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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逢雨行路難

  • 仙臨之下
  • 野不歸
  • 3167字
  • 2020-06-04 06:41:34

葉逐身上的傷勢雖然不再惡化了,但傷口還是挺大的。大易寺的傷藥確實不錯,但再好也不是仙丹,總得有個恢復的時間。

這荒沼只有一條路,就是他們從南黃山來時的路,此番折回,行了不多時自然也就又回到了南黃山。

天色早已黑了,二人在山腳下搭了個火堆,準備露宿一宿。

實際上在南黃山的附近,原本是有不少獵戶的。但是自從碎星子開始掠人之后,這里的人就越來越少了。有些是搬走了,有些是不明不白就死在山林里了。

人死的多了,也有官府探查過。不過碎星子好歹也是個道門玄人,那些尋常的官役又哪能查出什么線索來。久而久之,秋季的旅人雖然還很多,但是此地的住戶卻是越來越少了。

這也是為何碎星子在數年前,會費盡心思,大老遠跑到門開去害人的原因。一來是南黃山人丁稀少;二來他這可是殺人害命的勾當,自然是要偏僻的地方才好。

當年籠罩門開的迷霧,和葉逐幾人初入荒沼時遇上的迷霧如出一轍。想來所謂的山神降責,都是糊弄人的說辭吧。

只是可惜,迷霧和霧中道人雖然都弄清楚了,但為何當年大雪覆蓋之下,唯獨那山神廟四周能保持干凈,仍舊是沒有絲毫線索。

凝望著身前那跳躍的火舌,葉逐甚至在猜想,會不會是真的有山神存在。

次日,葉逐的傷不宜奔波,二人便沒有回幾十里外的灃水。僅是沿著大道走了十余里,尋到了一個亭落,名字叫田西。

西天亭中自然是有郎中的,在這醫館中,葉逐腰上的傷,終于被換上了一層干凈的細布,不用再拿身上撕下的布條去裹纏了。

葉逐在醫館治傷,行圃就去驛站尋了個住處,驛站不比驛館干凈,行圃很貼心的幫葉逐收拾了一下床榻,換一床嶄新的草席。

二人約是住了二三天的功夫,葉逐的傷口已經徹底結痂。于是葉逐很正式的跟行圃道了謝,要是沒有大易寺的創藥,恐怕他還得再修養幾天才行。

既然傷已經不礙,那二人自是繼續上路。葉逐在驛站給行圃挑了匹好馬,尋了官道,二人繼續往廬郡方向去了。

這一路還算太平,直至行到了江束二郡交接之地時,卻遇上了暴雨。這雨似有連綿不絕之意,二人冒雨奔赴了數里地,才總算遇上了一處驛館,暫時住了下來。

驛館和驛站還是有些區別的。官道上多是驛館,亭里之間多是驛站。驛館是官人的買賣,驛站是百姓謀生的行當。

葉逐的官職是校尉,在這驛館中倒是有些優待,得了一間寬敞的大房。

這一路淋了不少雨水,幸好葉逐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了許多,眼下傷口雖然被雨水泡的有些難看,但并無什么大礙。

驛中小廝送來晚飯的時候,行圃隨口問道:“施主,此處是歸哪個郡管轄?”

行圃的本意,是想問問他們是不是已經出了江郡,但小廝似有些誤會了。

“軍爺,佛爺,您二位是頭一會來咱們這兒吧。咱們這驛館是個江郡不疼,束郡不愛的地方。”這廝人常年和來往的官人打交道,在葉逐這個校尉面前倒也不緊張,笑著道。

“噢?施主此話是何意啊?”

小廝還未回話,葉逐已是插口道:“想來我們應該還未出石通,石通是江郡轄地,那此地便仍是江郡管轄才對。”

“軍爺果然見多識廣。”小廝奉承了一句,抬眼見葉逐仍看著自己,知道是自己的話引起了二人的好奇,又續道:“此地在十幾年前,遭了一場大水。那水把官道都給淹了,好大一場禍事呢。不過咱們的人君愛民如子,撥了不少糧食和銀子救濟災民,小人當年還領了好幾石粟米呢!”

葉逐見他跑題,輕輕咳了咳,道:“沒問你這些,你且說說這驛館為何兩縣都不愛管了。”

小廝回過神來,繼續道:“哦,那是咱們石通的縣太爺,跟隔壁陽昌縣的縣太爺不和,兩個老爺大吵了一架之后,咱們這個兩縣交接的地方,就兩邊都不愛管了。小人身份低微,不敢隨意打聽,只是聽來往的軍爺們說啊,是那陽昌縣的縣太爺當年想要領些救濟,硬說大水沖過的地方是他陽昌的地盤,所以才引得咱們石通老爺慪氣不管的。”

行圃摸了摸腦袋道:“還有這等事情?那后來如何?”

