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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頭大如斗

徐慧自然不知道自己定親的對象蕭大勇已經回來了,她被馮氏的膽大胡為弄得正頭大如斗。

一方面請了徐靖姚找那個直接拿了聘金自說自話一番,就不知躲到哪里去的馮氏;另一方面還得托人打聽那個蕭家的事情。

蕭家來人十分強硬,哪怕徐慧一再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也不同意,卻毫不理會只說收了聘金婚事就算定了,他家很快會來娶親,這就走了。

這件事情到底藏了多少幺蛾子,徐慧還沒弄明白了,偏又怕徐靖庵氣壞了身子,不敢跟他商量細細想辦法。

最后還是周氏想辦法,請了那個說媒的胖婦人李大娘來家里吃酒,話里話外的問著蕭家的事情。

李大娘喝的不少,加上聘金已收,婚事已經定了,徐家一個外來戶自然不能也不敢退親,所以也沒什么瞞著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氏聽完,臉色慘白,心里更是一陣陣發寒,恨不得立刻讓徐靖姚抓住那個馮氏來千刀萬剮。

原來這個蕭大勇雖然身強體壯,如今還是個什長,但所在的軍營卻是先鋒營,打起仗來可是跑最前面的,那也就意味著,徐慧只要嫁過去得時時刻刻都準備著做寡婦了,現在開戰在即,這跟嫁過去直接做寡婦又有什么分別?

而且,蕭家雖然有房有地,可情況卻很復雜。

蕭家是二十五年前因為朝廷對邊軍分軍田和各種優撫政策,從關北搬過來的討生活的,蕭家長子蕭海入伍做了軍戶,一家人就此落了戶。但不成想蕭海不到四十就戰死,因蕭家老二蕭河是個跛腳又沒兒子,老三蕭湖已經讀了幾年書,眼看就要考童生,最后蕭家決定讓蕭海長子蕭大勇接替了蕭海的位置,繼續從軍。

長子繼承父親的責任,這也無可厚非,但是,在蕭家莊與蕭家人親近的那些人里傳出一些謠言,說是蕭家從老到小,已經把蕭海這一房視為軍戶綿延下去了。也就是說,蕭大勇在蕭家這邊的任務就是活著打仗,然后生兒子繼續去打仗,以免其他兩房的子弟去從軍。

蕭家長輩這一招可謂太過心狠,雖然軍戶確實是綿延不絕的,子子孫孫都要去從軍,可是蕭家這樣把蕭大勇一房當作炮灰擋在前面,早早的就把他排除在蕭家之外,但是卻理所應當的占據他為家族掙來的餉銀和作為軍戶的福利,這讓外人都很是不齒。

蕭家人自然也不糊涂,知道這件事情說出來丟人,所以都把這些黑心思藏在心里,連蕭大勇都不知道,不過是他兩個嬸子,和別的媳婦偶爾說起話來沒遮攔的時候,稍微露出的那點子想法罷了。

周氏更是打聽到蕭大勇父親死后,他母親很快也病世,家里現在只剩下一個五六歲的小妹子;蕭家人是急著讓蕭大勇在出征前留個種,萬一戰死了還有兒子承繼軍戶呢,徐慧嫁到蕭家去,那就是去傳宗接代生兒子的!

這樣的婚事怎么行,哪怕得罪人撕破臉也得想辦法退了才行啊!

那個天殺的馮氏拿了聘金到底跑哪兒躲去了啊?

徐慧現在也十分頭疼,她一直認為馮氏自私刻薄沒腦子,雖然很討厭她,心里到底沒把她當回事,且等著徐靖庵病好了再收拾她。不成想就是這跳梁小丑,給她捅了這么大個簍子,蕭家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家里男女老少十幾口,加上姻親關系好的,她們這外來戶跟他們撕破臉可是要吃虧的!

而且徐慧對這個婚事還有些不同的想法,她一開始也是無論如何要退婚的,可聽到媒人說蕭大勇是在先鋒營,還是個什么什長,挺受校尉看重時,心里不由有些浮動。

徐慧現在煩心的事情有兩件,一自然就是錢,二就是下個月就要到來的勞役。

因為馬上要開戰,正軍要日日操練準備上戰場,而軍余們則是要為戰爭做準備,修城墻運糧草等等苦力活。胡小旗看在金箔片的份上,免了徐靖庵這個月的勞役,可下個月無論如何徐靖庵都得去干活了。

徐靖庵現在的身體頂多只能說好轉,距離個正常人還是有很大差距,下床走路且得人扶著,哪里能去干苦力活,不是要他命嗎?

