯下來。

“孟姐，你……你多大了？”郝知足掃了一眼孟蘭的臉龐。

“問女士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孩子！”孟蘭繞開郝知足的問題，她怕說出來嚇著他。

電梯來了，郝知足上前一步，伸手擋住電梯門，請孟蘭先進去。孟蘭笑著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男孩倒是有禮貌，家教也不錯。富家子弟嬌縱蠻橫的紈绔之氣在他身上未曾見著半分。就是人偶爾有點傻氣，美中不足啊！孟蘭心中替他感到惋惜，免不了又多生一絲憐愛。

“孟姐，我聽你提到一個名字：葛曉生！他是誰啊？”

孟蘭看了一眼電梯按鈕，電梯從負二樓升到一樓，標著數字1的按鈕燈閃爍了幾下，電梯門打開了。

孟蘭出了電梯，她揚起頭看了郝知足一眼。

“葛曉生……”孟蘭暗暗念出了這個名字，思忖著。

這個葛曉生，孟蘭既愛又恨！

他和孟玉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兒。小時候孟玉出去玩耍，被幾個調皮的男孩子揪小辮子，都是葛曉生扛著小椅子上前嚇跑那幫壞小子。

孟蘭家中貧寒，母親平日舍不得買水果。孟玉看到人家小朋友吃香蕉，就悄悄跟在后面撿起她們扔掉的香蕉皮，躲到角落里啃兩口皮上的軟糯果粉，嘗嘗滋味。葛曉生見了，跑回家把家里的五個蘋果都抱出來給了孟玉。

葛曉生比孟玉大幾個月，他一直把孟玉當自己的妹妹呵護著，寵愛著。兩人一起學習，一起游戲，一起長大。

孟玉妹妹對他動心是難免的，情竇初開的妹妹上了初中就開始為他哭鼻子了。她見不得葛曉生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說話聊天，為此孟蘭沒少開導她。

孟玉考上重點高中，葛曉生上了技術學校，兩人之間的聯系卻一直沒有中斷。孟蘭大學假期里在飾品店打工，親眼見到葛曉生陪著其他女孩逛街挑選項鏈，舉止甚是親密。孟蘭開始對他由愛生恨，她開始極力勸告妹妹，盡早和葛曉生斷了聯系為好。

在象牙塔里做夢的孟玉不相信心愛的人對她的感情會改變。

那葛曉生又最擅長甜言蜜語哄小姑娘開心，他的一封信就可以把妹妹迷得失了神智，對他死心塌地。孟蘭只能看著妹妹越陷越深，在一旁干著急。

這也是孟蘭在地界看到葛曉生之后，特別想看看妹妹的原因。她那個癡情的妹妹離了他是活不下去的呀！

郝知足見孟蘭低著頭發呆，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孟蘭驚覺心一縮，抬頭解釋了一句：“葛曉生，他就是個——渣男！”

“渣男？”郝知足一臉意外。

“他騙走了我妹妹的一切！”孟蘭咬牙切齒地說。

郝知足看孟蘭面露慍色，趕忙岔開話題。

“那，孟姐，接下來我們去哪？”郝知足指著一樓大廳里的問詢臺，“那兒嗎？”

孟蘭搖了搖頭，說：“不問她，她就是個小姑娘，啥都不知道！”

孟蘭在大廳里轉悠著，醫院大廳里匆匆而過幾個人，問詢臺只留了一個小護士值班，因為人少，她正低頭坐在那兒看書。

“郝弟弟，你看這樓層分布圖，怎么沒有腦外科？”

“腦外科就是神經外科！”郝知足揉了揉鼻翼。

“那有個神經內科，到底是神經內科還是神經外科？”

“神經內科是看精神疾病的！”郝知足撓了撓耳朵。

“我只記得妹妹說她在腦血管病的部門上班，那我們……先去神經外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