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明誠向其走來,潘意才收斂了表情,面色陰沉的看著趙明誠。
“潘兄,這比試我既然勝了,不知那地契?”
趙明誠雖然很能理解潘意的心情,但理解不代表會同情,該拿的還是要拿的。
“趙兄放心,我潘家不是那種小門小戶,還不至于賴賬,明日就有人把地契送予你府上,咱們后會有期!”
潘意對趙明誠這種小民心態(tài)甚是鄙視,他潘家偌大一個豪門,難不成還會不認賬嗎?
不過眼下他們輸了,在這宴會上自然也沒有面皮了,想著與其留下來受罪,不如早點撤了吧,潘意與汪伯彥幾個一合計,就灰溜溜的走了。
雖然潘意走的時候沒鬧出什么大動靜,可畢竟是這次比試的主角之一,他們的離場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尤其是趙佶,這請了他來,結果走也不和他打聲招呼,這潘家有點飄了啊。
宴席沒了潘意一伙人,倒反而更加和諧了,之前還不敢理趙明誠的,此時也紛紛過來結交。
擷芳樓諸多藝妓此時也紛紛下場,尋找自己的真命天子。
端王趙佶那邊自然是人最多的,大家雖然都知道他渣男,但是只要能進王府,渣男又如何。
但讓趙明誠沒想到的是,除趙佶那邊外,沖自己這桌來的藝妓竟然是最多的。
趙明誠暗自欣喜不已,看來是自己第一局的表現(xiàn)過于亮眼,帥氣英姿都難掩內(nèi)在才華。
想到這,趙明誠不由露出了帥氣而又親和的微笑,舉起酒杯,等待諸位美人搶著過來給他斟酒。
可很快他的笑容就尬住了,舉酒杯的手也默默放下。
因為這些藝妓繞過他,沖他旁邊那兩位-趙拾與李清照大獻殷勤。
李清照二人年紀小,眉清目秀,在藝妓眼里就像小奶狗一樣,天生就惹女性憐愛,自然大受歡迎。
相比之下,趙明誠那種拽文掉書袋式的表現(xiàn),藝妓們并不太能接受,從震撼程度來說遠不如李清照二人來的更為直接。
于是乎在藝妓們眼里,趙明誠這種除了帥以外就毫無吸引力了,而在座的又都是一時俊才,長相也都不丟人,藝妓們自然不會特別關注趙明誠。
這群藝妓在李清照和趙拾面前不停展示自己身體的優(yōu)勢,各種搔首弄姿。
不過她們可完全對牛彈琴了,李清照二人對此毫無興趣,反倒是讓一旁的趙明誠飽了眼福。
藝妓們見自討沒趣,也就各自散開去尋找新的獵物了,趙明誠自然又被無視了。
見藝妓們走光,自感無趣的趙明誠發(fā)現(xiàn)李清照的小手又悄悄的爬上了酒杯,不時的看李格非,估計是想趁她爹沒注意這邊的時候偷喝兩杯。
這副樣子在趙明誠眼里,可比后世那些二次元的老婆更加可愛,于是湊近了故意找話茬。
“李兄,剛才在下填的集句詞如何,可比得過晏小山?”
李清照本來就精神高度緊張,一直看著李格非,這會突然耳邊冷不丁來一句,差點被嚇著。
輕拍了兩下初具規(guī)模的胸脯,李清照才平復過來,沒好氣的說。
“你那集句,雖然合轍押韻,也勉強表達了懷才不遇不如歸隱山林之感,可那種拿經(jīng)義湊成的詞,能算詞嗎?充其量也就是篇好策論。”
“對了,我和趙拾剛才可是幫你拿下了賭斗,你準備怎么感謝我們兩?”說著,李清照還輕拉了下趙拾衣裳,示意他也說兩句。
不過趙拾心思不在這里,只是沖二人訕笑兩下,就又低頭想事情了。
趙明誠瞅見李清照的小動作,暗自發(fā)笑,壓低聲音道。
“之前某人寫詞傾訴愛意,如今意中人就在眼前,怎的見了面卻光惦記要好處呢?”
李清照眼神閃爍,不過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一臉豁出去的表情。
“我不是良配,做不來賢妻良母,不看《女誡》卻愛經(jīng)史子集,不會女紅卻嗜賭好酒,在家坐不.......”
看著李清照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數(shù)落自己的缺點,趙明誠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可我喜歡。”
李清照呆呆的看著趙明誠,大大的眼睛充滿了疑惑。
爹不是常說娶妻娶賢,數(shù)落自己這樣的以后怕是難嫁出去嗎,可這前有潘意死纏爛打糾纏不休,后有趙明誠突然示愛,難道自己這款在大宋這么吃香?
她殊不知潘意是獵奇心理,而趙明誠本來就是接受的男女平等教育,并不覺得女性追求個性有什么不好的。
其實趙明誠說完就有點后悔,要知道這個時代可不是后世。
即使是潘意也不過寫些表明心跡的詩文給李清照而已,像趙明誠這么露骨的表達很容易引起女方的反感。
可李清照也不是一般女性啊,吃驚了一會就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只是眼眸更加靈動,也更加透澈。
雙方各懷心思,沉默了一會兒,李清照岔開話題說道。
“我聽說你們報社有很多京城酒樓送的珍藏酒品,再怎么說這次我也算是幫你出力了,送個一兩壺沒問題吧。”
“有這回事?我作為報社的總編都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
“你們報社自己文章寫的啊,在清風樓品嘗佳釀夸獎了幾句酒好喝,酒樓老板聽后感激涕零,送出珍藏美酒,老板還讓朱勝非常來。”
那肯定是朱胖子私吞了啊,還用想。趙明誠尷尬的說道,“那可能真有,我回去找找看,到時候送到你府上。”
“別,放我堂哥李迥那就行,我要喝會找他拿。”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宴會很快就散去了。
李迥本來還想偷溜去樓上找秋雅的,被李格非逮住了,跟著李清照父女倆一起回府了。
李廌也被李格非一并邀請走,二人雖只見過兩面,卻書信往來頻繁,據(jù)說要秉燭夜談,抵足而眠,兩個老不修。
編輯部眾人回太學,韓拙則悄悄溜走去駙馬府匯報情況。
而趙拾,此時卻被端王趙佶“請”上了轎子,期間趙拾不停給趙明誠打眼色,趙明誠全當看不到。
他趙明誠又不傻,你們自家的事,犯得著扯上我一個閑人嗎,自然瀟灑的離去了。
......
“現(xiàn)在知道錯了?你可知那潘家已經(jīng)向娘娘請求尚公主了?”
“啊,尚公主?可未嫁的公主不只剩下了.....不行,十一哥,你和娘娘再求求情,我還小。”
“我這個十一哥,在娘娘那里,話還不如你管用,我看啊,就算以年紀為托詞,也最多能拖三五載。”
“我不管,十一哥不幫,以后就休想從我這要畫!”