可眼下徐家,徐靖姚要上戰場,大兒子徐煜不過十三歲就得日日去營里干活,而自家這個小弟不過五歲,實在是沒有可以頂替服役的人。

徐慧看著時間已經一點點過了月中,距離月底沒幾天了,愁的晚上都睡不安穩。如果那個什么大勇,能想辦法幫忙讓徐靖庵不用去服勞役,徐慧覺得這門親事也未嘗不可,她的性子,就算去了蕭家也不怕被欺負,大不了鬧開了就把她休了,那還正合了她心意呢。

媒人李大娘很快傳來消息,說是蕭家蕭大勇已經回來了,蕭家想盡快把婚事辦了,后天就派人過來迎親。

馮氏和徐巧珠總算露面了,可那十五兩的聘金已經被她們用去了五兩,徐靖庵氣的站起來扇了馮氏一個大耳瓜子,立刻就要休了她。

馮氏現在可不怕了,巧姐兒都要嫁人了,孩子們都小,徐靖庵要是休了她,家里日子可都沒發過了。

馮氏捂著臉哭著喊道:“休吧,你休了我,讓人們都知道睿哥兒有個被休的娘,我可憐的珠兒、睿哥兒啊,才這么小小年紀,娘要是被休了,以后你們可怎么辦???偏生遇上了這么個狠心的爹,都是兒女,怎么就只偏著一個疼???那蕭家有房有地,巧姐兒嫁過去過好日子,咱家也有錢能給你看病有什么不好?錢我拿了也花了,你們就是打殺了我,我也沒辦法了,大不了我就帶著珠兒、睿哥兒一起死了算了,嗚嗚嗚嗚”

這番無賴話把眾人氣的無不語結,徐慧看徐靖庵氣的臉都發白了,忙扶著他往屋里走去,邊走邊勸著,徐靖庵眼眶含淚滿是愧疚的說:“都怨爹啊,是爹有眼無珠,娶了這么個黑心的女人,把你害成這個樣兒??!”他如珠如寶長大的閨女,怎么能嫁給一個粗漢子???

徐慧幫著徐靖庵順了順胸口,又端了碗水給他喝了,這才說道:“爹,你別太生氣了,我也想開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我都十四馬上十五了,咱們現在這光景,不嫁軍戶又能嫁給誰呢?我聽說蕭大勇是個忠厚老實的,還是先鋒營的什長,要是能幫忙想想辦法不用讓您去服勞役就好了!”

“你現在還想這些做什么?我寧愿去服勞役,也不能讓你嫁給那么個人!”徐靖庵心里難受極了,他甚至想當時就應該狠心把女兒留給吳家,哪怕一輩子頂著別人的身份過活,嫁個小門小戶的老實人,也好過跟著自己受了這么多罪,還得嫁給個粗漢子強啊!

徐慧小聲安撫了一頓徐靖庵,總算讓他情緒稍微平靜下來,喝了藥在藥勁下慢慢睡著了。

把剩下的十兩銀子和馮氏徐巧珠頭上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首飾都拿過來,徐慧和周氏徐靖姚說了自己的打算,徐靖姚周氏憐惜的看了看徐慧,答應去跟蕭家說讓蕭大勇過來見一面。

徐慧握了握尖利的簪子,決定要是和蕭大勇談不成,哪怕放出個自己不能生養的名聲也不嫁過去!

夜色深了,徐慧看了看縮在屋子里不肯露頭的馮氏和徐巧珠,將柜子的鑰匙小心收好,便往廚間走去。

“大姐,咱家外面有人!”徐睿從外面跑進屋里,沖著正在廚房收拾野菜的徐慧小聲說到。

徐慧正在想著明天見了蕭大勇要怎么談,聽見徐睿的話隨口說:“是不是從咱家這兒路過的?”

她們這家徒四壁,附近又都是窮苦人家,哪里會有什么賊啊偷啊的。

徐睿摸了摸自己的童子發髻,滿臉疑惑:“可他老往咱們屋里看呢?是個個子高高的男人,我從來沒見過,大姐,會不會是蠻子???”徐睿想到這兒不由臉色發白,他最近可是天天聽人說蠻子是如何兇狠殘暴殺人放火,據說還吃小孩呢。

徐慧一聽,心里也有些擔心起來,她聽張嬸說過蠻子最愛夜里偷襲,尤其是在這收了糧食的秋后,徐靖庵現在病著,要真是蠻子,他們逃跑都逃不了。

徐慧忙擦了擦手站起來:“咱們出去看看!”

“嗯!”徐睿趕緊邁著小短腿在前面帶路,因為害怕,他還拿了一根燒火木棍攥在手里,準備待會兒要那人真是賊人,他要作為一個男人保護姐姐。爹和二叔都說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要支撐門戶,保護姐姐們的。

徐慧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手里緊緊的握著一把鐮刀,要不是蠻子還好,要真是蠻子,她這點武力值真是渣的可以。

姐弟倆小心走到院子一角,果真見著一個人影鉆到了院子邊的大樹后面躲著。

“大姐,就在樹的后面!”徐睿鼓著腮幫子一臉嚴肅的指著大樹的方向,對徐慧小聲的說到。

徐慧拉著徐睿往鄰家院墻走了幾步,彎下腰撿了一塊石頭,使勁扔了過去:“誰在哪兒?你要不出來,我可就喊人了!”

一個高高的身影從樹后走了出來,看到只有一個人,徐慧心里就沒那么擔心了,隔壁家魏大山和魏小山都是壯小子,只要對方有什么動作,她高喊幾聲,周圍的人聽到了自然都會過來了。

“別,別喊!”有些焦急不安的聲音傳過來,是個低沉的男中音,并不難聽還顯得十分緊張。

徐睿聽出對方緊張,心里更加放松,垂下手中的鐮刀問到:“你是誰?”

“我,我、、、我是、、、我是蕭大勇?!本o張的開始結巴了。

蕭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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