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蘭站在收銀臺旁邊猶豫不決。

收銀員是個二十歲出頭、大學(xué)生模樣的小姑娘，她關(guān)切地問道：“姐姐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嗎？”

孟蘭直搖手，欠著身子答道：“不，不，不用。謝謝！”

“不過……”

“您說？”

“他是誰？”孟蘭指了指貨架旁的那位小伙子。

“他？呵！受不了！”小姑娘冷笑一聲，“他是我們店里的……”

“曉寧，來！幫幫我啊！”小伙子朝收銀臺旁的小姑娘喊道。

“來了！”小姑娘朝孟蘭一陣苦笑，“郝哥哥，我來了！”

孟蘭歪過頭朝貨架那邊看過去，小姑娘搬來一個塑料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到凳子上，站穩(wěn)。她彎腰接過小伙子遞給她的一袋大米，把它放到貨架最上面一層。

“這種大米又貴又不好吃！曉寧，你幫幫我，把它們都放到上面去！”小伙子在一邊溫柔地請求道。

“郝哥哥，放這么高，客人搬起來不方便啊！”

“對哦！”郝知足放下手里正抱著的一袋米，揉了揉眼睛。

“那放哪里呢？”

“那邊，靠里面！”孟蘭在一邊歪著身子張望了一會兒，也許是職業(yè)病犯了，她隨手指了指貨架的另一頭，順便還指導(dǎo)了一句。

“哦？”郝知足轉(zhuǎn)過頭，好奇地看了一眼孟蘭，又回頭看了看曉寧。

“我覺得那位姐姐說得對！”小姑娘朝郝知足點了點頭。

“好吧！這樣不會被責(zé)怪了吧！”

“嗯！不會了！”小姑娘滿意地笑了笑。

郝知足把剩下的幾袋大米往貨架那頭運過去。小姑娘把塑料凳搬回儲物間，回到收銀臺，她看了一下孟蘭，笑道：“姐姐好機智，謝謝！”

孟蘭十指交叉揉著，走上前去低聲問道：“小姑娘，你們店里要人嗎？我，我……”

“要！”小姑娘興奮地一口答應(yīng)道。

“啊？真的！我可以嗎？”孟蘭眼中放光，她看到了一個頭頂閃耀著光環(huán)的可愛天使正站在她的面前。孟蘭心中竊喜：如果可以在這里打工，那花掉的錢就可以……

小姑娘瞥了一眼身后墻上的Hello Kitty大頭掛鐘，正好七點。

“真的！可以！姐姐，我現(xiàn)在沒時間和你細(xì)說，我得趕緊走啊！”話語間，小姑娘已背好背包，走到玻璃門旁邊。她回頭朝著貨架那頭喊道：“郝哥哥，今天你自己做晚飯吃啊！我下班了！明天不來了！”

沒等郝知足回應(yīng)，小姑娘就鉆出了門。臨別時，她回頭朝孟蘭燦爛一笑，手指一捏，比了個心。

孟蘭看著這個手勢，愣了一下，心想：這不是我給幽靈山谷里的香草授粉的動作嗎？用食指沾點花藥，拇指靠著香草花蕊的柱頭，兩指就這么交叉一捏。兩個月后，這株香草就可以結(jié)果了。這小姑娘和我做這手勢，是想暗示我什么嗎？

“曉寧，要多久可以吃晚飯啊？我餓了！”郝知足關(guān)上儲物間的門，往收銀臺這邊走來。

孟蘭站在收銀臺旁邊，手足無措。

“咦？姐姐，你還沒走？有事嗎？”郝知足看了一眼孟蘭，“你看到剛才那個女孩了嗎？”

“我，我，看到了！”孟蘭連連點頭，“她走了，還說明天不來了！”

“啊，不來了？”郝知足低下頭，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孟蘭，“又走了！”

“我，我可以嗎？我可以在這里打工嗎？你們老板缺人嗎？剛才走了一個，我……”孟蘭發(fā)現(xiàn)這個小伙子壓根記不得她，在飛機上幫她拿包只是他的舉手之勞而已，一面之緣，記不住也正常。

“曉寧走了，就缺人了！”郝知足抿了抿嘴，“你愿意在這里打工嗎？”

“是呀！幫我和你們老板說說，可以嗎？”孟蘭滿眼懇切。

“嗯！”郝知足慢慢點頭，“可是，姐姐，你會做飯嗎？我肚子餓了！”

“我會啊！”孟蘭輕拍胸脯，底氣油然而生，“做飯我最拿手了！在這兒打工加做飯，拿雙份工資嗎？”

郝知足想了想，搖頭說道：“三千塊錢一個月，管吃管住！”

“你也是嗎？”

“嗯！”郝知足點頭，“我不會做飯！”

“那你負(fù)責(zé)干什么？”

“我負(fù)責(zé)運貨、補貨、整理貨架還有打掃衛(wèi)生。”郝知足耐心地解釋道。

“哦！”孟蘭揉了揉肚子，“那我今晚能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