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上的毛發開始脫落，仿佛經歷了無數的歲月，在時間的消磨中變得灰敗。皮膚也在變化，逐漸脫離身體，簌簌落下。在脫落的皮膚下面是新長出的皮膚，同樣是灰白的顏色，只是看起來更加光滑。

老者面部的皮膚同樣在脫落，一張俊秀的臉龐出現，他仰著頭伸展了腰肢，灰白羽翼同樣舒展開來。

“呃~”

他發出了一陣意味不明的呻吟。

“這就是重獲新生的感覺，就算我現在放棄神降術，這具身體的生命力依舊比以前旺盛。”

“墮落天使？”黑格爾面無表情，沒有太多的擔憂。在全部實力爆發之下，他自信在偽神級力量面前也能自保。

“隨你怎么認為吧。我很少動用這種手段，至少在這三十萬年中沒有使用過了，因為沒有人值得我動用這種力量。”灰色天使抖去羽翼上的血跡，他的氣息在攀升。

“呵呵......你這是恭維嗎？”顫抖的身體表明他正處于興奮之中，在那攀升的氣息中，黑格爾涌起了戰意。

“不，我并沒有在跟你說話。你現在還保持著清醒，看來那個家伙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黑格爾顫抖的愈發嚴重，情緒在迅速的波動，就像有一只無形之手，控制著他去戰斗。

“不要說廢話了，讓我來見識一下你的神降術！”

空氣爆鳴不斷，金色的身影完全失去了蹤跡，道道金色的裂紋交織著向灰色天使逼近。

灰色天使手中捏著一枚灰羽，雙眸緊緊盯著空中的某一處，在那個身影移動的瞬間，灰羽激射而出。

一陣金屬交擊之聲，金色的裂紋撞在灰色天使身上，只是在其左肩的位置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黑格爾出現在遠處，右肩被貫穿，大劍劍身上也出現了一道細長的劃痕。

“怎么可能會有這樣強大的身體，單憑力量就擊破了神術光軀！”受傷讓黑格爾陡然清醒，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他被控制了，他不是一個會貿然進攻的家伙。

“不必如此驚訝，這可不是單純的肉體力量，這是魔法。”

黑格爾緊盯著灰色天使，仿佛已經在猶豫。他們剛才的交手看起來十分簡單，甚至沒有那些低級傳奇交手的景象驚艷，但是他們的恐怖威能絕對已經遠超這個世界的正常水平。

神降術從來沒有如此的孱弱無力，剛才的一擊就算是能夠窺視神之途經的傳奇也不可能輕易接下來。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向你的主人祈禱吧。下一次，我可不會留手了。”灰色天使絲毫不在意黑格爾如野獸般的目光，神降術的力量本來就不是生命能夠對抗的。

仿佛是感受到了黑格爾的異樣，灰色天使也清楚對方現在的狀態，所以他并沒有動手。

“你借助那一戰得到的好處三十萬年應該已經消化掉了，你的神降術也有幾分成色，比起當初的原初圣者或是詠夜，你已經強的太多了。”

灰色天使明顯沒有在與黑格爾說話，黑格爾從一擊過后再也沒有移動過，他顫抖的身軀漸漸平復，表情愈發的冷漠，只有在那眼神的深處隱約可見一絲恐懼，隨即消失。

......

“真理可不會有任何作為，事實上所有的神都不會。”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三十萬年前的事情可以作罷，黑暗時代的事也可以作罷，但是現在......你沒有機會了。”黑格爾眼中沒有任何波動。

“你用破壞我的信仰之力威脅我，讓我與你一戰，為的可能就是那些神格吧。不過我很疑惑，你從那里來的勇氣，敢于面對我？”

“不必說的如此嚇人，一個不能降臨的偽神而已。上次動用神降術被原初圣者傷的不輕吧，雖然徹底消滅了你的心腹大患，卻同樣把你置身于危險的境地，你還有力量來保護你的信仰來源嗎？”

灰色天使似笑非笑，仿佛一切早已注定。

黑格爾皺眉，“原初的復活也是你準備的？這樣看來卡薩帕斯的死也和你有關了。”他的面龐上閃過思索的神色。

“你高估我了，原初受到的傷害比我要嚴重的太多，那幾乎是不可能吞噬的神格。我只是知道他準備好了后手，所以在他復活的同時放出了卡薩帕斯之眼的消息，我糾集強者圍攻教會勢力，就是要讓他們給原初創造足夠的機會。”

“呵呵.......沒有想到，你會親自動手，我當時如果直接動手攻擊你的勢力，你可能就要被反噬了。”灰色天使露出那副溫和的笑容，那是世間不變的恐怖，就像三十萬年前一樣。

黑格爾沒有再接話，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那遙遠歲月的起始。在他存在的無數歲月中，沒有一種生物讓他如此煩惱。人類，總是能夠用他們近乎完美的演技，引導他一次次的走上歧途。

而現在，他再一次面臨同樣的局面。

......

良久，他笑了起來，他猜到了對方的目的，但是他并不知道應對的方法。

“人類的思想我還真是難以理解，你明明知道你的目的不可能達成，甚至對付你我都未必會用到它。”

灰色天使依舊保持著微笑，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亦或是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騙了我這么多次，就不用再裝了，我不會再被干擾了。這么多年我想出對付你的陰謀詭計唯一的方法......就是永遠不要受到你的干擾。”

黑格爾靜靜的看著灰色天使，周身圣光逐漸消失，他的身體上凝結出一層實質的金色。

“不是說要讓我見識一下真正的神降術嗎？”

黑格爾撫摸了大劍的劍身，那道劃痕瞬間逐漸消失，肩上的傷口也飛速愈合。

“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