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與草原的邊界如同一條生死線將生機與死寂分割，干燥悶熱的空氣讓人呼吸不暢。

夜色臨近時，盤旋在天上的白鳥變得活躍，一直開心的鳴叫。

“快到大宛國了。”梅青若神色有些激動和期待。

氣流涌動的天空下，從遙遠的天際看到一些樓宇的尖頂。

西域諸國邊關對于互通的百姓管的并不嚴格，兩人沒有受到阻攔就進了大宛國。

想著在黑夜來臨之前，能找到一處住所，徐翰川和梅青若兩人加快了一些腳程。

大宛國很小，相當于中原王朝的一個郡縣。都城雖顯富麗，但是規模很小。彩色陶磚裝飾的樓宇商鋪矗立在狹窄的街道上。天色擦黑，一個行人也沒有。

徐翰川想找到一戶人家留宿，可是這里的人卻根本不認識什么和尚，全都拒絕了他們。

梅青若從街上買了一捆麻繩，對徐翰川說：“跟我來。”

徐翰川不明其意地跟著她出了城，遼闊的草原帶著被風吹拂過的痕跡。天上的星辰絢爛明亮。

梅青若來到一處坡地上，半坡腰上幾棵細瘦的槐樹好像大地的胳膊在努力觸碰天空。

梅青若把那捆繩子散開，編織成兩副吊網系在槐樹之間。

“今晚就睡這里吧。”梅青若仰著笑臉對徐翰川說。

徐翰川贊嘆地看著梅青若編織出的吊網，“真是多才多藝。”

梅青若眼睛彎成月牙，翻身躍上吊網。

徐翰川躺在樹梢下，仰望著星空，不知不覺睡著了。

突然大地發出劇烈的顫動，徐翰川睜開了睡眼。梅青若躺在吊網上用手指了指坡下的草原。

那里好像有成群結隊的野獸在奮勇狂奔而來，等離得近了，看到那是成百上千頭野馬。

震撼的野馬群如同勢不可擋的洪流，踩著大地，嘶鳴而至。

突然一聲格外嘹亮的馬鳴響起，這浩浩蕩蕩的大軍放慢了腳步。

馬群來到梅青若和徐翰川所在的坡底停下，

甩著馬尾低頭自由散步吃草。

幾只野馬發現了坡上的徐翰川和梅青若，警惕地打量二人。

“噓－－”

梅青若向徐翰川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坡下的野馬低頭吃了兩口草，感覺二人并沒惡意，開始陸續走到坡上的槐樹下。

槐樹上斑駁深裂的樹皮滄桑而結實。野馬把身體靠在槐樹上蹭癢。漸漸的，越來越多的野馬走到槐樹下。

遠處，一只白額白嘴，渾身漆黑如墨的公馬站在地勢高處。它魁梧壯碩的身材比其他馬要大出許多。

它低頭俯看著自己的馬群，而且發現了槐樹下的梅青若。

梅青若目光驚喜地看著遠處的頭馬，頭馬也在注視著她，仿佛是兩個久別重逢的故人。

忽然，那頭馬抬起前腿仰天長嘯一聲。

馬群聽到號令，浩浩蕩蕩的跟隨它翻過坡陵。

梅青若用手撫了撫趴在自己頸窩睡覺的白鳥。白鳥睜開紅色的眼皮，抖了抖身子，飛到天上。

白鳥跟在馬群身后。白額頭馬好像知道是梅青若派它來的，走走停停，不時打量在頭上盤旋的白鳥。

頭馬又仰天發出一陣嘶鳴，緊接著，成百上千只野馬一同仰天嘶鳴，震爍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