葉逐也是眉頭微微皺起,道:“兩縣縣令,竟如此兒戲,真是豈有此理,你且說說后事如何。”

“嗨,這種事兒,小人也只是道聽途說。您二位爺要是想聽,小人自然愿意給二位爺說道說道,不過啊,這話出我的口,入您二位爺的耳,日后可千萬別責怪小人啊。”

葉逐示意無妨,那小廝便繼續說道:“聽說啊,那陽昌縣的縣太爺,跟咱們石通縣的縣太爺在年少時曾是同窗的學子,關系還算不錯的。不過,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無巧不成書。兩位大老爺都喜歡上了同一位女子。那女子呢,本是個富賈人家的女兒,姓劉,至于叫什么,咱也弄不清楚。”

“那時候咱們的兩位縣老爺都還不是老爺呢,都正值年少啊。而且啊,人家能當上縣太爺,文采自然是不差的。那年燈會的時候,那劉家的小姐就看上了這兩位老爺,準備擇一人為夫。呵呵,軍爺,佛爺,您二位想啊,那時候咱們的這兩位縣太爺可還是窮酸的書生,雖然是有些才華,但是才華也不能當飯吃不是。”

“他們二人聽聞劉家的千金對自己有意,心中自然都是歡喜的。只不過小姐只有一位,老爺卻是兩位啊。最后劉家的小姐嫁給了咱們石通的這位縣太爺,也就為這事兒,兩位老爺的關系漸漸就疏遠了。”

葉逐有些不解,摸著下巴道:“男歡女愛,本就是你情我愿。既然是劉小姐自己擇的夫,那為陽昌的縣令如今會如此激進,甚至在賑災之事上,都要做出如此惡劣的行徑?”

“軍爺,您啊,您是不知道。這位劉家的小姐啊,也是可憐哦。”小廝晃了晃腦袋,繼續道:“兩位老爺后來都各自當上了縣太爺,一個在咱們石通,一個在隔壁陽昌。只是不知怎得,自從縣老爺把劉夫人接來咱們石通后,就得了一種怪病,不到半年的時間,就病死了。那陽昌的老爺呢,就覺得是咱們石通的老爺對她不好,她才會病死的。從那時候起啊,兩個人才算徹底翻臉了。甚至后來鬧大水的時候,陽昌的老爺也冒出來,說有些地方是他陽昌的,人君撥下來的賑災物資得分一半給他陽昌。”

行圃道:“那怎么行,這可是救災的大事兒,這兩地的郡守,也任由他們兩個胡鬧么?”

“嘿嘿,小人聽說啊,是咱們石通縣老爺心里有鬼,不敢跟陽昌的老爺硬掰扯,所以那陽昌的老爺才越來越過分。也正因如此,咱們這偏僻的驛館,在縣太爺眼里就不怎么愛搭理了。”

“噢?難不成那劉氏之女的死,真是跟石通縣令有關?”葉逐眉毛一挑,問道。

“那小人哪知道去呀,軍爺,小人就是聽到人家說什么,就給您二位說什么。不過小人所說的,都是些傳聞,做不得數的。”這個問題不能亂答,小廝常年在官驛過生活,自然是要推脫一番。

“無妨,關于此事你還知道些什么,都與我說說,無憂我追責于你。”葉逐也明白,官驛里的小廝,是來往官員打探消息時很重要的對象。小廝的嘴夠痛快,那來訪官員的案子就查的夠明白。所以,眼下雖然聽得小廝隨意的議論兩縣縣令,卻并不阻止。

“嗨,再細的東西,小人就也不知道了。只不過小人還聽說,那位劉氏夫人在染病的時候,身上長出了許多蛇鱗,可嚇人了呢!”這一言出,小廝自己也是笑笑,又接口道:“不過這事兒小人都覺得不可信,好端端的,人身上怎么會長蛇鱗呢。得了,二位爺您慢用,小人還得去招呼其他幾位軍爺了。”

小廝關上門走了,屋里的二人也各自坐在案前吃了起來。

“葉施主,你說,那個劉夫人身上長蛇鱗,這事兒是真是假?”

“人身上又怎么可能會長蛇鱗,想來是謠傳罷了。不過,這個兩縣的縣令都如此兒戲,真是豈有此理。”

“那,葉施主,你是打算管管么?”

“我只是廬郡校尉,這江郡束郡的事,哪里輪得到我來管。”葉逐嘆了一口氣道。

“施主,你不是認識人君么,你可以直接給人君傳訊,只要人君過問了起來,此事不就能了結了么。”行圃想到了葉逐沒想到的辦法,神色頗有些自得。

“不成,人君只給了我三個娃娃,其中一個已經被我用了,還剩兩個。坤武山一行事關重大,我總不能因為這兩個縣官慪氣的小事,把這么重要的娃娃給用了吧。”

“除了這娃娃,就沒有別的傳訊之法了么?”行圃不甘心道。

“倒是還能去附近的郡縣尋郡守或是縣令,把此事寫作書信,呈遞到都城去。不過咱們要說的就是這兩縣縣令之事,總不能讓他們自己告自己吧。”葉逐也是嘆了口氣。

行圃也沒了主意,遺憾道:“要是有只聽風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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