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前，包小龍剛到京都院子工作沒多久。

他下班回來，剛把電動車鎖好，就聽到面館門口有人在爭執。

“這是我父親的心意，您收下吧。”

“不是，這么多錢，這么多！您父親是誰？我們不認識他呀！”

“陸柏川。”

“……”

包百味愣住了，一張支票抓在手里，左右為難。

那高大冷漠的白衣男子從包小龍面前緩步離開。

黑色尤路斯疾馳而去。

包百味看著那張百萬支票，傻了眼。

“爸，怎么了？”包小龍上前推了爸爸一下。

“這，這……”包百味把支票遞給小龍。

“一百萬！”包小龍驚得張大了嘴，他再仔細瞅了瞅簽名：陸長樂。

包小龍初三畢業那年，母親得了淋巴癌。父親傾盡所有給母親治病，差點連面館都給盤出去。這些年母親一直在吃藥，定期去醫院檢查。一家人過得緊緊巴巴的，但還算幸福，因為每天都能看到鮮活的家人。

這一大筆錢從天而降，是驚喜還是驚嚇？

“媽，媽！”包小龍抓著支票跑進屋內，“春姑娘，春姑娘，你快來看看！”

“喊啥呢？‘春姑娘'是你瞎喊的！”

包小龍的母親掀開隔簾從后廚走出來，她摘下圍裙抖了抖，斜眼瞪著包小龍。

“媽，你看這是陸長樂留下的錢。”包小龍把支票舉到母親面前。

“陸長樂？不認識！”母親掃了一眼支票，低頭想了兩秒，果斷地搖了搖頭。

“陸柏川的兒子。”包百味走進來輕聲解釋道。

“柏川？陸柏川？”小龍母親手里抓著圍裙，一屁股跌坐在餐桌旁的塑料凳上。

“媽，慢點！你認識陸柏川？他是什么人啊？”包小龍見母親神色有異，趕忙上前扶住母親。

母親不語，包小龍扭頭看向父親。

“舊相識……從小一塊兒玩大的。他現在是大老板，在外國，有錢得很！”包百味慢悠悠地解釋著。

包小龍早已翻出手機百度出了答案。

陸柏川可不是一般的有錢！

“這錢不要收。”母親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支票，一把推開。

餐館里靜得如同子夜。

雖然還不到十點，但是在天安市郊區的小鎮上，人們都早早地閉門休息了。

三個人悶悶地待了好久。

“小龍，想什么呢？”

剛才還嬉皮笑臉的包小龍慢慢皺起了眉頭，孟蘭看著好奇，輕輕問了一句。

“哦，沒，沒什么。想到我媽了！”

“哎呀，孩子想媽媽啦？很快就可以見到她啦！”孟蘭半開玩笑地說道。

“不是，這，這都哪跟哪兒啊！孟姐，你別欺負我小啊！你可別盡嘲笑我，年輕人要講武德！”包小龍紅著臉斜了孟蘭一眼。

“好，好，我好自為之。”

“知道就好。”包小龍笑著點了點頭。

天安市郊區，固北小鎮沿街。

包小龍把車靠邊停好，晚飯的高峰期還沒到來，包百味已經把門口的露天桌椅擺放好了。

“我們坐在外面吃吧，里面煙味大。”包小龍拉開塑料椅子請孟蘭先坐下，他獨自進了面館。

“小龍回來了！快來幫忙！”

“哎，來了！”包小龍一邊答應父親，一邊脫下外套，系上圍裙進了后廚。

爐子上的大鍋里正熬著牛肉湯，小龍母親低頭在鍋口冉冉升騰的煙霧里使勁嗅了嗅，滿意地點了點頭。

“媽，我帶了個朋友來吃面。”

“隨便吃，挑好吃的吃啊。”母親頭也不抬地笑著回應。

“嗯。”包小龍點點頭，端了一碟糖蒜，一碟五香牛肉。

“孟姐，嘗嘗這牛肉。我去幫你撈點兒面。”

孟蘭指著小龍的圍裙，笑道：“當起服務員了？不一起吃嗎？”

包小龍笑道：“你先吃著，馬上我陪你一起吃面。”

“好，需要我幫忙的話，你知會一聲。”孟蘭夾了一顆糖蒜塞到嘴里。

包小龍咧嘴笑道：“好嘞。不夠你說，我再幫你拿。”

“嗯，好。”孟蘭一邊點頭，一邊嚼著脆甜的糖蒜，慢慢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